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能來......”她說話時略有些侷促,他的目光肆無忌憚的定在她臉上,想無視都困難。更困難的是,他根本像沒聽見她的話,完全不予理會,而向安之一時又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於是,便冷了場。
時間悄無聲息的流逝,周圍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就在向安之以爲戴蘇城已經石化,這輩子也不會再開口說話的時候,他突然輕笑了兩聲,雖然笑得有些讓人發寒,但總算解救了死氣沉沉的氛圍。“向小姐該謝的人,恐怕不止我一個吧?”
他側目過來,一雙眸子沉而黑,像午夜的深海,情緒隱晦。右手食指在薄脣上來回的摩挲,像是在探究,又似是玩味。
她看不懂他表情的意圖,好在能聽明白他在說什麼。現在她敢確定,他在上樓的時候確實看見她了,不,應該是看見了她們。
“我該謝的人只有你一個。”她迎向他捉摸不定的目光,堅定的說。
他仍是笑,那笑容好看的讓人昏昏欲醉。向安之之前看過最好看的男人的笑容,要數段西良,脣線明朗的薄脣,輕輕一牽,便能暈出溫煦如風的笑意,彷彿能暖到人的心裡去——只是彷彿能。
而眼前的男人,則是完全不同的,他的笑魅力四射,璀璨耀眼,卻是極端的冷冰,沒有絲毫溫度。
“那好,我今天就領你的謝!”他突然站起來,大步流星的走向外間的餐桌,她亦步亦趨的跟上去。他在大圓餐桌前停下來,眼角挑起瞥了她一眼,下巴朝桌上呶了呶:“把它喝了吧!”
她順着他的目光望過去,巨大的轉盤上,擺滿了美味珍饈,全中式的餐點,中間的酒架上卻突兀的置了瓶洋酒,她沒見過那個牌子,但卻認得那些褐色的液體。
他的意思,她怎會不懂?
“只要喝了它,你就會答應我的要求嗎?”她看着那瓶酒低聲說。
他兩手插在褲袋裡,半靠在椅靠上,閒閒道:“喝了再說。”
沒有再過多的猶豫,她伸手拿起酒瓶,打開瓶蓋,仰起脖子便直直的灌下去,辛辣的液體澆入胃裡,像一條火龍從喉管裡穿腸過肚,燒得她幾乎窒息,但她一直沒有停,就那麼一口一口的喝着,直到嚥下最後一滴。
“喝完了。”她用手背輕擦了下嘴脣,把空酒瓶子口朝下對着戴蘇城晃了晃,穩穩的放到桌沿上。
他似是有瞬間的怔忡,而後,瞟了一眼空酒瓶子,微彎起脣角,伸手拉開一旁的椅子,看着她坐進去,自己也在一旁的位子坐下來,盛了一碗湯遞給她,似笑非笑道:“沒想到,向小姐的酒量還不錯。”
向安之淡淡笑了笑,剛喝過酒,雙頰漸漸升起一些紅暈,較平時的清淡更顯得明豔動人。他瞧見她此時的模樣,像突然發現了什麼新奇事物,興致盎然的瞟着她。
“你一點都不懷疑這瓶酒嗎?”她把空酒瓶子往一旁推了推,眸光些微迷離的睨向戴蘇城。
“嗯?”他揚眉。
她綻開朦朧的笑意。“也許,它是一瓶假酒。”
“假……酒?”他盯着她泛着桃花的臉默了片刻,從衣袋裡掏出手機,按下一個號碼。“里奧,把我車上那瓶酒拿上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