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霆霄邊喝茶,邊若無其事的看了她一眼,“那是對別人,你又不是別人!”
周佳瑤聽了這話,頓時覺得有點受寵若驚!雲霆霄這句話的意思,清楚,明白地表達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跟別人是不一樣的!他平時對誰都板着個臉,好像只有二人獨處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纔是輕鬆的,眼睛裡纔會裝着愉快的笑意。這是不是代表,自己在他心裡,是獨一無二的?
周佳瑤覺得自己的臉都要燒起來了!她以前怎麼沒發現自己還有這麼少女的一面呢!雷厲風行的女漢子屬性似乎離她越來越遠了。
周佳瑤尷尬了,不自在了,都不知道怎麼接話了,只好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端着杯子喝水。
其實她一直都在咬着杯子,水也沒喝進去多少。
雲霆霄伸手將她手裡的杯子搶了下來,兩個人的指尖不可避免的碰到了一起。
周佳瑤猛的把指尖縮了回去,指尖上麻麻的感覺,讓她不由自主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脣。
“你找我什麼事?”雲霆霄的語氣很正常,聽起來四平八穩的,好像一點也沒受到影響似的。
他怎麼這麼冷靜!
周佳瑤飛快的擡頭瞧了他一眼,可是雲霆霄表現的太好了,她愣是半點破綻都沒看出來。
“哦!那個,我就是想問問,你能不能給我找兩個身手好,見過世面,性子穩妥又有急智的人?”
雲霆霄的眉毛微不可見的收攏了一下,“要幹什麼用?”
“我手裡有支商隊,從收山貨開始做起,慢慢積少成多,如今也有些規模了。他們走南闖北的,難免會遇到一些難事。這些人的素質參差不齊,有些情況他們可能會應付不了!而且他們跟着周家的時候也不短了,有些路子也摸得很清楚,日後興許會有些別的想法。我迫切需要有領導能力又能掌握全局的人,幫我把這支商隊帶起來,日後沒準有大用處呢!”
商隊常年在外,走南闖北的確實會遇到很多困難和危險。除了颳風下雨,天寒地凍這些自然因素外,還會遇到很多突然狀況。比如遇到土匪,馬賊,又或是遇到邊境處的外族人。
這個外族人,包括了蒙古人,遼人,金人。
普通的外族人,是不會在邊境遊蕩的,他們會跟隨自己的部落首領,在他們自己的領地上過着平靜的部落生活。而在邊界上游蕩的外族人,幾乎都是亡命之徒,他們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商隊的人只要碰上他們,那隻能自求多福。
周家的商隊運氣一直很好,沒碰到過那些凶神惡煞。最主要的是周佳瑤跟商隊的領隊交待過,凡事以商隊人員的安全爲主,貨物什麼的都不要太放在心上。即便是這樣,商隊的人還是難免會出現傷亡情況。
遇到土匪,馬賊的時候,刀光劍影一場是免不了的,雙方交火時都是抱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態度,所以有時候商隊的損失就會變得非常大。那些死去的兄弟總不能白死,周家是要付撫卹金的。
“我想着找兩個有擔當,有臉面的人,帶帶商隊的人。”雲霆霄手下,肯定有不少江湖草莽,這些人名氣大,只要把名字報出去,就能平息一場風波,避免一場殺戮,這有什麼不好呢!
雲霆霄裝模作樣的思量着。
周佳瑤心急的厲害,往他跟前湊了湊,“你手裡肯定有這樣的人是不是?”
雲霆霄點了點頭,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她嬌顏看,哼了一聲。
“哼是什麼意思嘛!”周佳瑤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口氣裡帶上了那麼一絲絲撒嬌的語氣。
雲霆霄卻聽出來了。他不動聲色的道:“有啊!”
“太好了!”周佳瑤高興的道:“能不能割愛讓出兩個人來?兩個就行!”她伸手兩支手指,在雲霆霄面前反覆比了比。
周佳瑤的手長得很漂亮,十指如青蔥一般白皙纖細,指甲晶瑩飽滿,骨節很小,哪怕她經常去廚房裡做吃的,可是她的手卻比那些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保養的還要好。她的指甲修得很整齊,沒有塗顏色,可是她的指甲卻帶着很自然的光澤,像是珍珠的顏色,白中帶着一點點的粉色,特別飽滿可愛。
雲霆霄覺得自己的眼睛都要被這兩隻手指晃花了,他把拳頭放在脣邊,輕輕的咳了一下,才道:“你那個商隊規模怎麼樣?”
