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安之側目瞟了眼臉色極差的段西良,轉而對陌生男人道:“你去告訴戴先生,我馬上就來。”
男人禮貌的點了下點,轉身快步穿過馬路,很快進了茶樓。
“安之,你怎麼認識他的?”那男人前腳走,段西良後腳便欺到她身前,面色凝重的追問她。“他可是……”
“西良。”向安之打斷他,顯然不想跟他討論這個。“如果我之前說得不夠清楚,那麼今天我就再告訴你一次。我和你,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永無可能!”
“我朋友在等我,我先走了。”不再去看他絕望的表情,她拉緊挎包的帶子轉身,穩步走向馬路對面。這一次,他沒有追上來。
她想,若五年之前,他及時回來跟她說剛剛那一番道歉的話,她也許會毫無條件的原諒他吧。
而五年之後,她已再無一絲天真。
進了茶樓,在服務生的帶領下,順着木質的樓梯拾階而上,很快到達三樓。
一個包廂的門口,服務生停住。那裡立着兩名黑衣男子,其中一名,就是剛剛攔她路的那位。看到向安之,他禮節性的對她點了下頭,便輕輕推開門,做了個請的姿勢。“戴先生在裡面。”
“嗯。”向安之只頓了下,便擡腳跨過門檻。
轉過幾扇美人屏風,她看到那個男人坐在桌案旁,正低頭認真的衝着茶。幾米遠的地方,擺着一架古箏,有女樂手在現場彈奏曲子,是一首快要曲終的——出水蓮。
“過來坐。”他頭也未擡,招呼她。
她便也沒有客氣,無聲的走過去坐下。女樂手的最後一個音節落下,他將一隻聞香杯遞給她,看了她一眼,淺聲問道:“想聽什麼?”
似只是隨口一問,也不急着得到她的回答,又把別一隻品茗杯也遞過去,目光則漫不經心的瞥向窗外,像是自言自語:“花都段家的那根獨苗?嘖嘖,還真是一表人才!”
向安之沉默的握着聞香杯,不往樓下瞧,也沒接他的話茬。
男人似笑非笑的回過頭來,又瞟了她一眼,繼續品茗,倒也沒有顯出多大失望。“還沒想好麼?”
“嗯?”她不明白。
“想聽的曲子?”
“……”向安之放下聞香杯,端起一旁的品茗杯,喝了一口,纔看着他不緊不慢的開口:“十面埋伏吧。”
空氣靜了幾秒鐘,男人放下杯子,低笑出聲:“向安之小姐,你不至於這麼記仇吧?”
他的笑容很好看,脣角上揚,眼睛微眯,有強大的迷幻力量又不至於eiie。向安之微愣,就連他突然叫出她的全名,都沒有馬上感到詫異。只是在片刻後,才低頭看了看自己忘記摘掉的胸卡。
“戴蘇城先生叫我上來,不是來討論這個的吧?”她四兩撥千斤的反問他。
戴蘇城微斂神色,既而又笑起來。揮手讓晾在一旁的樂手退下去,卻也只是氣定神閒的喝起了茶。偶爾跟她東拉西扯的聊一些茶藝,看到她手腕上掛着一枚鑲着紅瑪瑙的骰子,又跟她聊起了古代情詩。
最後,她不得不先投降。尋了他重新泡茶的一個間隙,把一開始就想問的話問出來。“戴先生,是不是認識齊鳴舉?”
“齊總?”他行雲流水的衝着茶,聽到她的問話,隨口道:“有些印象。”
“可以請戴先生,把他的聯繫方式告訴我一下嗎?”
“我有什麼好處?”
“沒有。”
“沒好處的事情,我從來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