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道:“也不能這麼說,畢竟她可能是未來的兒媳婦。”
媽媽還只是哼了一聲,還想說什麼,不過當着兒子的面,還是止住了,但既這樣,金正期已不知如何是好,感覺自己陷入了衆叛親離的地步。
廣場上人很多,很多人打着燈籠走來走去,很多青年男女結伴而行,金正期看着,不由稍感遺憾,如果不是發生意外,此時應該和她在一起,共渡良霄吧,這麼想着,不由恨起妹妹來,見她一個人走向水池,快步跟上去。
“正妍!”金正期喊了一聲。
金正妍回過頭來,見是哥哥,止住腳步,道:“有什麼事嗎?”
“今天的事,你和父母說了麼?”金正期開門見山地問道。
“說了又怎麼樣,沒說又怎麼樣。”金正妍表現出一副不屑的樣子,側過身去,半理不理的樣子。
“我只問你說了沒有,請回答我。”金正期的語氣很堅定。
“說了,怎麼了?難道發生了這麼可怕的事情也要隱瞞着嗎?”金正妍看着哥哥,語氣裡帶着反詰的氣息。
“你——”金正期氣得說不出話來,想罵她一句,可她又是自己的妹妹,只感覺從未有過的失望,點了點頭,道:“好,很好。”轉身欲走,不想金正妍喊了聲,跟上來,攔住他。
“你要幹什麼?”金正期冷冷地看了一眼妹妹,又望向遠處,現在,他連看她一眼都感覺很爲難。
“怎麼,你相信我的話?”金正妍質問道,“我很像是那種壞女人嗎?難道在你心目中,妹妹就是那樣的壞女人,是嗎?真的讓我很失望。”說罷轉身大步離去。
什麼?金正期一聽話裡有話,趕緊追上來,妹妹直上了車,立即將門人關上,任哥哥敲門,就是不開。
妹妹的任性金正期是知道的,但既然她說了那句話,又考慮到父母的表現,看樣子她是沒有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父母,金正期不由長長舒了口氣,整個人都放鬆下來,同時,對妹妹充滿了感激。
見有人賣氣球,立即買了幾個來送給妹妹,金正妍接過了,狠狠地瞪了一下哥哥,道:“這算是什麼,我又不是小孩子,居然可以送這種東西。”
金正期笑道:“那也沒辦法,我又不知道你需要什麼,要不你告訴我,哥哥給你買。”
“算了吧,我要的東西可不是用金錢買得到的,我要去陪媽媽了,懶得理你。”說着走開,金正期見妹妹已不再那麼生氣,略感寬心,再大的仇恨,畢竟兄妹情深,何況又是親兄妹。
一起去吃冰淇淋,去看冰雕,去拍照,還買了聖誕帽子戴上,總之,在廣場度過了一個愉快的夜晚,回到家後,又一起分享了蘋果,可謂其樂融融。
雪,已經停了,一彎殘月遙遙地掛在天邊,因爲幾乎沒有人走的緣故,地上已經鋪了厚厚的一層雪。
平安夜的氣息,或許在這裡,在這個偏遠的農場,才能真正地體會得到。
飄雪本想陪着飛絮的,只是見好一副倦倦的樣子,只好早早地互道了晚安,各自休息去了。
平安夜,最難將息。
飄雪和茗兒在電話裡聊天,而飛絮的電話,早已關機,扔在一邊,連洗澡也不想,只脫了衣服,隨意地躺在牀上,結果躺了半天,也睡不着,扭開燈,見時間才過了不到一個小時,頓感人生漫長。
這間房間的佈局,和當初的一模一樣,其實也就是完全搬下來,重新放置,只是現在,不免有種人去樓空,物是人非的感覺。
又想起在車上妹妹說過的話,心想難道他真的出了什麼事嗎?越想心越不安,終究打開手機,要打電話過去的時候,纔想起根本就沒有他的手機號碼,就是妹妹現今那兒最新的,也已經打不通了,自己感嘆了一回,重新坐回牀上,無意間,見牀單上一片淡淡的污漬,不由想起當時的事情。
當時那個男人已經精盡“人亡”,只是仍貪戀快感,捨不得撥出來,結果兩個人又這樣在牀上曖昧了一會,直至挺拔之物逐漸變軟變小,滑了出來,於是那骯髒之物大半滴在牀單上,後來幾經洗過,也沒有洗乾淨,至今仍殘留着一點淡淡的污漬。
想着這些,飛絮拿手輕輕地撫摸着那塊淡淡的污痕,心裡一陣溫暖,又一慚寒冷,默默地呆了半晌,突然手機響起來,不由嚇了一跳。
金正期的電話,飛絮看着,不知是接還是不接,手機不停地響着,飛絮只得接了。
“對不起,是不是已經睡了,打擾到你的嗎?”金正期的聲音很是溫柔。
飛絮應了聲,道:“怎麼,有什麼事嗎?”