周佳瑤馬上正襟危坐,整個人變得嚴肅起來,好像一個正在負責招商引資的人員一樣,耐心的介紹起她手中的這支商隊來。
“這支商隊成立有五六年的時間了,剛開始只是小打小鬧,在老家周邊收點普通山貨,往縣城裡倒騰着賣,掙些差價。”後來就發展爲開始收藥材往縣城裡賣,再後來因爲加入周家商隊的人越來越多,就擴大了規模。
不過,周家商隊也不是什麼人都要的。最開始加入周家商隊的人,都是林家集鎮周圍的窮苦人,不怕吃苦,空有一把力氣。後來商隊的生意越做越大,需要的人也不能再是單純不怕吃苦的了。周佳瑤那時候託郭掌櫃給他找了幾個走鏢的鏢師,這些人走南闖北的,非常有見識,膽子也大,很着周家商隊找了不少買家!後來周家商隊開始做皮貨生意,也是這幾個鏢師給出的主意。
“怎麼想到要找鏢師?”這件事雲霆霄也有些印象,只是當時他還有別的要事要做,就沒有親自參與進來,而是把這件事全部交給郭路了。
“這些鏢師都是金盆洗手,不想再幹押鏢這一行了。郭掌櫃把他們找來做商隊的領頭人,卻是再正確不過了,危險要比當鏢師小,收入卻不比當鏢師少!”周佳瑤把周家商隊怎麼建立起來的,又怎麼壯大的,隊裡都有些什麼人,他們大致做的什麼生意,會去到哪些地方,還有會有多少收益的事兒,都跟雲霆霄說了一遍。
最後她總結性的道:“易得檔需要商隊的配合,才能開得起來!所以我想把商隊一分爲二,挑出一隊精英來,專門爲易得檔找東西。這樣一來,普通人就不合適了,需要兩個能領頭的。”
雲霆霄沉思了一下,道:“既然是這樣,我就給你找兩個老成的!”
他這是答應了?
周佳瑤不由得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來,“謝謝,我就知道你一定有辦法。”她的眼睛特別的亮,眼神裡裝着的那抹雀躍,是掩飾不住的。淡粉色的紅脣勾起一個堪稱完美的弧度,兩排又白又亮的牙齒像珍珠一樣閃閃發光,那張晶瑩如玉的小臉微微揚着,好像她自己做了什麼了不起的事情一樣。
雲霆霄垂下眼瞼,嘴角卻不由得翹了翹,隨後想了想,才問她:“那個易得檔的第一筆生意是怎麼回事?”
周佳瑤愣了一下,才道:“那個啊!嗯,就是趕巧了,他沒來的時候,我手裡就有一些存貨,賣給別人,還不如自己留着做生意,把易得檔的名聲做起來。”
“懷璧其罪!”雲霆霄似乎有些不贊同。
“你放心,我都懂!所以我只賣給他五支。”
五支還少嗎?這丫頭到底知道不知道五百年年份的山參代表什麼啊?
“你放心吧,張賓夫婦已經調查過那個趙胖子了,這個人絕對沒有問題,而且他拿了東西以後,立刻就回了山東老家,一時半會兒的都不會回汴京來!”這種關於進貨渠道的事情,都是各家店鋪的制勝法寶,趙胖子藏都來不及呢,哪裡會大張旗鼓的到處宣揚。
周佳瑤狡黠的笑容,像一隻偷獵成功的小狐狸一樣,長而濃密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一樣,扇到了雲霆霄的心尖上。
天怎麼這麼熱呢,屋裡怎麼這麼悶呢!
雲霆霄不自在的,不着痕跡的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纔開口道:“趙胖子纔來幾天,你就一下子就拿出五支來,萬一被別人知道了,你就麻煩了!以後這種事情還是少做!”
