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沒有得罪什麼人,但她家裡,流傳着一個故事。”老頭兒說到這裡,擡頭看了眼掛在牆上的鐘,微笑着告訴我還是出去找個地方再談。
我也覺得不應該讓楊半仙他們等得太久,所以便將那些“簡歷”又重新裝了回去。接着將自己的手掌貼在了那個文件夾上。只見那裡面明顯一股青煙冒了起來。
“你……”這回。連老頭兒也看見這煙了。像是水蒸汽一樣的騰騰往上冒,緩緩消失不見。
我疲憊地笑了笑,接着和老頭兒一起出了警局。
走出了門,楊半仙他們果然在外面等。我把老頭兒帶過去,說:“這是……”
“我姓古。”剛聊那麼久,我連老頭姓什麼叫什麼都不知道。介紹的時候卡了殼。
楊半仙和劉義成同時打量了這老頭兒半晌,接着向我投來了詢問的目光。我說:“古警官有話對我說。”
劉義成沉了臉,他這個身份進公安局本來就十分危險。好在楊半仙爲了他還製作了假身份證,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連性別也改了。
大家都很疲憊,張怡十分不滿地說:“都已經出來了,又有什麼話要說?該說的我們不都已經說了嗎?還要說什麼啊?”
古老頭也不生氣,微微笑道:“我不是還要審你們,只是有別的事要說。放心吧。就把我當朋友,隨便聊聊也可以啊。”
張怡翻了個白眼,“我纔沒有你那麼老的朋友!”
雖然大家都不是很高興,但因爲對方警察的身份在這裡,便只好又找了一家飯館,打算一邊吃飯一邊聊。
坐下來以後,古老頭並沒有急着說話,而是讓我們先吃飯。吃飽了喝足了再跟我們說。從案發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十幾個小時,我們早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所以也不客氣,下箸如飛,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
等到我們一個個都打着飽嗝表示吃好了以後,古老頭才問:“現在稍微有點精神了吧?”
其他人都並不願意打理他,張怡沒好氣地應了一句:“您有話就快說吧。”
“我想你們也許會對我這個故事感興趣。”古老頭先是把在審問室裡對我說過的話重新說了一遍,然後才問,“你們要不要聽?”
從他說到20年前他妻子的死。所有人的目光就已經集中到了他的身上,此時都回答:“你快說,你妻子家裡到底有什麼故事?”
古老頭拿起杯子。替自己倒了一杯水,又緩緩地喝了,接着頓了頓,彷彿在用心回憶,接着,才悠悠地開口:“這個傳說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聽我老婆提過一次。她在十歲左右失去了雙親,說是他母親在世的時候跟她講的。我老婆家在很久以前是給一個小國的皇室辦事的,服侍某個公主。後來這個公主嫁給了天國的一個皇子。這個皇子很血腥暴力。因爲一次吵架,幾乎滅了公主整個國家。”
張怡忙問:“後來呢?”
我卻是問:“是什麼朝代,什麼公主,又是什麼皇子呢?說不定我們可以驗證一下。”
老頭兒搖搖頭,輕聲說:“就因爲史書上查不到,所以我才說不曉得真假。”
“那麼。那個公主叫什麼名字,皇子叫什麼名字總知道吧?而且,你講的這個故事,跟我們的事有什麼必然聯繫嗎?”學長一直在聽,此時也忍不住開口詢問。
“公主有個很美麗的名字,叫雲朵。至於皇子,聽我老婆說,那時候的皇室都姓李。至於叫什麼,我實在是記不太清楚了。”老頭兒說。“我這個故事還沒有完呢。皇子滅了雲朵公主一族,但是卻被公主用計殺死了。他死了以後,公主把他的屍體交給母國之前的一個暗黑組織。聽說……是做成了肉泥,丟棄在地面上,受萬人踩踏。”
聽到這裡。我終於明白了古老頭的意思,問道:“你的意思說,這個扭造就是皇子?”
古老頭笑了笑,說這種事情是不是真的存在都還不知道。但你如果說現在死的這幾個人是鬼魂作祟,但死亡方式,倒和這個傳說裡的皇子有些相象。
楊半仙說:“滅國。自己慘死,符合扭造的條件。如果他真的滅了一個國家,死了無數人,那麼是符合打進十八層地獄惡行的。而他又是被愛人殺死,死無全屍,這怨氣……也夠強。而且就算生前不是慘死,在地獄裡呆的那些年積累的怨氣,也已經……夠了。”
我問楊半仙,如果真的有這樣的事,但那最少也是幾百上千年的事了。怎麼能找出始末?況且這個故事光憑古老頭的一面之詞,連朝代都不知道,也許僅僅只是一個傳說呢?
楊半仙說:“但是死亡時間很巧。20年前是什麼日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爲什麼古警官的愛人恰好是那一年死?又偏偏死在了那一天呢?你不如再問一問,她的死亡時間是什麼時辰,是晚上幾點。而你又是什麼時間出生的?”
被他這麼一連串的問題一問。我纔想起來去問古老頭,他妻子的死亡時間。
晚上10點到0點,這是法醫給出的死亡時間,而我是11點出生的。那麼,我出生的時間正是古老頭妻子的死亡時間這種可能性非常高。
爲什麼會那麼巧?
“六鬼就在那一天逃離的,你也是在那一天輪迴的。而古太太也是那一天死的。我早就已經想到,六鬼也許和周沫你一樣,輪迴了……”楊一看着我的眼睛。用極其緩慢的語氣說,“你有沒有想過,會有這種可能?”
他眼睛裡的藍光一閃,嚇得我手下一抖,差點連杯子也沒能握住,“我怎麼會知道?”
楊半仙對盯着我看了一會兒,有一剎那,那目光充滿懷疑。就好像是我明明知道扭造的下落,卻始終不肯告訴他一樣。但那一抹懷疑很快就消失了,就像是我自己眼花。
而楊半仙很快垂了目,皺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