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局紀檢委!”剎那之間,徐簡醒悟過來咸豐的用意,原來打的是驅虎吞狼的主意!
要是早上個把月,徐簡絕對不敢當面硬扛傅剡,但是現在……
他微微一笑,說道:“我要主持手下的一個婚禮。天大地大都沒有吉時重大。幾位要麼在這裡等候,要麼就賞個臉,一起觀禮如何?”
左側一個男子沉下臉道:“別給臉不要臉,什麼破婚禮,統統給我停下!”
領隊的女子揚手道:“傅星,口氣別這麼衝。要注意文明執法!”
她轉對徐簡道:“剛纔我已經查閱了一下在場者名單,發現有近三分之一需要接受總局質詢乃至審查。就連徐副廳本人,我們也要審查履歷,複覈一下提拔的程序是否正當。所以這個婚禮你肯定是辦不下去了!請立刻叫停,按名單將人交出!”
“你是白癡嗎?在我的地頭敢這麼狂!”徐簡理都懶得理她,伸手將傅星一推,自顧向大廳走去!
傅星是傅剡近親,在整個地球局都是橫着走的角色。本以爲喝令之下,對方要麼慌亂求情,要麼梗着脖子自陳無辜。哪知徐簡兩樣都不選,既不慌也不躁,而是壓根兒就沒把這票人放在眼裡。
無防備下被徐簡一掌推開,傅星先是漲紅了臉,隨即暴怒道:“混帳,你死定了!”
正要出手,徐簡閃電轉身,一個耳光凌厲刮下。傅星的滿口大牙足足掉落十七八枚。徐簡喝道:“口出流氓腔調,顯然不是正路貨色。來人,給我統統拿下!”
這座夢幻城堡的使用方法,徐簡併未能掌握到位。所以也不知該如何啓用傳音及調人的功能模塊,然而徐簡自有其真水傳心大法。一聲令下,紫妍、陶懿秀、東方承英三人鬼魁般閃出,一人一個,如捉小雞般將總局的三人拿下。
領隊的朱戈見徐簡如此膽大,竟敢逮拿總局執法人員,她臉上變色道:“徐副廳,你可要想好了。要是配合我們,對你的程序審查不過例行手續。畢竟副廳以下官員,原則上總局都是放權給分局長自決。但你現在的搞法可是以下犯上,處置起來,甚至比異端分子還要嚴重!”
徐簡不屑道:“沒空跟你廢話。等我辦完正事,回頭再清理你們這些垃圾!”
他正正衣領,轉身就走。紫妍等人見狀便要將這三人帶去關押。這時一直沉默的另一個男子突然擡頭,伸手在紫妍身上一貼。一道奇麗的電光驀然生出,紫妍只覺滿身真氣居然抵禦不住,剎那間都象着火燃燒。她慘叫一聲,身子飛出數米,砰的栽倒於地。
那男子一擊得手,毫不遲疑的向陶懿秀撲去。陶懿秀見到紫妍的慘狀,心中已有警惕。見他撲來,擡手就是一掌。砰的一聲,掌勁隔空擊中那人,然而那人的掌心也同時放出電光,真氣剎那間被電光點燃,溯着源頭回衝進陶懿秀體內。陶懿秀只覺全身象被萬針攢刺,痛得高叫起來,手上一鬆,朱戈立刻掙脫開去。
這時徐簡已經回過頭來,看到場上變故,他臉色沉靜,右手一揚。磅礴真氣凝成無形巨手,將正要從地上跳起的偷襲者死死壓住。隨即徐簡左手一擡,又是一隻無形巨手張開五指,要將朱戈一把抓住。
朱戈一臉緊張,感覺到無形勁力象氣牆、象巨浪,從四面八方壓迫過來。這樣的力量勢難阻擋,要是讓對方“五指”捏中,自己甚至會象雞蛋般被捏得爆黃。朱戈突然兩手環抱,整個人往地上一撲道:“遁!”
堅硬的地面突然化成水面般鬆散,朱戈身體在其中一晃便消失不見。隨即地面象水波似的抖了幾抖,迅速凝成堅固實體。
這種奇蹟讓徐簡也很意外。但想來肯定不是遁術,而是建築本身有古怪,被朱戈調動了某種改變材料性質的程序,使之得以遁逃成功。
徐簡反應很快,巨手一個變向,將剛剛趁亂掙開的傅星牢牢握住!以免兩人再生出妖蛾子來,徐簡隨即將兩顆粟米般大小的真小新芽打入。兩人瞬間感生出真氣,還有欣喜,便覺整個身體乃至意識都已被徐簡牢牢掌控。兩人同時大驚失色。然而事到如今,再反抗也已是自殺的行爲。那個出手偷襲的男子出聲道:“不要亂來!傅星是傅主委的堂侄子,你要是動了他,事情就難以轉圜了!”
徐簡譏笑道:“我沒聽錯吧?剛纔你們一臉正氣、道貌岸然,整個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一轉眼吃了癟,卻立刻跳出規章、程序、正義,跟我講起以權壓人的潛規則來了?”
那男子沉着道:“什麼都好。總之,徐先生手下留一線,咱們日後好相見!”
徐簡點頭道:“這話雖說江湖氣了些,但好歹還算句人話。不過要我無條件放人是不可能的——”
正要給出條件,忽然身前光線扭曲,隨即顯出一幕場景,卻是剛剛逃脫的朱戈挾持了榮振、江月琴這對新人,及時開啓通信系統對徐簡道:“咱們交換,你放了我的人,我也放了你的人!”
徐簡沉吟片刻,點頭道:“好,就這麼辦!”
