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還覺得這謝先生是藝術家,在他不斷地觀察我們以後,我懷疑他是不是警察那邊的啊?
這麼一想,我越來越覺得謝先生可疑,偷偷地向身邊的楊一說:“他的目光總有意無意向我們這邊瞟,是不是起什麼疑心了?”
“什麼意思?”楊一不太明白。
我說:“他一直要找咱們拍照,剛纔還盯着劉義成看呢。”
楊一看了一眼對面的劉義成,見他戴了一個大口罩。還有一副墨鏡,安慰我道:“沒事,哪裡那麼巧。劉義成的事風頭現在已經過去了,中國不是每個人都一天到晚的關注還有哪些通緝犯的。越是像個賊一樣,才惹人懷疑。別疑神疑鬼了。”
聽到楊一這麼說,我才稍微放了心。又偷偷地看了一眼謝先生,心裡還是不太放心。將手中的垃圾拿去丟了,再回來時,火車到了一個站。
這一站上來的人非常多,幾乎整個車廂都站滿了人。擠得是水泄不通。這些人正好阻絕了謝先生的視線。我們跟他之間站滿了人。
這時候已經是11月了,也不是旅遊旺季,怎麼一下子上來這麼多人?
問了才知道。他們都是去隔壁市的,只坐兩個小時就到了。所以有沒有座位也不在在乎。他們下一站就又得下了。上來大多數是學生,今天正好是週日。
這兩個小時當中,因爲車上的人實在是太多,所以之前在玩的小娛樂活動全部取消了,因爲太擠,我旁邊的一個女學生提的東西太多,站都快站不穩了。
我好心說:“不然你把手裡的東西放上面去吧,這兒還有個空位呢。”
女學生看了我一眼,細聲細氣地說:“我也想放上去,但太重了。我身高也不夠啊……”
我想幫忙,奈何我的身高也不夠。於是我將目光投向了楊一,用腳踢了一下他說:“我給你換個位置,你給人把東西放下去唄。”
楊一有些不耐煩,但還是在我強迫性的目光中跟我換了位置,站起來接過女學生手中的東西,放了上去。接着坐了下來。
“你坐過來一點,我們擠一下,讓她也坐一會兒。不家一兩個小時呢,挺難站的。”
楊一往我這邊擠了擠,女學生非常感激,擠着坐在了旁邊。跟她一起的好像還有另外的兩個同學,分別將手中的包遞過來,讓坐着的女學生抱在手裡。接着。三個人的目光就直直地向楊一看了過去。
三個人同時露出一臉羞澀的表情,然後小聲地討論着什麼。從她們花癡的表情也不難猜出討論的內容。
我默默地看了一眼楊一,他的五官分明,眼神深邃。不說話的時候自然地透露出一種冰山面癱鬱郁男的即視感。難道現在這型的帥哥開始流行了?
接着,站着的那兩個女孩子又將目光投向了楊一對面的林軒,眼神又驚豔了一把。
三個學生的目光從楊一轉到林軒,再又從林軒轉到劉義成,劉義成因爲全副武裝了看不到,所以沒在討論之列。
我笑了笑,從某些方面說,我這趟旅途也不算太差。畢竟有三個大帥哥……
“你們他倆誰攻誰受啊?”耳尖的我忽然聽到了這麼一句。
討論聲變得更小,間或傳來幾聲輕笑。大概是最後實在憋不住了,坐在楊一身邊的女學生大着膽子問:“那個,你倆用的是情侶。”
楊一看了她一眼,什麼情侶,他壓根沒有明白什麼意思?
女學生接着問道:“冒昧地問下,你們是不是在交往啊?”
楊一因爲不懂她們的意思,根本沒有打算回答。林軒開了口:“誰跟誰?”
“你們倆個啊,你們倆不是朋友嗎?”站着的女學生指了指楊一和林軒,問,“你倆用的是同一款,連褲子也是同一個款的不同色系。你們在交往嗎?”
林軒的臉綠了一下,而我忍不住“噗”地笑出聲來。楊一和林軒,他倆是情侶?現在這些小女孩的腦洞可真是逆天了啊!同一款,同一牌子同一款式的不同顏色褲子,就能證明兩人是基佬了?
這兩人到底是哪裡像基佬啊?而且,同一款式不同顏色的褲子,她們究竟是怎麼樣一眼看出來的?連我都沒有發現?
“這個。很多人都有。不能說我們倆用的同一個,那就是情侶了吧?這褲子,是我自己在網上淘的,順便給朋友也淘了條一樣的。但他的腿比我的腿長。所以號碼顏色不一樣。最後,我喜歡的是女人。”林軒一本正經地解釋,擡手指着我的臉說:“這兩位纔是情侶。”
我?
