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裡安跟隨着小姑娘終於走出了拐來拐去的“迷宮”,看見了位於不遠處的客廳所在的宮殿建築。
“先生,我想你現在已經能看到客廳了。”小姑娘說道。
“是這樣的,我已經看到客廳了!”羅裡安點了點頭笑道,“非常感謝你,可愛的‘小書迷’。”
小姑娘轉頭用那種完全呆愣且疑惑的目光看着羅裡安,皺眉問道:“先生,你叫我什麼?”
羅裡安愣一下,滿含歉意說道:“好吧,抱歉,我不知道你不喜歡別人給你起外號!”
小姑娘搖了搖頭,笑道:“不,我沒有不喜歡外號,只是……只是從來沒有人給我起過外號。”
“難道你的家人都沒有給你取過外號嗎?”羅裡安疑惑道,“乳名都沒有嗎?”
小姑娘思索一下,搖了搖頭道:“沒有,他們都直呼我的名字,先生,你是第一個給我起外號的人。”
羅裡安看着這個身穿小女僕服飾的小姑娘,不由有些憐惜,這麼小一姑娘就開始做女僕,肯定是從小被賣到了綠色國王的宮殿裡,沒有人給她起外號也很正常。
羅裡安習慣性伸手想要摸摸小姑娘的小腦袋,安慰這個沒有童年的小傢伙。卻不想小姑娘忽然轉過來,眼神直勾勾盯着羅裡安的眼睛,然後又看看羅裡安的手,疑惑道:“先生,你伸手是想要做什麼?”
羅裡安連忙朝小姑娘旁邊扇了扇,一片枯葉從小姑娘的肩頭被扇落飄飛在地。羅裡安尷尬笑道:“一片枯葉……落在你的肩膀上了!”
小姑娘好奇看向那片落葉,眼睛裡冒出一絲驚訝和欣喜,她連忙朝羅裡安說道:“先生,抱歉,我想我得快點回到我的工作崗位去了,我們待會兒見!”
“啊?”羅裡安愣一下,連忙點了頭道,“那好吧,你先回去工作吧!我們有機會再見!”
小姑娘拇指和中指拎着拖在地上的裙襬,腳步輕快靈活,像一隻小鹿一樣朝着客廳的另外一個方向跑去。
她忽然又停了而下來,把裙襬輕輕放下,轉頭朝羅裡安說道:“先生,你講的那個中土歷險記很有意思,希望我有機會能聽你講完它!”
羅裡安想了想,不妨把這個故事寫出來,就當自己這個過客給這個世界的一點禮物,以豐富這個世界有些貧瘠的文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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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書迷,我想如果我會在旅途中抽出時間來把它一點一點寫下來,等寫好我就寄給你看,讓你當這個故事的第一個讀者……不,第一個書迷!”羅裡安笑道。
“好啊!那真是太讓我興奮了,先生謝謝你!”小姑娘興奮道,“對了,先生還不知道你尊姓大名,我想如果你把那書寄給我,我還能想辦法幫你發表不是嗎?”
羅裡安愣一下,想了想,笑道:“我還是告訴你我的筆名吧,我的名字不便告訴你。”
“筆名……那也可以!”小姑娘點頭道。
“我的筆名叫約翰·羅納德·瑞爾·托爾金!【注1】”羅裡安說道,“簡寫是J.R.R.托爾金。”
“約翰·羅納德·瑞爾·托爾金……J.R.R.托爾金?”小姑娘努力記憶着,然後點了點頭道,“我記住了!托爾金先生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發表中土歷險記的,我會幫你署上你的筆名。”
小姑娘眼神炯炯地看着羅裡安,很用心地保證着。
羅裡安點了點頭,笑道:“那就拜託你了。當然如果有人付給這個筆名稿費,就先存在你那裡吧,你可以拿取其中十分之一,就當作幫我保存這稿費酬勞。”
羅裡安知道這座宮殿裡的小女僕恐怕很難有機會幫忙發表那個長篇小說,但卻不會出言不遜。因爲這是一個小姑娘的保證,一個小書迷的誠心,羅裡安絕不忍心去摧毀一顆純真的童心。
至於說讓小姑娘幫忙先儲存稿費,只當是一種美好的希望吧。希望這小女僕真有一日能發表這個故事,同樣也希望如果真能拿到稿費,這筆稿費會讓這個小女僕過的好一點,甚至有機會脫離一輩子當女僕的命運。
說是十分之一,羅裡安卻不介意小姑娘用所有的錢改善她的生活,改變她的命運。
“不不不,托爾金先生,酬勞什麼就不必了,我在這裡吃的好,穿的好,而且還有薪水拿,我一點也不缺錢!”小姑娘擺了擺手拒絕。
羅裡安會心一笑,點頭道:“那好,既然你不缺這錢,那麼你就拿出其中的一半來幫助需要錢的窮人吧,當然如果你某天也缺錢用了,你依舊可以拿稿費的十分之一來應急!”
“一半?”小姑娘驚訝道,“托爾金先生,那可能是很多錢,你不心痛嗎?”
羅裡安搖了搖頭笑道:“就像你說的一樣,我吃的好,穿的好,而且也有人支付我薪水,所以我一點不缺錢,我想那筆錢對我來說沒那麼重要!”
小姑娘點了點頭,沉思了一下,說道:“那好吧,那我一定按照你的要求辦。”
羅裡安點了點頭,笑道:“心地善良的小書迷,非常感謝你!”
小姑娘笑道:“也非常感謝你的中土歷險記,托爾金先生。”
小姑娘再度用拇指和中指把裙襬拎起一些,朝羅裡安微微行了一禮,說道:“再見,J.R.R.托爾金先生!希望很快收到後面的故事!”
羅裡安點了點頭,輕輕揮手,笑道:“有機會再見,小書迷姑娘,你放心吧,我很快會寄給你後面故事的一部分!”
羅裡安心裡也在微笑,他打算趁着晚上時間把中土歷險記寫下去,從今晚就開始,在離開鐵貝林之城之前就給小書迷姑娘寄出一些,以免以後因爲這樣那樣的原因,無法將故事寄到。
小姑娘此時緩緩直立起身子,拎着女僕裙襬,像一隻更歡快的小鹿,朝着遠方跑去。
“噠噠噠……”
鞋跟踏在石板上發出聲響,裙襬下方露出綠色的鞋子,鞋子的表面什麼東西反射了一下綠色的光,像是絲綢光什麼的……
羅裡安搖着頭看向小書迷姑娘,她很快消失在視野。
就在羅裡安準備動身朝客廳走去時,一片落葉從羅裡安的前方飄落,羅裡安飛快伸出一隻手,將落葉抓住,在手心展開。
【注1】約翰·羅納德·瑞爾·托爾金(J.R.R.Tolkien,1892-1973),英?國作家、詩人、語言學家及大學教授,著作《霍比特人》、《魔戒》、《精靈寶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