對徐簡而言,榮振、江月琴這兩人對他關係重大,別說是傅星這種貨色,就是傅剡被他捉住,他也照樣願意交換。
徐簡當即將真水一收,傅星與那個男子立刻獲得了自由,但是氣功也隨之失去。兩人都有些感覺怪異,也不知喪失異能換來自由究竟是虧是賺。那個男子躊躇了一下,抱拳道:“我叫卜諒,字友諒。今天得以見識閣下奇功,真是大開眼界!”
徐簡道:“你也不簡單,居然能以高科技設備破解氣功,這種手段也很了得!”
剛纔掌控住卜諒的時候,徐簡已知他是靠身上的一套特殊裝備來對抗氣功。能源來自後腰的一個方盒子,而手上則戴了一副透明手套。這套設備似乎是直接用腦波控制的,使用起來極爲方便。而且那能燒透真氣的奇異脈衝,讓徐簡都不免有幾分忌憚。但是既然已經同意交換,徐簡也不屑於將人扣住逼問其秘密。聯想到之前朱由札對氣功的深入研究,想必是他將實驗數據給了傅剡一份,使之研發出這種對抗氣功的設備。
此事也讓徐簡暗暗警惕,心道看來除了能夠創造一切、毀滅一切的神之力,象氣功這樣的異能實在侷限很大,對高科技未必能佔到完全的上風!
徐簡自恃能力強大,很有風度的先釋放了傅星、卜諒。朱戈要求先等他們到達安全位置,纔會將榮、江兩人釋放。徐簡也爽快的表示同意。在他眼裡,三人肉身凡胎,即使有對抗氣功的怪異裝備,仍然弱小有如螞蟻。要是竟敢失信,上天下地徐簡都會追殺到底!
然而等了足足一個小時,正當徐簡要喪失耐心,突然面前的空間水波樣動盪,波紋聚成一張男子得意的臉孔,卻是傅星一臉囂張,露出豁口的牙齒怪笑道:“徐簡,我已經知道你是誰了!你他*媽的竟然改名叫什麼徐理成,混進二分局裝妖作怪!就憑這一條,我叔父就能讓王韜那老混球吃不了兜着走!你等着,回頭我就找人打死你!”
徐簡不耐煩道:“屁話少說。榮振和江月琴呢?快把人交回來,否則徐少一發起火,天王老子都護不住你!”
傅星將臉蛋笑成一朵菊花,他捧腹道:“沒見過你這麼傻的。主動權都已交出,還指望我們會笨到守信?”
他一指自己的牙齒,臉色一變道:“交換指的是完整交換,現在我少了十幾顆牙齒,你的人卻完好無損,這種交換並不等價!”
徐簡道:“那你想要怎樣?”
傅星得意道:“我知道二分局有關於氣功的完備數據,你拷貝一份給我,主要是關於如何創生氣功這種能力的。東西收到,我就放人。否則——”
他獰笑一聲:“老子就將他們連同備份一起毀掉,你到陰曹地府去給他們主持婚禮吧!”
徐簡又怒又悔,感覺自己犯了過於自大的毛病。這幾人一定是從自己對榮、江兩人的重視上推測出,他們對自己意義極大。所以寧可冒着得罪死自己的危險,也不肯放過敲詐的機會!
相關數據,徐簡自然不會拿來交換。別說對於失信者他絕不會予以姑息,就是純粹從策略考慮,交出數據,就意味着氣功這種能力從此再難獨享!而且他敏銳的從傅星的話裡反推出,朱由札一定是存了私心,只交給傅剡對抗氣功的相關數據及原理說明,關於如何創生氣功,他則做了隱瞞推託。徐簡暗讚道:這事幹得好!要是朱由札毫無私心,恐怕氣功這種技能已經在地球上氾濫成災了!
徐簡一邊轉着念頭,一邊卻毫不鬆懈的回擊道:“對失信者,不可能再給予信用交易方式。要交換,除非先將人交回!”
傅星猥褻的一笑,痛快道:“好,我先交回一個人質。江大美人你可要收好了!”
話音剛落,只聽呼的一聲,有人象是從高空直墜下來。徐簡伸手一託,真氣形成氣墊,將下墜之勢完美消解。徐簡將手一翻,江月琴輕輕在地上站住。直到此刻,她仍弄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稀裡糊塗被擒,稀裡糊塗被放,而且是以這麼一種古怪的瞬移方式,實在弄得她如墜五里霧中。
圖像中傅星淫笑道:“你看,我將大美人都還給你了,這樣夠有誠意了吧。就算交易不成,大不了你這個主婚人客串一下,將新郎客也自己兼了,不樣不是更好?”
徐簡微一沉吟,答道:“好,數據我給你。但怎麼交換要由我說了算!”
反正數據可以僞造,一時半會的諒他們也鑑別不出。而交換的過程,就是這些失信者的末日!他用真水傳心,讓陶懿秀帶上江月琴,一起去僞裝一份實驗數據。江月琴也是技術官僚出身,幹這種事比陶懿秀這個純事務官僚在行!
在這個關頭,徐簡突然發現自己手頭實在人才太少,遇上點事,處處捉襟見肘。事務官僚倒還好辦,慢慢收服或是從頭培養都行,但技術人才若是不足,則只要咸豐的人稍不配合,自己就會舉步維艱,連順利運轉地下城、消化現有裝備都成絕大問題,更不必說在斷開與天頂星人關係後,還能奢望發展出自我造血的整套科技體系。
這麼一想,徐簡發覺榮振還真是有用。這個人不搞回來不行!
面前的“傅星”虛影怪笑道:“既然信用已透支,我當然也不可能傻到先放人。不如這樣,你上到地面,咱們選一處原野來做交易。我們將人質放在你肉眼能看見的地方,然後你交出數據。我們驗過無誤,帶上就走,人留給你自己處置,如何?”
徐簡當即同意。兩方都緊鑼密鼓開始佈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