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看來王爺很喜歡它啊!”坐在一邊的人轉過頭來,包着頭巾,六七十歲上下,臉色較黃,雙目眯成一條縫,卻是很有精神的樣子。
“你是龐商?”慶弘看到他腰間別着的令牌,又狐疑地看看正在和那隻動物玩得開心的暉王。卉靈是一種機智兇殘的動物,是不會和生人接近的。
龐商,是不分國籍不分國界的商人,他們遊走於邊關,穿梭在鬧市,甚至會出入宮廷。在小曼看來,他們就是類似於絲綢之路的商人。
“老朽拜見王妃和王爺。”老人起身,微微施禮。
“老人家,您剛纔說的天神是什麼啊?是不是相當於回紇的摩尼啊?”小曼對那種不知名的生物倒也不感興趣,她對可以治癒百病的西雪域更有熱情。
老人呵呵一笑,眼角的皺紋堆積,使他的眼睛更小了。“老夫長年在西雪域做買賣,對於西雪域的事情略知一二。”
“真的嗎?快告訴我!”小曼眼都發光了,趕緊朝老人走去。紅瑛上前一步,正欲擋在小曼前面,慶弘一個眼色,她就走開了。
“老人家,怎麼稱呼啊?”小曼話音剛落,人就做到龐商的對面了。
“老朽暮笪,王妃想知道關於西雪域的什麼事情啊?”老人家對王妃與自己平起平坐,但也沒有受寵若驚之勢,平和地問道。
“當然是那個白雪衣王子啦!”小曼脫口而出。
“喔?”老人的頭微微一歪,眼裡閃着不明所以的光芒。
但是一邊的紅瑛和慶弘有一些尷尬,望着將貓提起來的暉王,他的王妃正在當着他的面問其他男人啊!
“那個王子有多大啊?長得啥樣啊?”小曼根本沒有留意慶弘和紅瑛發青的臉色,只是興趣十足地看着老人。
“那個老朽也不知道。”老人話音一落,小曼的嘴就翹起來了,眼角馬上就耷拉下來,原來他和慶弘一樣什麼都不知道。
見到對面的小王妃反應那麼快,老人趕緊說了一句:“除了關於白雪衣王子的,我很多事情都知道的。啊,王妃?”
小曼已經站起來了,王子的事情都沒有聽到,其他的事情也不怎麼感興趣了。接着小曼又坐了下來,很認真地問道:“那個王子爲什麼不願來天祈幫暉王治病啊?天祈年年都派使者去西雪域,是治病又不是打仗,他爲什麼不願意呢?”
“這個老朽也不清楚。”
那你還知道什麼啊?
“你經常到西雪域做買賣,總會聽到西雪域人民的隻言片語的嘛!”小曼不甘心又加上了一句。
老人搖,表示不知道。
“暮笪商人,你可以告訴王妃這隻小貓是什麼嗎?或許可以給王爺買回一隻。”慶弘在邊上插話了。將兩個人的注意力全轉移到暉王那裡去了。
俊俏的王爺正在耍弄着黑貓,還將它脖子上的白項圈取下,用黑寶石逗着它,它揚起身子想要抓住那黑寶石,無奈總駛不着,只好溫順地在暉王腳下“嘰嘰”叫個不停。
“那是卉靈和貓的雜交品種,天下只有幾十只而已。比卉靈的數量還少。因爲它的性子比較像貓,我們稱它爲卉貓。”老人家不以爲意,笑呵呵地說道。
“老人家知道賣嗎?”小曼的聲音響起。卉貓,好像聽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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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眼睛一瞪,驚訝地說道:“王妃想買一隻給王爺嗎?”