三個女孩子同時向我投來的羨慕的目光,其中一個的目光中還有輕蔑。我莫名其妙地瞪了一眼林軒。
楊一彎了彎嘴角,把手從大衣口袋上抽出來,蓋在了我的手背上。
這樣一來,三個女孩子都閉了嘴。
我趁楊一不注意,將手抽了出來。接着在桌子底下踩了他一腳。
兩個小時的時間不算長,下一站到站的時候,三個女孩子就下車了。車裡一下子空了下來,不但前一站上車的人下去了。就連之前車廂裡的一半也都已經下去了。
我身後之前那一桌玩撲克的下了車,謝攝影師對面的那對情侶也下去了。他對面現在空蕩蕩的,只留桌面上的一堆照片。此時謝先生正專心致志地檢查那些照片,好像在做簡單的分類。
時間也已經是停晚了。坐了一天的車。我有些累,正好和楊一換了地方,便靠着窗睡了過去。
火車上搖搖晃晃的,我只覺得自己身處在搖籃當中,會得格外地香。有一雙手臂環繞着我,令我感覺十分有安全感。
睡得越深,就越容易做夢。而且夢境越真實。
我在搖搖晃晃中,感覺自己似乎坐在了一顆樹丫上。這是一顆非常老的樹,樹杆子大概要幾個成人張開雙手才能抱住。有一個樹丫子是與地面平行長着的,大小也有成年人的腰粗。我就光腳坐在那上面,看着天上的一輪月亮。
月亮正是很圓的時候,照得四周都非常亮。我擡頭看了很久,似乎是想要看清楚裡面的嫦娥仙子。或者玉兔,但始終也沒能看到。
我正仰着頭看,樹下卻忽然有個人在跟我說話:“你果然對這裡記憶深刻啊?”
我低頭看下去,只見樹下站着一個高挑的年輕人。斜飛的單鳳眼。目光中水霧前動。穿着一身及腳踝的白色大衣,一頭及肩的黑髮。
這個人我見過。
“你是……白展翅?”我問。
“嗯哼。”白展翅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我從樹上跳下來,問他:“這是哪裡?你爲什麼也會在這裡?”
“我的特長就是入人的夢,打個比方,就是我現在把你殺了,你就會死得莫名其妙。”白展翅充滿邪氣地笑了一聲,接着說。“如果你的朋友把你送到醫院,醫生檢查的結果:心臟驟停,或者自然死亡。”
我臉一的表情冷下來,問道:“上回你就想用這種方法殺了楊一?”
“我可不敢殺他,”白展翅連忙擺手說,“我只是把他的魂魄帶回陰間而已,他本來就是那裡的人。”
因爲第一次相遇的場景並不美好,所以我對白展翅並沒有什麼好印象。理所當然也沒有任何好臉色。冷聲問:“那你現在找我,是想做什麼?”
“老朋友了,找你敘舊不行嗎?”白展翅撩起大衣的長擺,席地坐了下來。他的身上被一層白霧包裹着。就像是剛剛從冰箱冷凍室裡出來的人一樣,常溫下就會冒出這種白霧。
“老朋友?”白展翅認識以前的我那是一定的,我向前走了一步問他,“那我問你幾個問題。你可以回答我嗎?”
“那要看你問的什麼了,問的問題我如果知道呢,那當然會回答;要是問的問題我不懂,那你要我怎麼說?”白展翅露出一個風情萬種的微笑給我。但在我看來,卻滿身痞子氣息。
我問:“陰靈女,從一開始就是在陰間出現的嗎?我之前一直是一隻鬼?”
“嗯,我們一樣。”後展翅點了點頭。
我又問:“陰靈女對鬼魂有傷害,所以陰間很看重她?”
“那是當然了,好幾千年就出那麼一個極品女。你說我們要不要重視?”
我想了想,接着問:“那麼,我當時……有跟誰談戀愛嗎?”
“楊一啊,”白展翅幾乎是想都不用想就告訴我,“你們倆的是,幾乎全世界都知道啦。”
雖然心裡隱隱已經知道了這個答案,但還是覺得心臟某處有些莫名其妙地痠疼感。我接着又問:“那寵承戈呢?”
“你忘記得這麼全面?也對,過了奈河橋又喝了孟婆湯,當然是不會記得了。”白展翅說完這句,卻沉默了起來。
我急了,追問道:“你快回答我!”
“你們結婚了,所以關係——應該稱作夫妻?”白展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