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陶醉在淫想之中,突然通的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從天上墜下,居然將船艙頂部砸出破洞。徐簡正悚然上看,腳下傳來劇震,船底象紙片似的被巨力擊碎,隨即兩個鋼環急速升出,精確無比的將徐簡的雙腳套住!
畢竟是超級生化戰士,徐簡震驚卻不失措。就在鋼環剛剛套中,還沒開始緊縮的剎那,徐簡小腿肌肉急縮,甚至連骨頭尺寸都內縮了半成。嗖的一聲,徐簡象一尾游魚,在千鈞一髮之際將雙腳成功拔出。
噹的一聲,卻是鋼環套上的利齒互相撞擊,濺出一溜火花。徐簡抹了一把汗,從空中將攝影機擲向春波,自身借擲力空中轉向,砰的撞破艙壁來到外面。
轉頭一看,徐簡心中就是一沉。長江雖闊,徐簡他們也儘量貼北岸避開主航道。但畢竟這是一段極繁忙的水域,各種船隻往來如梭。可如今他極目四顧,卻只見江水茫茫,四面八方居然看不到一隻小船!
朱由札的後臺來報仇了?徐簡惶恐的急轉念頭。有攻擊從水下來,落水肯定是不安全的。天上?一來自己不會飛,二來同樣不可靠。要是身有氣功,或許可以踩水上岸。但可惜的是,身爲一個超級生化戰士,近身肉搏倒是不怕,但對於重力的束縛卻是無可奈何!
砰的一聲,水下又是一波攻擊,整艘木船突然四分五裂。六個氣功好手紛紛飄身站上水面。江流太急,以她們的功力也沒法站住。她們只能加重用腳底踩水的力道,個個濺起片片水花,如洛水神女貼着水面飛翔。可惜的是,以她們的功力,最多隨身攜帶一點輕的物品,要將一個大活人託上岸,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神話作品裡講到,神仙只能自己飛騰,要帶上一個凡人,簡直就象揹負一座泰山,根本飛不起來的。徐簡目前的困境,跟神話裡講的依稀彷彿!
所以無奈之下,徐簡只能撲通一聲,主動跳入水裡。儘管只是“丙二”級的超人,那畢竟也不是一般人不是!生死關頭,徐簡也顧不得藏幾手保命殺招。全力施爲之下,他的眼瞼內部滑出一層透明而堅韌的薄膜,將眼球牢牢蓋住。這樣入水之後,他就能完全睜開眼睛觀察。同時他凝神屏氣,透過中樞神經傳出一道道指令,他的體內也急劇發生異變。其中最重要的變化,是他的肺泡內側極速生長出了一些東西。最底層是一層極薄極韌的膜,在膜的外側,則生出了一條條既象水藻,又象魚鰓的玩意。
身子一入水,徐簡就憋着一口氣,向江北岸的方向潛泳。等到一口氣憋盡,他忽然用鼻子深深一吸,一股江水被急吸進肺。從吸氣改爲吸水,起初相當不好受。然而熬過開頭那一下,慢慢的也就習慣。肺中的鰓狀結構功能正常,從江水中析出了微量氧份。儘管有些不敷所需,但徐簡的身體也已開啓了“微氧模式”,配合着用口吐水,加大進水效率,徐簡在“水棲模式”下各項功能基本未打折扣。
徐簡一邊狂遊,一邊轉頭觀察。江水相當清澈,數十丈內大的物體都可分辨。徐簡很快看到沉船的方向,一隻黑黢黢的怪物正在高速追來。
徐簡一邊暗暗蓄力,一邊判斷距離。就在怪物追上他的一剎那,他突然手腳齊出,按水借力,整個人自水中沖天飛起。
嘩啦一聲,徐簡帶着大片水花,居然直衝上兩三丈高度。身在空中,徐簡飛快的掃視了一下。他駭然看到,水面上的六女已全部消失。她們也落水了,還是被空中的飛行器攝走?徐簡不由擡頭看去。頭剛擡起,忽然腦門上捱了一下重擊。徐簡只覺天旋地轉,不到六分之一秒的時間內,他的神智已陷入昏迷。
不知過了多久,徐簡悠悠醒來,第一感覺是頭痛、噁心!
他呻吟了一聲,睜眼一看,發現自己身在一張柔軟的牀上。轉頭一看,他又是駭了一跳。只見牀的左側是一個圓形透明舷窗,窗外一片幽藍,幾隻長着長長尖嘴的魚兒似乎對舷窗好奇,居然用尖嘴篤篤的敲起窗玻璃來。
——當然徐簡其實無法判斷窗上的透明物體是玻璃還是別的什麼特殊材料。他只知道,短短個把月以來,他這個以爲此生無望再見到一件電子產品的穿越者,已見識了太多高科技的玩意。遠遠高出他的理解,連他這個穿越者也只能使用,無法弄通其理。連番衝擊下來,徐簡對種種奇怪事物早已脫敏。反正這個世界就是這麼古怪,有神功,有科學。你不服氣,難道還能用頭撞死?所以被人抓到潛艇裡面,來一場“海底兩萬裡”的航程,對徐簡而言也已稀鬆平常。對他而言,最重要的是,出手的是誰,要抓他幹什麼。要是對方是快速復活的朱由札,那隻能死拼一下,沒別的路好走。要是對方是老婆那邊的人,除了方式惡劣一點,徐簡早晚要報復操作者以外,別的當然沒什麼好說。要是對方是“善意第三人”,大可開盤講價,講到哪裡算哪裡。要是對方是朱由札的後臺……
徐簡頭痛道:究竟是堅貞不屈,等老婆那邊來救的好,還是跪地求饒,將老婆賣了來保命的好?又或者是儘量維持一付“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貧賤則可移”的高人姿態,這樣比較容易要個好的賣身價?
盤算還沒完畢,已聽有人大笑道:“徐簡,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無恥小人。還沒被架上刑場,就想着賣老婆保命了!”
隨着笑聲,有人推門進來。徐簡只看了一眼,便泛起一種深深的疑惑。眼前此人不過二十出頭,長相還算比較清秀。明明是個陌生男子,可徐簡隱約總覺得象個熟人。
那人看出徐簡的疑惑,淡然道:“覺得似曾相識是嗎?不怕告訴你,我就是愛新覺羅·奕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