“恩。”應着的時候,小曼看向暉王的眼神無比溫柔,他的生活還枯燥了,不是騎馬就是學習,難得看到他喜歡一樣東西,若是買回去也可以增趣不少,這隻卉貓雖然有殘暴的卉靈的血脈,但還是很溫順。
“老朽可以幫忙問問,可是由於太少了,估計千金難求。”
“老人家可否割愛?”慶弘的聲音響起,卻是冰冷無比。
老人家的手一滯,似乎很受傷的樣子看着小曼。小曼趕緊說道:“君子成人之美,我們又怎麼會讓老人家割愛呢?如果有消息的話,老人家可否派人到暉王府通知一聲。”言辭懇切,禮貌有加,完全沒有貴族派頭。
“那老朽記下了。”
“王爺,先到裡面坐着吧!”慶弘小聲地勸道,但是暉王理都不理,還在很認真地摸着卉貓的頭,後者正享受地眯着眼睛,發出“嘰嘰”的聲音。
“王爺,先到裡面坐着吧!”小曼開口了,暉王總算擡起頭來,對上小曼溫和的笑,他嘟起嘴,訕訕地起身回到廂房。
小曼笑着拉着他坐下,他離那個老人太近了,所以慶弘擔心了。
“老人家,下次再和您討教了!”小曼起身朝龐商有禮貌地點點頭。
“好,王妃若是想知道,老夫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老夫這個月都在天祈,現在下榻的是青徠客棧,王妃若有需要可以派人來找我。”老人說完,就抱着那隻貓下了樓。
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你不是一問三不知嗎?
慶弘把門關上後,狐疑地看着小曼。她明明很有興致瞭解西雪域,怎麼態度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呢?
“紅瑛,你的背全溼了!那個老人真的有那麼厲害嗎?”小曼輕輕拉着暉王,他正盯着門的方向,似乎還在想那隻卉貓。
紅瑛不可思議地看着小曼,然後垂頭道:“我想起了一個人。”
“喔?”小曼仍然興致十足。
“修緣師傅,傳說中的高僧。他也是帶着這樣一個黑色的類似卉靈的小動物的。”紅瑛難得皺着眉頭。
“難道你想說這個老人家就是那個高僧?紅瑛你別說笑了,剛纔暮笪老人家不是說了嗎,這種卉貓也有幾十只呢!難道養這種卉貓的人都是修緣師傅嗎?”小曼無法將那個滿臉皺紋和在清遠寺看到的那個身影重合,那個修緣的手保養得比暉王睿王還要好,怎麼可能是老人家?
“王妃,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相信那個龐商是真的,他都自報姓名了,就不怕我們追查。我只是想起了那個修緣師傅身邊也帶着卉貓,”
“你的意思是,查出他身邊那隻卉貓的出處,或許可以查出修緣師傅。”慶弘的聲音突然小了起來,眼神卻兇狠起來了。
“恩。可以試試。”紅瑛嘴角翹起來,臉上的神色卻是第一次看到。
小曼一下子覺得他們陌生起來了。
“王子,您的心情難得這麼好!”暮笪在邊上小心翼翼地說道,朝着和他一模一樣的人恭敬地行禮。
“呵呵。”另一個暮笪朝洗臉盆走去,灑下一些藥粉,然後洗臉。等他擡起頭來的時候,臉上光滑如絲,不見一點皺紋。
他拿起木架上的圍巾,直接將頭包起來,等他轉身面對暮笪的時候,只露出一雙黑凝,眼睛四周光滑的皮膚白皙細膩,完全不見之前的皺紋。頭巾底下一個溫和的聲音響起:“宗衛的人果然不同凡響啊!”
“王子,那個慶弘可是宗衛的左護法,是暉王的得力助手,他難道發現您了嗎?”暮笪站在一爆給被他成爲“王子”的人倒茶,神態肅穆,站得筆直。
“那倒沒有。我將他們注意力轉移到別處了。”王子沒有擡眼,拿着茶杯若有所思。
暮笪想了一會,望着卉貓,啞聲說道:“他們若是去查修緣師傅,豈不是……”
“豈不是仍然會查到我?”王子見他有些擔心,就接口道,眯着眼喝下了茶,“不用擔心,倒是你最近要注意,可能會有幾條尾巴跟着你。”
“屬下明白。”
“白靈。”王子的手一揮,被稱爲“白靈”的貓一下子就跳上他的腿,很享受地任由王子撫摸。
“王子,白靈好像適應了天祈的氣候,剛開始它還渾身不舒服呢!”暮笪觀察了白靈一陣,接着說:“王子,白靈好像有些脫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