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拘留所的鋼絲牀上,沒多久我就睡着了。
一來本身酒精的作用,二來折騰了一夜也是累了,那些該操心的事都被隔斷在這扇門外。
換了地方不可能深睡,當門被打開時我就立即醒了過來。側轉的視線裡,有道身影站在門外陰暗光線的交界處,看不清臉面,但那身影卻一眼就認了出來。
眉宇蹙了蹙,他又來幹什麼?
腳步聲近,緩緩走到了我的牀前,黑眸湛然在正上方。
“起來吧,你可以離開了。”
我坐起了身,歪斜着頭盯他,“記得我說過算了吧。”
算了的意思就是——不用你管,你也管不着。
而現在七十二小時不過過去幾小時,他說我可以離開了,是念在往日的情分特意照拂我?還是給一巴掌再給一顆糖這種爛掉牙的手段?
轉念間聽見頭頂傳來周瑜低沉的嗓音:“是小林搞錯了,她把你的血樣與別人的混了。”
“你說什麼?”我從牀上下地了起身問。
他的眸光閃了一下,重複回答:“是給你抽血的小林搞錯了,她把……”
啪——
我扇了周瑜一巴掌。
然後,揚着頭大步走出了禁閉室。
不是我沒風度,而是這種事換作任何人都不能忍。
不過我走到門外也沒瀟灑得起來,這裡是拘留所,不允許隨意行走,立即就被拘留所的同志給攔下了。最終還是周瑜領着我出去的。
一出拘留所我就到路邊去攔車,身後腳步趨隨而至且道:“送你回去吧。”
迴轉過頭盯了他,目光掃過他左臉,我問:“你是想在另半邊臉上也印個掌印嗎?”
剛那一巴掌沒收力,把我憋悶了一晚上外加住在拘留所的窩囊氣都發泄了出來。
見他只臉色陰沉地看着我不語,懶得再和他多言,有輛空車的士正往這方向開來,我立即揚手而招。但被身後突然摁下了胳膊,並且他靠近過來在耳旁道:“你再打試試看?”
我掙了掙沒掙開他的掌,返身另一手便往他臉上呼去了,不過在半空中被他截住且捏得手骨疼痛,不禁怒斥:“放開我!”
不料他轉身便拽着我往前走,見前方不遠處停着幾輛警車,我的火就蹭蹭蹭地直往上冒。
“周公瑾你敢讓我再坐你那鬼警車試試?”
然而他就跟沒聽到似的,繼續拽我向前。
但凡是別人都不可能使我發生接下來的一幕——我整個人都坐在了地上,令周瑜想拖也拖不動。關鍵是我不是潑婦,扇他一巴掌已是底線,不可能還在大街上還幹廝打這種事。
周瑜低頭對上我憤怒而仰看的視線,終於是鬆了手,卻道:“這麼大人了還用耍賴這一招?”我憤憤而回:“誰耍賴了?”
他擡了手在半空而頓,又縮了回去,“那邊停着的不止是警車,我也沒說要開警車送你。”
循目而望,幾輛警車的旁邊確實停了輛墨綠色的本田越野。
“如果你再不起來,就當你暗示我抱你了。”
聞言我立即從地上爬了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灰,剛要說話突聞身後傳來一聲喚:“小如?”
我回轉頭,是肖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