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啓明被掐住脖子,程青青嚇得尖叫了一聲,連忙後退一步,指着林靡,聲音顫抖,調不成聲,“林靡,你你,你要幹什麼!”
林靡冷笑了一下,掐着樑啓明的手漸漸用力,她的聲音冰冷,“我幹什麼?哈哈!”
樑啓明也不是吃素的,男人的力氣本來就比女人要大,剛剛被攻擊之後的反應不及過來,隨即就緊緊扣住林靡的手腕,惡狠狠的看着林靡,“你是在找死!”
林靡冷笑,“拜你所賜,我早就死過一次了,不介意再死一次!”
樑啓明一隻手扣着林靡的手腕,另一隻手去掰林靡的雙手,他的手勁很大,林靡漸漸被他掰開了手指,他看着林靡,不屑的說,“下次,換個人來,也許能成功。”
說罷,他扯着林靡的胳膊用力一甩,林靡頓時被摔在了地上,胳膊肘重重的撞在地板上,鑽心的疼。
樑啓明朝前走了兩步,走到林靡身前,看着她,冷哼一聲,就像是看一個垃圾。
程青青見危機解除,連忙上前,挽住樑啓明的胳膊,看着林靡冷哼一聲,一腳踢在林靡的膝蓋上,挑釁的說,“就你這死樣,還想怎麼着?哼,林靡,你就是個笑話!”
說罷,挽着樑啓明轉身離開。
林靡緊緊的咬着嘴脣,眼眶通紅,卻一滴淚都沒有往下掉。
不遠處的周紹文,從頭到尾目睹了這一幕,看到樑啓明和程青青走遠了,他才掛着淡淡的笑走到林靡身邊,臉上的神色驟變,目光裡滿是心痛,臉上掛着焦急神色,抓住林靡的肩膀說,“你怎麼了?怎麼會在地上坐着!”
林靡從他的掌中脫離出來,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身上莫須有的塵土,看也沒看周紹文一眼,說,“沒什麼,不小心滑倒了,我去給樑景買牛油果了,你先上去吧。”
說罷,急匆匆的從周紹文身邊走過去,朝着大廳外面走去。
周紹文看着她的背影,心裡有些懊惱。這不是他要的結果。
他的設想裡,林靡遇到樑啓明和程青青,一定不會放過他們,起了爭執的話,林靡一定是弱勢的那一方,一定會受欺負。劇本明明也是按照他的設想走的,可怎麼到了林靡這裡,就不一樣了呢。
他以爲林靡受了欺負之後見到自己,至少會覺得委屈,一定會跟自己訴苦,讓自己幫她報仇。到那個時候,自己順理成章的出手,既收拾了樑啓明和程青青,又能讓林靡對自己改觀。
可他怎麼也沒想到,林靡會拍拍身上的土站起來,跟自己說沒事,然後若無其事的繼續去買牛油果。
這怎麼可能呢。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孩子,才能做出這樣的事。
周紹文的心中波動,臉上卻沒有顯現出來,他看着林靡的背影走出去,走到拐角的地方消失,他才轉過身繼續朝樓上走。
看護房裡,周紹文站在樑景的牀邊,淡淡的看着她,“你讓她去給你買牛油果?”
樑景的睫毛顫了顫,她說,“不是你讓我等時間到了就讓她出去的嗎?”
周紹文頓了一下,看着樑景,目光如炬,“那也不能支使她!”
樑景看着周紹文臉上的表情,突然笑了,她說,“我記住了,周先生。”
周紹文不知怎的心情突然變得煩躁起來,隨手拿起桌子上的水杯一飲而盡,冰涼的液體從喉嚨裡進去,沿着食道,激起一陣快感,周紹文放下水杯,這才覺得心裡舒服了一些,將水杯放回去,周紹文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拿出手機,有一搭沒一搭的滑了兩下,似乎是在消磨時間,又似乎純粹爲了掩蓋自己心裡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緒。
樑景的聲音很小,卻足矣叫周紹文聽見,她說,“那個水杯,是我的。”
周紹文心裡再次煩躁起來,他擡起頭看着樑景,隨即站起來走過去,雙手撐在她的頭兩側,彎下腰離她很近,看着她,聲音冰冷,充滿了警告,“你的?就連你都是我買來的,你說水杯是你的?你有資格嗎?”
看到樑景眸子裡閃過深深的受傷,周紹文心裡痛快了一些,卻又有一些難以言說的不悅,可是他不知道這股不悅來自哪裡,是對樑景還是對……自己。
樑景聽了周紹文的話,沉默了一下,才別開頭,錯開周紹文的目光,說,“周先生,我只是提醒你,那個水杯不是小靡姐的,僅此而已,你想多了。”
她這話說的周紹文心裡更加煩躁,看着樑景,周紹文眼中深不可測,樑景在他的目光中逐漸敗下陣來。
周紹文這才站起身來,收起周身凌厲的氣息,轉身沒再看樑景一眼,走出看護室。
樑景嘴脣微抖,一聲沒吭,很安靜的看着周紹文離開的地方,良久,長長的嘆了口氣。
林靡提着幾個牛油果回來的時候,在大廳裡看到了周紹文,他坐在一個柱子後面,低着頭抽菸,神色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看到周紹文的瞬間,林靡的腳步頓了一下,但終究是沒有心情跟他說話,提着東西直接上了樓。
周紹文一直都知道林靡回來了,他在大廳裡坐了這麼久,目光一直膠着在門口,所以她一進門的時候,他就看到了。
只不過,在林靡看到他之前,他轉移開了目光,假裝在想別的事。
不知道爲什麼,周紹文覺得自己有些不對勁,他的目的本來單純明瞭,就是要林靡而已,但是現在,他看着病牀上虛弱的樑景,心裡竟然會有說不出來的感覺。
這是不行的,周紹文將手裡的煙掐滅,扔到一旁的垃圾桶裡,目光沉着堅定了幾分。
他要的,只是林靡,從始至終,只是一個林靡而已。而那個女人,只不過是自己看她可憐,有些可憐罷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周紹文整理了一下衣服,雙手放在外套的口袋裡,朝着剛剛林靡走上去的方向,大步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