艦船正在平穩地航行,忽然出現了輕微地晃動。
羅裡安照例觀察着海面,沒有發現什麼,感覺到那一輕微的晃動後,神經一下子就緊繃了起來。
副船長也突然的擡起頭,臉上滿是緊張的神情。
他問羅裡安有沒有看到什麼,羅裡安回答沒有。
二人臉上頓時露出同樣的神色。
這感覺太熟悉了,這情況不是出現一次兩次了。
副船長條件反射地喊道:“整個艦隊,改變方向,朝左航行。”
而船長室內其他人也是條件反射地就行動起來,傳遞訊息的傳遞,轉舵的轉舵,沒有一個人歇着,都面帶緊張和疑惑。
艦隊很快改變了方向向左行駛。
果不其然,艦隊在改變方向後不久,之前的海面便出現了大漩渦,漩渦面積依舊是越來越大。
不過並沒有影響到整個艦隊。
在改變方向時,羅裡安竟然再次發現了魔狼號艦隊。
不過這次魔狼號艦隊並不是跟在綠色國王號艦隊的後面,而是出現在了右前方。
魔狼號艦隊好像也是遇到了這次大漩渦。
不過也和綠色國王號艦隊一樣,在被捲進大漩渦之前改變了方向,但並不是向左,而是向之前一樣,向右。
不過在看到沒多長時間後,魔狼號艦隊就再次從羅裡安的視野中消失,也不知道駛向了何方。
羅裡安見到魔狼號艦隊消失,一個個早就在心頭萌芽的疑惑又重新冒了出來。
爲什麼進入黑暗海域後,每次在大漩渦附近他們都會遇到魔狼號艦隊呢?
而在遠離大漩渦後,魔狼號艦隊又每次都會分開。
按理說,兩個艦隊的方向不一樣,一左一右,在這遼闊的黑暗海域中相遇的機率很低。
但他們每次都能在大漩渦附近相遇。
……
“副船長先生,我們總共遇到了幾次大漩渦?”羅裡安思緒有點混亂,一時間沒想起來。
副船長皺皺眉頭,伸出拳頭,大拇指,食指,中指,無名指依次伸了起來,說道:“加上這次,一共是四次。”
“我們遭遇了四次大漩渦?”羅裡安疑惑道。
他想了想又疑惑道:“副船長先生,你用能力察看這次大漩渦的水流變化沒有?”
副船長點了點頭道:“我察看了。這次水流的變化規律與之前三次大漩渦的水流變化規律完全相同。“
“副船長先生,你認爲這正常嗎?”羅裡安根本不懂這些,但他隱約有一些不太妙的猜測。
“當然不正常。”副船長不解道,“羅夏先生,你的意思是你認爲這四次大漩渦是同一個?”
羅裡安點了點頭,說道:“我是又有這個想法了。”
“我們之前不是就否定了這個想法嗎?”副船長不解道,“這想法完全沒有可能性啊。”
羅裡安點着頭,說道:“我知道聽起來完全沒有道理,但我知道一句話,世界上沒有兩片完全相同的樹葉【注1】,我想這世界上也不會有兩次完全相同的漩渦吧!”
“當然,這得在自然條件下。”羅裡安想到自己在鐵貝林之城初次看見阿里·鐵貝林時,受阿里·鐵貝林影響,見到的兩片完全相同的樹葉,忍不住就做了條件補充。
副船長想了想,點頭道:“確實是這樣。如果沒有自然者的影響,我們是無法看到兩片完全相同的樹葉的,同樣沒有海眷者的影響,我們也無法看到兩次完全相同的漩渦。”
“那麼那四次大漩渦是否有什麼不同呢?”羅裡安問道。
副船長仔細思量後,搖了搖頭,說道:“第一次大漩渦我並未觀察仔細,但後面三次我和他們兩位都仔細觀察了,不管是流速、漩渦方向,還是漩渦的面積,漩渦深度等等,都基本相同,察覺不出有什麼不同的地方。”
“那你的意思是四次大漩渦應該是相同的。”羅裡安道。
副船長點了點頭道:“可能是這樣的,也可能是我沒有發現不同的地方而已。”
羅裡安點了點頭道:“我們不排除後者的可能性,但我們現在已經大致可以斷定四次漩渦應該是相同的。”
副船長點了點頭,他雖然有些不想承認,但不得不承認。
“那麼根據我所說的,在無神秘力量的影響下,在正常情況下,每一個漩渦都是相似卻不同的。”羅裡安道。
副船長再次點了點頭,補充道:“其實在普通人看來是相似的,但在海眷者眼裡,每一個漩渦卻是完全不同的。”
羅裡安點了點頭,“副船長,你這句話更加印證了我的說法。那麼我想問問你,要階段幾的能力才能製造出四個完全一樣的大漩渦呢?或者說要什麼級別的秘物才能製造出四個這麼大的同樣的大漩渦呢?”
副船長皺着眉頭,沉思了一下,搖了搖頭笑道:“我不知道,但我想至少高於階段五。如果是秘物的話,至少是一級秘物。而且還不可能持續製造出四個同樣的大漩渦,這麼短的時間裡會消耗很多的靈性。”
羅裡安攤了攤手,說道:“所以您已經認同了我的猜想是嗎?還幫我排除了更多其他的猜測。”
副船長一下子不說話了陷入了沉思。
“或許,還有其他的可能。”想了半天,副船長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羅裡安很不介意的笑了一下,說道:“只是那些可能更爲複雜,更站不住腳。我想如果我有一把剃刀,我會首先就把那些還沒有想起來複雜的可能給剃掉。
如果我們有了更簡單,更明瞭的答案,又何必去考慮更復雜,需要更多證據的答案呢?
如無必要,勿增實體。【注2】”
副船長聞言,微微一愣,然後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是的,你說的沒錯。”
“那麼,我們遇到的四次大漩渦就是同一個大漩渦。”羅裡安也深吸了一口氣,眼睛睜得大大的,終於確定了一件被否定過的事情。
“但您說這是什麼意思呢?我不太明白。”副船長滿臉疑惑道。
羅裡安皺皺眉,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說道:“我們或許會遇到更多次大漩渦。”
副船長不解道:“爲什麼?”
“因爲大漩渦會像惡狼一樣一直在我們周圍打轉。”羅裡安說這話的語氣有些嘲諷的意味。
“惡狼,羅夏先生,你是說魔狼號艦隊,難道四次大漩渦與他們有關?”副船長疑惑道。
羅裡安搖了搖頭笑道:“不,大漩渦與他們沒有關係,我只是那他們做個比喻而已。我的意思是,你看見某件東西在圍繞着你旋轉的時候,或許你也在圍着它旋轉。”
副船長皺皺眉,發現這位羅夏先生的話越來越難懂了。
【注1】德?國哲學家、數學家戈特弗裡德·威廉·萊布尼茲,歷史上少見的通才,被譽爲十七世紀的亞里士多德。
【注2】奧卡姆剃刀定律,“如無必要,勿增實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