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家。
池明初縮在房間角落裡抽泣,卻不敢發出太大聲音,生怕引起別人的注意。
爲什麼呢?爲什麼她竟然是那個骯髒的下人的孩子呢?
她攥緊了雙手,指甲深深嵌入手心裡,然而她卻半點也感覺不到疼,只有無盡的怨恨和不甘。
夏淑玉和劉管家焦急地守在門口。
“明初,你給媽媽開一下門,千萬別做傻事。”
“小姐,你多少吃點東西吧,別餓壞了身體。”
聞言,池明初瘋狂地抓着自己的頭髮,爲什麼她的親生父母這麼不堪?明明她應該是金貴的池家大小姐,應該將池北北一輩子踩在腳底下,讓她永遠都無法翻身。
可最終她卻成了上不得檯面的私生女,如果事情曝光了,季宥禮還會要她嗎?
憑什麼池北北佔了她十幾年的豪門生活,臨了拍拍屁股走人,跟顧少雙宿雙飛,現在又要她自己來承擔隨時淪爲笑柄的風險呢?
她纔不要做池北北的踏腳石!
池北北必須得比她還要慘才行!
池明初眼底閃過一抹冷光,站了起來,將房門打開。
夏淑玉激動不已,上前將門堵住,想讓池明初無法再次把房門反鎖。
“明初,你終於肯見媽媽了。你餓不餓?這是老易剛剛熬的粥,你吃一點吧?”
“是啊,小姐。”劉管家將托盤遞給她,眼神近乎哀求,儼然就是擔心子女的可憐老父親。
池明初淡淡地瞥了那碗粥一眼,輕聲道:“進來吧。”
夏淑玉和劉管家對視了一眼,跟了進去。
進門後,劉管家小心翼翼地將房門反鎖,其實今天晚上池峰和池江墨都不會回來,他這麼做屬實是被白天的事給嚇壞了。
池明初的房間裡有一個陽臺,站在上面可以看到很美的風景,而如今她連打開門的勇氣都沒有了。
她孤零零地站在玻璃門前,遙望着遠處的燈火。
夏淑玉心裡也不好受,她知道這件事給明初造成了很大的打擊,張了張嘴,叫道:“明初。”
“媽,我要你把池北北是假千金的事公佈出去。”
“這?”夏淑玉嚇了一跳,在知道池北北可能是盛家的女兒後,她便絕口不提真假千金的事了,甚至恨不能池北北將這件事忘光光,她又怎麼可能對外說呢?
萬一事情敗露了怎麼辦?她根本不敢想象盛家會怎麼報復她。
如今這個局面,夏淑玉更不敢說出池北北的身世了,就怕池明初受不了這麼大的刺激。
“不好吧,明初,北北現在有顧少護着。”
池明初並不覺得顧延川是個威脅,道:“這件事理虧的是池北北,顧家又能把我們怎麼辦?”
夏淑玉還是有些不敢:“可是......”
池明初猛地轉過身來:“媽,到底是池北北重要還是我重要?”
“還有你!”池明初顫着手指指向她所謂的親生父親,“你不是說你是我的父親嗎?難道這點小事都辦不到嗎?”
眼看池明初的情緒又要失控,夏淑玉連忙安撫她:“明初,你不要激動,我跟阿邵商量一下。”
聽到“阿邵”這個稱呼,池明初閉上了眼,轉身看向遠方,冷聲道:“你們走吧。”
“粥放在這裡了,記得吃啊。”劉管家不放心地叮囑了句。
池明初幾乎是從緊閉的牙關裡擠出這一個字:“滾!”
夏淑玉知道池明初現在有些難以接受,也就沒有介意她的態度,用眼神示意劉管家跟她離開。
兩人進入了另一個房間。
夏淑玉急得來回踱步:“阿邵,現在怎麼辦?”
劉管家相對要鎮定一些,很快便拿定了主意:“不如我們就按照明初說的去做吧。”
“這怎麼可以?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丫頭的身世。”夏淑玉卻是不肯的。
“淑玉,現在我們因爲那丫頭被蕭家遷怒,顧家也明顯不認我們這門親家,還不如直接斷絕了她跟親生父母相認的可能。”
夏淑玉停了下來,開始思索這件事的可行性。
如果池北北成爲衆所周知的假千金,並且有了“親生父母”,那麼盛家應該永遠也不會懷疑池北北是他們的女兒了吧?顧家想必也不會讓這樣渾身污點的人進門。
左右在池北北身上也沾不到一點好處了,還不如徹底把她毀了。
夏淑玉狠了狠心,道:“去聯繫那對夫婦。”
劉管家果斷應下:“好的。”
在想出這個說辭控制池北北時,他們就已經物色好池北北“親生父母”的人選了,甚至已經想好該怎麼僞造親子鑑定了,只不過池北北以前對他們的話深信不疑,所以他們並未跟那對夫婦聯繫。
既然池北北並未起疑,他們也就沒有讓那對夫婦扒上池北北的打算,畢竟他們吸池北北的血就是在吸池家的血啊。
現如今,是時候讓那對夫妻登場了。
據說他們難纏得很,想必顧少肯定會馬不停蹄地把池北北踹掉吧?他們可是池北北的“親生父母”啊,池北北是甩不掉他們的。
顧少肯定不會那麼傻,娶了池北北就是娶了個無底洞啊。
......
與此同時,池明初收到了趙可欣的信息。
是一段一分鐘左右的視頻。
畫面中的她從巷子裡走出來,何偉衣衫不整地跟在她的身後,走路顫顫巍巍的,一副被蹂躪的小可憐樣。何偉那個死舔狗還全程盯着她,近乎癡迷。她伸手扶了他一把,給了他一張銀行卡,這怎麼看都不對勁。
趙可欣這是在拿視頻威脅她嗎?
池明初差點沒把手機摔了,真是的,那個趙可欣不是破產了嗎?爲什麼不老老實實過她的平民日子,非要來打擾她的生活?
池明初:【你什麼意思?】
很快,池明初收到了趙可欣的消息。
趙可欣:【明初小姐,我是爲了幫你做事才得罪了顧少,現在我家被顧氏打壓到破產,您不能不管我呀。】
真是廢物!事情沒辦成功一件,要錢倒是要得挺勤快的,也不看自己有沒有那個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