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性氣息立即朝我涌來,起初只是脣覆住我,他在輕輕的輾轉吸吮,帶着些試探意味。
有一瞬的錯覺,彷彿回到多年以前,他第一次親我時還帶着青澀,不懂控制力道,牙齒磕疼了我也弄疼了自己,後來兩人嘴脣上都破了皮,被人問起原因時都羞紅了臉。
在他滿滿氣息的包圍下,我差點回應他。
可許多被時間沖淡了或者掩埋了的記憶,忽然如潮水般涌入腦中。那與他分手後的每一個孤獨的夜晚,淚溼的枕巾,還歷歷在目。到底理智驚覺了現實,我看着眼前那狹長的睫毛輕輕顫動,靠在牆上沒有掙扎也不迴應,直到他終於頓住動作睜開了眼。
黑眸深處,如同夜幕降臨般安靜烏沉。
手指輕劃過我的臉,他輕聲問:“爲什麼這麼看着我?”
我想了下,嘴角牽起不可見的弧度,“我在比較,”見他挑起眉時才緩緩說:“你和陳歡誰更厲害。”
倏然間之前還迷離的氣氛冷了下來,周瑜的眼中越來越沉的怒意涌現。
再開口時他的語聲已變寒:“那你覺得誰更厲害?”
我故意想了想,然後輕描淡寫地道:“你雖然吻技還行,但是陳歡吻我時……”故意欲語還休,話說一半留一半,留給他自己想象的空間。
效果是立即的,只見他的眼神陡然變得惡狠狠,脣擦過我的臉到耳畔,咬牙切齒地說:“那你再比比誰更好!”
話落他又俯吻而下……
今天我穿的是件淺藍色的襯衫,領口的鈕釦鬆了兩粒,被他用力拉扯的肩膀已露了出來。
我的心火徹底被激起,一字一句:“陳歡不會像你這般粗魯!”
門砰然而摔,周瑜怒走。
靜窒了半響,我才神經一鬆,整個人都卸了勁,萎靡下來。慢慢滑坐到地上,把頭靠在牆上目光放空。
我是故意的。
在周瑜提出要我搬去他家時就在想要怎樣打消他的念,於情於理我們剛剛領完證,住在一起是理所當然,他的要求不過分。但是一想到要去他家,便從內心裡拒絕。
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會願意被比較,尤其還是自命清高的男人。
男人再大度也不可能不在意自己女人的過去,即使周瑜自再遇起一直表現得從容而冷靜,與原來那暴脾氣的模樣大有出入,但是我在職場混跡多年看人不會錯,尤其是看他,更不會錯。
他進門不願穿陳歡穿過的拖鞋,又像頭警犬似的四處察看,就知道他那清高而驕傲的性子沒改。
眸光下滑,肩膀還裸露在外,剛拉好襯衫領子就聽門外突然傳來鎖孔轉動聲,沒來得及有所反應,就見門被從外面推開了,而剛剛以爲被氣走了的人站在門後。
此時我還坐在地上,一臉錯愕。
他怎麼回來了?
周瑜低眸凝了眼我,把鑰匙拔下了在指尖轉了圈,“我去配了鑰匙,順便買了拖鞋與洗漱用品。”神態間跟之前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還走近到我跟前彎下腰,用很無奈的語氣說:“即便不捨得我走,也用不着像個孩子似的賴在地上吧。”
見鬼去吧,誰捨不得你走了?
他渾然無事地來攔腰抱我起來,可我梗直了身體不願動,也不讓他抱起來,於是他收回手,貌似妥協地說:“既然你喜歡這地板,那就不打擾你做研究工作了。”
擡腳從我身體上方邁過,留了一個可恨的背影給我。
目光無法不隨他而轉,尤其這個人明晃晃地在我屋子裡肆無忌憚走。只見他把買回來的東西隨意一擱就熟門熟路地走進陽臺拿了拖把出來,儼然一副走在自己家的架勢。
他剛纔說過,走時給我把地拖了……
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這會兒臉色鐵青,再坐在地上也不像樣,爬起來就一臉陰沉地看着客廳裡忙碌的男人。然後,咬牙切齒。
他把拖把浸水後沒有絞乾,直接往地板上拖了,明顯的一道道水印不說,還有的地方拖到有的地方沒拖到。而他,視而不見。
他是故意的!我感肯定,這個男人在報復我剛纔氣走他的行爲。
總算他把客廳拖完後沒有再要去房間拖,否則我真的要忍不住呵斥阻止了。
反觀他,把拖把隨意地往陽臺上一丟後回來,對着客廳吹了一聲口哨,一臉滿意與得意。
又徑自走向牆邊,從購物袋裡拿出來兩雙毛絨拖鞋,一雙粉色,一雙深藍色。
“粉色的給你,藍色是我的。”
氣人的是,周瑜並不來遷就我的態度,把拖鞋往我腳邊一扔就轉身哼着小曲進了洗手間。
他把新買的洗漱用品和毛巾一類的東西,都給擺放在那。
原本我的洗手檯上擺列整齊,空間足夠,擺上他的東西后一下就變得擠了,毛巾架上也多了一塊,看着讓人不禁生出某些遐想。
這是要……住這裡的架勢?
等他出來時我再忍不住開口:“周公瑾,我們談一下。”
移步到沙發,我有意挑了單人的位置坐下,但他卻挨着我身體也坐了過來。
“這是單人位。”
他眨了眨眼,“你在暗示我抱你嗎?”
深吸了一口氣,不想在這問題上浪費時間。
我單刀直入:“你要住這?”
由於身體挨着,他側過臉來看着我說話時,氣息都吐在了我臉上,“這難道不是你的本意?”鬼才本意呢,“我……”否認的話沒出來就被他打斷:“賈小如,白天我就說了對你從不兒戲,既然咱把證給領了就好好過,別再跟我嘔氣了行嗎?”
“你以爲我是在跟你嘔氣?”
黑眸程亮,其意自明。
我失笑着向後而倒,把手擋住眼睛。
周公瑾,我早就過了與你嘔氣的年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