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對不起!”撞到懷裡的女人幾乎是驚惶着道着歉擡起頭來,一雙小鹿般靈靈的雙眸閃着難以掩飾的無措。
看見盛行禹扶着有些醉意的顧箐,她彷彿有幾分困惑,但隨即身後追趕而來的男人便將這份疑惑打斷。
“你跑什麼啊,我又不吃你,”那男人疾步走得有些發喘,皺着眉頭伸手朝女人示意道,“快點過來!”
“不要!”女人彷彿受了驚嚇似的,咬着嘴脣倔強地搖了搖腦袋,幾乎是下意識地躲到了盛行禹身後,“我不認識你!”
那男人瞧着盛行禹的模樣,想到能夠上這艘遊輪的人,身份自然不可能差到哪裡去,心裡頓時生起了一絲不安,說話的口氣頓時有些不耐煩了:“說什麼胡話呢,聽話快點過來!”
然而那女人卻仍是執拗地搖着腦袋,甚至拽着盛行禹的衣襬,不論那男人怎麼說就是不願過去。
盛行禹站在旁側也有些看不明白了,要說那兩人是認識,可那女人卻咬着嘴脣像是受了委屈似的,怎麼也不肯過去。
作爲旁人看着這情形也着實有些困惑,他手邊還有一個嘴裡含糊着嚷着要喝酒的顧箐,真是兩頭難顧。
他偏頭輕聲問將自己藏在他身後的女人道:“這個男人你到底認不認識?你只要回答我就相信。”
那女人死死地拽着盛行禹的衣襬,微微低垂着眼眸,好一會兒後堅定地搖了搖頭。
她既然這麼回答,盛行禹便是無條件地信了,迴轉過頭來,看着眼前的男人說道:“既然這位小姐說不認識你,就麻煩你不要糾纏她了。”
像是聽到了極爲可笑的話語一般,那男人冷笑一聲,指着他身後的女人道:“我們家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來說話了。”
聽到對方狂妄的口氣,他倒是絲毫不惱意仍是溫和道:“先生,這位小姐有權利拒絕你的要求,就算是一家人她也有自己抉擇的權利。”
“跟這種人廢什麼話,”顧箐這時候忽地插入到兩人的話裡來,掙開盛行禹扶着她的手,指着那男人不屑道,“這是顧家的地方,
你要撒野就從這裡滾出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沒認出顧箐便是顧家的千金,那男人頓時被這一連番的阻撓惹怒了,伸手就想將顧箐推開,要去將盛行禹身後的女人拽回來,口裡罵罵咧咧道:“莫名其妙管什麼閒事,都給我滾開!”
然而還沒有碰着顧箐半分,手就被迅疾伸手的盛行禹一把擒住,男人一米八三的身高優勢俯視着他,話裡帶着絲絲的涼意:“別跟女人動手,這不是一個男人應有的行徑。”
那男人被看得一陣心驚,登時惱怒想要推開對方,口中罵道:“多管閒事!”
就在他話出口的一瞬間,天旋地轉,他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就被壓制着趴在了地上。
盛行禹將他的右手反轉着壓在背上,迫使他臉朝下死死地趴着。只要稍稍掙扎一下,盛行禹便將他的手往下壓,痛得男人嗷嗷直叫,連聲討饒。
這一番動靜本就因發生在派對熱鬧之地,而惹得不少人注目。男人找茬被制服下來後,很快便惹得安保人員趕了過來,將罵罵咧咧的男人帶走了。
“顧小姐,您沒事吧?”那安保的隊長瞧見同那男人起爭執的是顧箐的朋友,不禁有些惶惶不安,忙不迭地問道。
“你們怎麼做事的,”顧箐晃了晃手,隨即拍着盛行禹的肩膀道,“虧得行禹在,好歹是練過的。”
被顧箐一番誇讚,他心裡倒全然是無奈,看見發現騷動匆匆趕來的助理,趕忙將女人交給她道:“快把她帶回房間休息吧,醉得一塌糊塗。”
那個年輕的小助理頗爲感激地衝盛行禹點頭致謝,慌忙將嘴裡還滿是胡話的顧箐朝房間扶去。
折騰了這麼一會兒,找尋葉安然的進程半點也沒有前進。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太好人,什麼事情瞧見了都不忍心不管,所以落得這般結果。
他轉身朝躲在身後一直低頭不語的女人問道:“你還好吧?現在已經沒事了。”
女人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什麼也沒說。
瞧着她的樣子似乎也無大礙,盛行禹抽身準備繼續去找葉安然。
然而剛走沒多久,他便
發現方纔的那個女人就隔着十幾步的距離跟在自己的身後。他走,那個女人也跟着走,他停,那女人也跟着止住了腳步。
縱是不知道是什麼緣故,他也只得嘆了口氣迴轉身子走到女人的跟前問道:“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彷彿沒有預料到對方會忽地轉身走過來,她睜着有些驚惶的眼睛,嘴脣囁嚅道:“沒什麼。”
雖然嘴上說着沒什麼,但卻是一直緊緊跟隨在自己身後,盛行禹也覺得有些無可奈何了。
“那個男人已經被帶走了,你不用擔心,享受派對就好。”想着對方興許是因着那男人受了驚嚇,免不了撫慰道。
然而那女人只是微微低垂着眼眸,半天才從嘴裡吐露出三個字來:“我害怕.”
“怕什麼,他已經威脅不到你了,放寬心。”
女人忽地擡起眼眸,輕聲說道:“剛纔那個人是我哥哥。”
好不容易將葉安然安置睡下,瞧着女人臉上帶着的倦容,席靳城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樣的滋味。
是心疼,還是不痛快?反正瞧着她難受的模樣,他的心裡也是一陣不好受。
彷彿自己也沒有察覺一般,輕輕地嘆了口氣,走出房間將門掩上。
甲板上的派對依舊在繼續,然而他早就沒有半點興趣。望着深沉無際的大海,他將手肘撐在欄杆上,靜靜凝視着。
說到底,他當初會應允蘇斐,也全然是因爲葉安然的緣故。因爲她會去,於是心裡不自覺帶着點希冀。
那時候他還沒有想明白,爲什麼自己心裡會時時惦記着這個女人,但聽到蘇斐的那番話,察覺到女人有危險奮不顧身跳入海中後,他突然有幾分明瞭了。
身體比內心更快地做出了最直接的反應,他知道自己是在乎那個女人,所以纔會一次又一次地出手救她。
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是不是應該重新界定一下,席靳城心裡還有些困惑。
“席先生,”身邊突然傳來腳步聲,一個西裝革履模樣的男人走到旁側,禮貌地點頭笑道,“不知道您得不得空閒,顧老爺子想同您聊一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