周晉看着被關緊了的休息室大門愣了半天,然後幽幽的將自己的臉轉向了白九。
“你他媽瞪着我看什麼。”白九一副“關我屁事”的態度和“我哪知道”的表情讓周晉也不好再問什麼。
“要不,我還是先走吧。”周晉站起身來朝白九晃了晃手錶,“晚上的宴會不要忘記了。”
臨了的時候,周晉意味深長的又看了看白九,然後指了指依舊毫無動靜的偏門,最後朝白九豎了豎大拇指,走出辦公室的時候更很貼心的幫白九把門關了個嚴實。
“呼。”白九一直憋着的一口氣總算可以吐出來,然後自己也忍不住的笑出了聲來。
本來白九躺在辛良人腿上是三分認真七分玩笑,確實自己時差混亂,但是以白九對自己的要求,絕對不會容忍自己就這麼直接睡過去。
但是對方不是別人,而是辛良人。剛剛的氣氛又太過曖昧,讓白九不由自主的讓自己放鬆了戒備。一覺醒來,發現時針才轉了不到一個格,但是本應該醒着的辛良人卻早已夢會周公去了。
白九怕辛良人睡得不踏實,就直接把她抱進了自己的休息室。平時這個屋子並沒有什麼用處,只在白九加班熬夜的時候才能派上用場。但是白九加班的次數屈指可數,所以屋子裡的東西自然是少得可憐。
把窗簾展開,給辛良人拉上被子,關掉房間裡的燈,想讓辛良人舒舒服服的睡一覺。沒想到一出門卻看到周晉翹着二郎腿正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
“怎麼?剛睡醒?”周晉一邊玩弄着手中的筆,一邊笑着看着白九。“早知道你就應該直接先回家啊。”
“啊?啊。”白九揉了揉自己的頭髮,然後關好了門。“你來幹什麼?”
“沒事兒就不能過來看看你啊。”
沒想到周晉這個“沒事”人在白九辦公室一坐就是一個下午,絲毫都沒有想要離開的意思。直到辛良人從休息室出來,這個老滑頭才趁機趕緊溜走,生怕一個不留神,惹的自己一身騷。
白九又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發現休息室依舊沒有什麼動靜,才站起身來推開門進去。
“噹噹噹,”白九環抱着雙臂不耐煩的又敲了敲廁所門,“你在裡面睡着了啊?”
“你……你他媽纔在廁所裡睡覺呢!”一直隱身的辛良人突然上線了,而且一出聲音就怒氣衝衝,一看就沒什麼好脾氣。
“哦,”白九也不知道自己哪裡又得罪了這個情緒異常波動的女人,“那你倒是出來啊。”
“叉。”辛良人隔着廁所小聲的拿了一句。“有能耐你他媽倒是進來啊。”辛良人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混亂。
“你說什麼?”白九聽得不是特別清楚,“大點兒聲。”
辛良人擡起頭,朝着廁所門皺了皺眉,白九這明知故問的口氣,着實讓人生氣。
“白九……”聽了好半天,白九以爲辛良人又在廁所裡睡着了,她纔再度開了腔,“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無恥呢。”
“什麼?”對於辛良人的話白九很是困惑,“你什麼意思?”
“你幹嘛把我弄到這兒來,你醒了直接把我叫醒不就好了,現在弄成這樣你還不解釋,你讓周晉怎麼想我?”辛良人一股腦把自己想說的不想說的話全都說了出來。
“怎麼想你?”白九回味了一下辛良人的話,然後抓住了自己認爲的重點,“你覺得周晉應該怎麼想你?”
“本來我們只是工作上的關係,現在弄成這樣你覺得有意思麼?”話說出口,辛良人也有點兒發愣。
“工作關係?”白九冷哼了一聲,“原來你介意的是這個?”
“我……”辛良人猶豫了一下,“我介意不行麼?”
“可以。”白九覺得此時的自己有些滑稽,原本以爲自己和她的關係多多少少已經緩和了,可是在人家口中,自己再怎麼努力也只不過是工作關係,連個最起碼的朋友關係都算不上。他的這句“可以”,又夾雜了多少的無奈。
“不管怎樣,”白九用手指輕輕在門上敲了兩下,“你倒是先出來啊?你佔着我的廁所算是怎麼個工作關係?”論吐槽,白九重來沒吃過敗仗。
“我……我出不去。”雖然扭捏,但是辛良人還是識時務的。“周晉走了嗎?”
“走了。”白九不知道辛良人到底在躲些什麼?
“哦。”辛良人小聲嘟囔了一下。
“哦?”白九不耐煩的又敲了敲門,“那你倒是出來啊?”