周佳瑤虛心的點了點頭,一副受教的模樣,看着特別乖巧。
“我保證,下次一定更小心,更謹慎。絕對不再這麼大手筆了。”
雲霆霄費了好大的勁,才忍着沒伸手去揉她的發頂。
他突然想起那年他們兩個在周家新宅的院牆外面說話,不知道怎麼的就摔到一起去了。女孩子嬌軟的脣瓣上,全是清甜的香氣,當時兩個人都有點被嚇傻了,慌張的起身整理儀容,要是現在……
雲霆霄的視線不知不覺的落在周佳瑤的紅脣上,心裡驀地一緊,喉結也猝不及防的上下滾動了兩下。
他掩飾的很好,臉上一片坦然的神色,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只是只有雲霆霄自己知道,那一瞬間他有多狼狽,身子像是被電流擊中一樣,腰部以下的某個部位火燒火燎的叫囂着。
雲霆霄在私~生活方面,一向潔身自好。
他大概有精神潔癖。因爲他孃親樑餘音這一生遇人不淑,死得很無辜,所以雲霆霄覺得,如果不是雲鵬治家不嚴,如果不是馮氏,孃親不可能終日鬱鬱寡歡,她就像是一枝泡在了苦水裡的花,漸漸枯萎,直至失去生命。
平南王郡主去世的時候,雲霆霄已經快六歲了,他記得孃親越來越落寞的背影,也記得孃親消瘦的身形撐不起衣裳,寬大的袖袍,都是對雲鵬的控訴。
妾室亂家!而寵妾滅妻的男人就更是該死!
所以雲霆霄覺得,他這一輩子,如果碰不到喜歡的,對的人,就是終生不娶也沒有關係!如果碰到了喜歡的人,就得抓緊了,對她好,牢牢的,一輩子。
其實感情就是應該這麼簡單而純粹,過於複雜的,不太適合他!
這個念頭在雲霆霄的腦中一閃而過,大概是因爲心底的鈍痛成功的擊退了他的生理反應,等他再回過神來看周佳瑤的時候,已經不會覺得很尷尬了。
周佳瑤倒是覺得,方纔世子爺好像晃了一下神,雖然只有一下,但是也挺讓她覺得驚訝的。
“呀!都這個時辰了!”周佳瑤驚呼一聲,連忙起身,“世子爺,我得回去了!”
雲霆霄慢條斯理的站起身來,兩步就走到她身邊,居高臨下的問她:“你叫我什麼?”
“世,世子爺啊?”兩個人離得有點近,周佳瑤的腦筋一下子就打結了,甚至連話都說不利索了,一下子就結巴了。
雲霆霄的目光太過炙熱,他故意低下頭,靠近她,“你剛纔叫我什麼?”兩個人的鼻尖幾乎要挨在一處,彼此都可以聽到對方的心跳聲!
周佳瑤不知道雲霆霄是怎麼想的,她只知道自己腦子裡一片空白,她眨了眨眼睛,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我,你……”
雲霆霄猛然低頭,準確無誤的擒住了她的紅脣。
周佳瑤的眼睛驀的瞪大了,她的心臟猛的狂跳了兩下,只覺得自己被一股陌生又熟悉的冷冽氣息包裹住了,脣上冰涼的觸感在提醒她,這不是夢,淡淡的茶香縈繞在脣齒之間。她甚至能感受到雲霆霄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自己的臉上!
兩輩子加在一起的初吻,來的這樣突然,周佳瑤整個人都傻在了那裡,手腳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樣,動也不能動。
雲霆霄也是初出茅廬新手,不過相比之下,他比周佳瑤清醒,也明白自己要什麼,所以很快就不在滿足於單純的,淺嘗輒止的親~吻了。他略微笨拙的描繪着周佳瑤優美的脣~形,長臂環上週佳瑤的纖細~腰~肢,將她整個人禁錮在自己的懷裡,喃喃的道:“瑤瑤,瑤瑤。”
這丫頭居然敢在這麼親密的時候走神!
雲霆霄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
周佳瑤猛然回過神來,又羞又惱,當下掙扎着要從他懷裡逃離開。
雲霆霄覺得她此時的模樣像極了一隻惱羞成怒的小獸,可愛至極。
“不專心?該罰!”
周佳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