金正期道:“沒什麼,只是想對你說,平安夜快樂。”
“哦,謝謝,你也是,平安夜快樂。”飛絮回道。
“你現在——對了,怎麼想起突然出院了,是因爲——”金正期有些吞吞吐吐,“晚上我去過你家,說你去農場了,我本來是打算去看你的,不過因爲今天是我父母的結婚紀念日,所以——”
金正期亂七八糟地說了一大堆話,飛絮只是應着,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只是在他提到那一巴掌,向她道歉時,飛絮不由沉默起來,半晌不語,這讓金正期非常不安,可又不知道說什麼好,道:“當然,我知道,其實我是應該讓我妹妹親自向您道歉的,不過您知道她的脾氣,做錯事是從不認錯的,都被父母從小給慣壞了,所以——”
“難道我就應該挨那一巴掌嗎?”本來心情還好,只是一提起這事,飛絮心裡就上火,道:“我也是有父母的人,不是可以任人打罵的,如果是我打了她一巴掌,她會善罷甘休嗎?”
“可是——我不是已經說了對不起了嗎?現說,你不是打了錢巴掌嗎,難道這就是正確的事情了嗎?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嗎?”金正期被說急了,脾氣也上來,失口說了這麼一句話,說完又後悔起來,但要道歉,卻也難以啓齒。
“那你要怎麼樣?反正我已經打了?是不是要在法院見面呢?”飛絮冷冷地道。
“我——”金正期嘆了口氣,道:“算了,我認了,我倒黴,這總可以了吧?”
“你倒黴?這是什麼意思,是說認識了我很倒黴嗎?那我們之間取消婚約好了,乘還沒有來得及正式開辦結婚儀式,趕緊取消好了,正好你妹妹現在也不同意我們的婚事了,你是不是這個意思,現在我說這樣的話,你是不是很滿意,金正期同志?”
金正期本來打算後退一步,不想悄絮突然無理取鬧起來,說了這麼一大堆不可理喻的話,氣得不知道怎麼辦纔好,趕緊解釋,道:“我當然不是那個意思了,我怎麼會那麼想,難道婚姻是兒戲嗎?我只是想——”
“你怎麼想是你自己的事,你怎麼想,我也不管,也不想知道。”飛絮打斷他的話,道:“總之我現在不想和你說話,也不想再見你,至少我們要一段時間不見面纔好,都好好地冷靜地想一想,好了,我的話已經說完了,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我有,我——”
“好了,我你說什麼我不想聽,現在我困了,我要睡覺了,請你不要再打電話來,否則的話,我會不客氣的。”說完掛了電話,傻笑了一會,又發呆了一會,感覺現在的自己怎麼越來越喜歡鬧,真有點唯恐天下不亂的感覺,又想美國現在怎麼不打伊拉克了呢,如果攻打韓國的話,那我們是不是要轉移國家,要移民到中國去嗎?那麼在逃難中是不是可以見到他呢,不禁胡思亂想起來。
被人掛了電話,金正期心情格外地沮喪,尤其是飛絮的那句“至少我們要一段時間不見面纔好,都好好地冷靜地想一想”,這句話讓金正期聽着毛骨聳然,無異於飛絮突然宣佈不幹了,要罷婚一樣,讓他感到膽顫心驚,可要再打電話過去,問清楚她的意思,可又不敢,那樣的話飛絮一定會很煩的,說不定一怒之下,真的會說出那樣傷人心的話來,與其那樣,倒不如像現在這樣安安靜靜地呆着,去洗個熱水澡,好好地睡上一覺,說不定明天一切都會好起來。
雖然是這麼想,但金正期現在感覺最需要的,是酒。
去廳裡取了酒,一個人坐在沙發裡,靜靜地喝酒時,爸爸開門出來,金正期想趕緊把酒藏起來,已來不及,叫了聲爸爸,站起身來。
“給我也拿個杯子,我們你子倆好久沒有在一起喝酒了。”說着走過來,在沙發上坐下來。
“爸爸,您——”金正期嚇了一跳,心想我沒聽錯吧,爸爸怎麼突然想喝酒了,而且是現在,又是要和自己一起喝?
見兒子發呆,父親喝道:“怎麼,難道要當爸爸的親自去拿杯子嗎?”
金正期趕緊過去取杯子,給父親倒上一杯,不想他一仰脖,一口喝盡了,道:“再來。”
金正期膽顫心驚地又倒了一杯。
“你坐下,我們邊喝酒邊聊。”
金正期正襟危坐,剛纔喝的一些酒意,此時全部醒了,只不知道爸爸要和自己聊睦什麼,隱隱地感覺到可能是和飛絮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