辛良人好像又睡着了。廁所裡面又沒了聲音。
“喂,”白九的不耐煩轉爲了躁動,“你再不出來我要踹門了。”
“你……你別踹。”辛良人急忙阻止,然後小心翼翼的挪到了門邊上,“白九。”剛剛囂張的氣焰瞬間化爲烏有,現在的辛良人在白九看來活像一隻披着羊皮的狼。
“恩?”白九環抱着雙臂瞪着廁所門,很明顯,辛良人現在就站在門後面,白九倒是想看看她又想弄出什麼樣的幺蛾子。
“我……了。”
“哈?”辛良人的話說的含含糊糊,白九根本就沒聽清,“你大點聲兒!”
“我生理週期來了。”
白九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然……然後呢?”
辛良人站在門後漲得滿臉通紅,可是她忘了白九根本什麼都看不見,“然後……你能不能幫我找個姨媽巾,然後再弄條幹淨的褲子啊?”
“靠!”這他媽沒事兒不求爺,求爺就他媽是大事兒啊。能不能別這麼逗。
“白九……”辛良人看門外半天沒了反應,便小聲叫了一下。
“走了。”
白九倒是吭聲了,但是這句話說出來辛良人只能滿臉黑線的小聲嘀咕,“不是在麼,裝不在有什麼用。”
“你。”白九覺得自己欲哭無淚。
“呵呵,”辛良人尷尬的笑了兩聲,“我知道你是一定會幫我的,是吧。”這個時候,委曲求全纔是硬道理。
“吱嘎。”不知道從哪裡
發出的聲音。
“白九?”辛良人輕聲喊了一嗓,“你還在麼?”
可是門外卻一點兒反應也沒有。
辛良人又把耳朵貼在門上仔細聽了聽,“白九?”
結果還是沒有聲音。
“靠!不會真的跑了吧。”辛良人用腳尖踹了一下門,門倒是沒怎麼樣,可是磕的腳尖生疼。辛良人齜牙咧嘴的坐在馬桶上,擡起腳尖揉了揉,可能是動作幅度有點兒大,連帶着小肚子更痛了。
“呃……”辛良人慾哭無淚,“在這個叫天天不應的時候,只能祈盼白九還能有一點兒良心啊。”
辛良人將自己的臉擰成了個麻花,“可是良心這種東西,不是已經被狗吃了麼。”
嗚……
與此同時,良心已經被狗吃掉的白九正徘徊在超市的紙品周圍,而他對面的貨架上,大大小小整整齊齊的排列着各種型號各個品牌的姨媽巾。
“呃……”白九站在架子前面看了半天,覺得自己有些眼暈。“這東西……都他媽是些啥啊?”
白九覺得自己頭都大了,看來看去都是一個又一個花花綠綠的袋子包裹着的剪裁好的廁紙。一個大男人在無人指導的情況下想弄明白花王旗下的樂而雅和寶潔家的ABC到底有什麼區別,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任務,天方夜譚啊。
“索性老辦法。”白九直接拎了一個框,“反正不是彈力貼身就是立體護圍,”一邊回想着電視上有意無意看到的那些廣告,一邊把自己認識的品牌的各種型號都拿了個遍。
收款的時候,邊上的男男女女都用異樣的眼神看着白九,有的切切私語,有的抿嘴偷笑。但是都被白九凌厲的眼神一一的瞪了回去。
收銀員看了這一筐大大小小的女性物品,又擡頭瞄了一眼白九,“給女朋友買的?”
“啊?”白九沒想到居然有人能扛得住自己的氣勢。所以只能低頭回答。“是。”
“這一包是紙尿褲,你應該用不到。”收銀員一副見過大場面的樣子,直接將一個標有紙尿褲的袋子放到了一邊。然後把剩下的姨媽巾都一一的掃過。
白九覺得這簡直是自己遇到過的史上第二囧的事,自己恨不得找個地縫轉進去。幸虧他的臉不是那麼白,不然頂着這一張大紅臉走回公司,不知道又會被多少人恥笑。
你要問史上第一囧是什麼時候,白九一定會用殺人的眼神看着你,然後吐出七個字,“給辛良人買內衣!”
“那個……”付賬的時候,白九一邊低頭翻着錢包,一邊看似無意實則有意的問了一句,“你們有不透明的袋子麼?”
“環保袋麼?十塊。”收銀員手腳麻利的遞給了白九一個紅色的大兜子,白九麻溜的在衆目睽睽之下將一衆姨媽巾迅速的扔在了袋中,然後揚長而去。
“辛良人!”白九一邊手爆青筋的緊緊握着手中的袋子,一邊惡狠狠的看着遠處。
“夠他媽工作關係了,還讓我做這些!”白九長嘆了口氣,“真他媽受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