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辭隱約覺得,這對他很重要。
他想去找林清書,可又不肯放下乾坤鏡。
而林清書此時在幹什麼呢?在看美人。
舞池中央的人兒着一身華服,舞姿搖曳,別說是男人,就連林清書看了,都覺得有些把持不住。
“陸島主,聽聞幾千年前的五大神器,有一大神器現如今保存在蓬萊島?”有賓客問道。
林清書立即察覺到有疑,好好的說這個做什麼。
林清書仔細看了看這個賓客,是一副很平常的相貌,丟到人堆裡就找不到的那種,可無論怎麼掩飾,都有幾絲外露的魔氣,很細微,除非是魔族人,否則察覺不到。
原來是許爾嵐的人。
難道……許爾嵐想要神器?
她確實聽說過,五大神器中的堯天琴保存在蓬萊島。
堯天琴是一種輔助神器,在戰場上人懼人怕,堯天琴可自行撫琴,但凡聞其琴聲之人,鬥志會在極短的時間內被激起,不知疼痛,一直戰鬥到生命機能爲零之時。
戰場上有堯天琴是一大利器,可現在是和平年代,許爾嵐要堯天琴做什麼?
還是說,他不止是要堯天琴?
堯天琴是神器,而九州人事局所列神器共五種,五大神器……難道許爾嵐要的,是聖靈珠?!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林清書卻十分清楚,聖靈珠不可能再現世了。
集齊五大神器纔有可能召喚聖靈珠,可現在聖靈珠卻毫無可能會出現,因爲幾千年前,林清書用自己的軀體活着的時候,親手毀了一把神器——離善。
神器有缺,聖靈珠不可能再出現,但這事整個九州大陸只有兩人知道,一個是林清書自己,另一個就是離善的主人,恐怕早也魂歸西天了。
所以許爾嵐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找五大神器,也可以理解。
林清書斟了一盞酒給自己,默不作聲,她打算觀察一下局勢。
陸遠聽了這話,神色有些奇怪,而後打着哈哈笑:“閣下說笑了,這神器怎麼會在我這小小的蓬萊島呢!”
而那魔族卻不依不饒:“蓬萊島有一處圈起來的禁地,禁地還設下了保護陣,敢問這陣法保護的是何物啊?”
“不過是祖上傳下來的器物罷了,此物確實珍貴難尋,但絕不是堯天琴此等神器。”陸遠神色如常的說。
“哦?珍貴難尋的器物?今日大夥都在,不如拿出來讓衆人開開眼如何?”
林清書目光閃了閃,估計這事難了了。
若是尋常人,陸遠這麼說幾句,應當就作罷了不再提了,可眼前這人卻不依不饒,看樣子也不像是真的想看看陸遠的家傳的寶物,倒像是在煽風點火,可這風扇的太偏了火點的太小了些。
魔族肯定在背地裡偷偷摸摸的搞什麼小動作。
“祖傳的物件,此時怕是不便。”陸遠也直截了當。
陸遠此人年過半百,卻爲人和善,卻善良的有些鋒芒,所以一般的人物,還真勾不起陸遠的興趣。
看樣子陸遠並不打算找眼前這人的麻煩。
若是此人就此息事寧人,陸遠應當不會在多計較,可錯就錯在,此人不依不饒——
“陸島主是怕在座各位搶了你的寶貝嗎?”那人賤兮兮地說,這一句話把性質從個人層面轉換到了衆人層面,林清書看了都想打。
“閣下究竟是何意圖?”陸遠直接問。
他早就看出此人居心不良,可他不願點破。
那人咯咯笑了兩聲,絲毫不掩飾,擺明了就是來砸場子的。
見時間差不多,他也不多做解釋了,摔了面前桌案上的酒杯,隨着一聲清脆的響聲過後,廳堂之外瞬間暴動,大批人手持刀槍闖入,大量魔氣泄露。
他們中計了!
陸遠見勢不妙,第一反應就想擒住那個鬧事的人,可他居然發現,自己的靈力居然不能運轉了!
不光是他,在座的大多數人都如此。
還沒等陸遠反應過來,那個賓客率先起身用捆仙索綁了陸遠,這時她再也不裝了,露出了原形——曼珠。
少女白皙的皮膚,臉上掛着妖豔的笑容,惑人心神。
在場的其他人因爲靈力不能運轉,也被闖進來的魔族用捆仙索捆住了。
各大宗門的掌門長老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今日會栽在這裡,想他們平日裡呼風喚雨何等風光,可今日卻……哎!
林清書有些心虛的摸了摸鼻子,她靈力運轉正常,也沒被捆,或許是因爲她吃了許爾嵐給的解藥吧。
在場立即就有人發現不對勁了,有人大喊着:“林清書,你竟與魔族勾結!”
話音剛落,“啪啪”兩聲脆響,這人就被看守他的兩個人一人扇了一個耳光,被兇了一句:“誰讓你說話了!”
那人當場就怔住了,他何時被人如此對待過!
憤怒衝昏了頭腦,他開始不管不顧的掙扎起來,魔族又怎麼憐憫他,痛快的送他上了西天。
其餘人見到這一幕,怎敢再鬧下去,頓時禁了聲。
“別急嘛!”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許爾嵐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先傳入了衆人的耳朵裡,本人後來纔出現在衆人的視線裡。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袍,袖口處鑲着金絲,墨髮束起,容貌出衆,從門口走進來,若是不知情的人,怕還真以爲這是哪家風光恣意的少年郎呢!
他瞄了林清書一眼,不理會,而是把目標轉向了陸遠。
“陸島主,不管你家這禁地裡藏的是什麼東西,都請拿出來吧!”許爾嵐說。
陸遠被曼珠按住,卻不示弱,當即就“呸”了一聲,道:“你做夢!”
那是他們蓬萊島獨有的保護陣,除了他,其餘人打不開。
許爾嵐也不惱,當即就有人拖着一個少女上來,那少女身上都是血,兩條腿在地上拖出了兩道血痕,明顯腿被人打斷了。
她一見到陸遠,就失了瘋,大喊大叫道:“爹!爹救我!爹!!”
那是陸遠唯一的孩子,唯一的姑娘。
陸遠當即眼睛都紅了,死死瞪着許爾嵐,就是不鬆口。
許爾嵐見激不到他,惡魔般地笑了笑,拍了拍手,立即又上來一個賊眉鼠眼的人,絲毫不嫌棄地上那個衣衫襤褸渾身是血的小美人,猥瑣的笑着,就等着許爾嵐發話。
少女害怕的顫抖着,本能的想找爹爹,大喊着:“不要!!爹,爹爹!!救我……救我!!”
陸遠紅着眼眶,下脣都被咬出了血,就是倔着不鬆口。
在場的人看着這一幕,都不免有些動容,可他們連自身都難保了。
怪就怪陸遠家裡藏着寶貝吧,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忽然林清書袖子一重,低頭一看,是蕭辭,手裡還抱着乾坤鏡。
他不知何時進來了,竟無人攔他。
“師尊,我們走。”蕭辭的目光很堅定。
“你忘了你手裡抱着什麼了?”林清書挑了挑眉反問道。
蕭辭鼓着腮幫子不說話,他很想要乾坤鏡,可他又不想要師尊犯險。
他要了這乾坤鏡,林清書欠陸遠一個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