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得心裡發毛，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抖起來了。心裡想把這塊皮扔出去，有多遠扔多遠，但身體卻不聽使喚了。竟然將人皮又合了起來，搭在自己的臂彎裡。
“沒什麼事，我先走了。”我說着，轉身就要往回走。
寵承戈攔住了我，“小沫。我還有話要說。”
“我沒有話跟你說，寵承戈，你讓開。”我態度冷淡。
到這裡，我才終於明白過來。我現在這身體根本就不是我的。而我的靈魂進入了另外一個身體，並且這具身體裡還有她自己的靈魂。
寵承戈叫她小沫，那意思就是……這是輪迴前我。
這又只是我腦海中的一個記憶而已。
“周沫，周沫！”我感覺自己的臉被人猛拍了幾下，胸口也在用力地按下去。下一刻，只覺得自己肺裡一疼，進來了一股空氣，喉嚨一癢就咳出來。
猛然一陣咳嗽以後，腦子裡終於清明瞭。
我回到了車上。
劉義成大鬆了一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說：“嚇死我了，還以爲你就這樣死了。”
我肺裡有些疼，大口大口地喘氣。覺得自己整個胸腔都不太舒服。
“我怎麼了？”
“你被嚇得連心跳都停了！”劉義成沒好氣地說，“要不是我膽大沒給嚇暈過去，那你今天就得上西天了。”
我從地上坐起來，剛剛被那個恐怖的男人一嚇，我直接就摔下來了，現在後腦勺不有點痛。我擡手，摸了摸自己的頭。
“不是我反應快，你摔都給摔死了。現在只是輕輕碰了一下，不用擔心。”劉義成把我拉起來，坐在了椅子上。
“那孩子呢，還有那個男人呢？”我往車窗外一看，發現那個男人和孩子竟然都不見了。
而列車還在無止境地開下去。
“嚇了我們一次以後，就消失不見了。”劉義成也有些沮喪，輕聲說，“那個小男孩雖然有些像小呆，但我總感覺他不是。你今天也看到了，小呆和陳寒的弟弟比起來，差別不要太大。”
車子不停，我們沒有辦法下車。
我拿出，試着給林軒發了一個v信，沒想到一下子就發出去了。
“有信號。”我說。
但林軒暫時沒有回覆。
窗口的那個小孩自從我暈死過去以後就再沒有出現過，但這輛只載了我們倆個人的列車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我想了想。撥了個電話出去。那邊很快就接退通了，“什麼事？”
“林軒啊，楊一回去了嗎？”我問。
林軒那邊沉?了一下說：“他不是跟你們在一起嗎，你們難道不是一起回來的？”
我說：“我們現在在地鐵上。楊一之前說他去找院找談一下，我們走的時候一直也沒有等到他。我跟你說，我們現在所在的地鐵已經開了有半個小時都沒有到過站，地鐵上一個人也沒有除了我和劉義成。我們遇上掏空了。”
“那你們現在怎麼樣？”林軒似乎在吃東西，現在停了下來。
我說：“暫時沒有什麼事，剛剛出現了一回，現在看不見了。但我們沒辦法下車。”
“你聯繫了楊一沒有？”林軒問。
“還沒有。那我先給他打個電話再聯繫你。”我掛了電話，又撥打了楊一電話，與我想的一想，楊一沒有接電話。
撥打了兩回，他也沒有接。於是我又撥通了林軒的電話。
“你聯繫不到他，那我打的話也不一定就有聯繫到。你覺得他應該在哪裡？我去找他。”林軒說。
劉義成原本就在旁邊聽，此刻他搶了過去說：“他不是還在孤兒院就是在陳寒家裡。以我的判斷，去了陳寒家裡的可能性更大。不然你先去那兒。”
“你發地址給我，我馬上出門。”林軒說着掛了電話。
我問劉義成：“你的電池電量還有多少？先用我的，你的不要動不然等下都沒電了可就鬱悶了。咱們得想辦法離開這兒。”
“怎麼離開？這是密閉的空間，根本就出不去。”劉義成懊惱地說。
“那怎麼辦？”
想了想，他又說：“我想掏空的意思是要把我們困在這裡，咱們也彆着急，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呢。”
“可是這車開向哪兒？咱們不能坐以待斃吧？”我心裡着急，也很害怕。如果剛剛那樣的場景再來一次，很有可能真把我給嚇死了。
想到那一張忽然撞過來被放大的血肉模糊的臉，我臉上就一陣陣的發白。
劉義成說：“除了等着也沒有別的辦法了，這不知道是到了哪兒空間，萬我們跳出去。外面是懸空的怎麼辦？目前最安全的辦法就是不要輕易動。”
“可是……”在我的想法裡，不動哪裡能行啊，萬一這車直接給開到陰間去了呢？那我和劉義成要怎麼回來？
“如果掏空要殺了我們，剛剛就應該動手了。所以我想最終的目的肯定要殺我們。而是把我們困在這兒出不去。你要知道，如果他真的要動手，咱們不是對手。”劉義成分析道。
雖然他分析的也有道理，但我心裡還是很緊張。想了想，我掏出來，準備要給寵承戈發信息。
但找了一圈，我的扣扣聯繫人裡面竟然沒有那個?色筆記本的頭像了。最近聯繫人裡也沒有他的影子。
前段時間還在聊天，應該最近聯繫人就是他。可是我打開那一攔。發現是空白，一個人也沒有。
扣扣裡面的所有人都是?白的，一個都沒有上線。這也太詭異了！現在上網這麼普遍，我的很多同學都是一天24小時掛着的。不可能全部?了頭像。
難道是沒有網？
我又打開v信，試着給林軒發了一條信息——發出去了。
我的扣扣被屏蔽了，只能這麼解釋。
“劉義成，你知道寵承戈嗎？”我擡起頭。問站在我對面的劉義成。
劉義成點點頭說：“你們都跟我說起過啊，上回楊一不是還跟他打了一架？連林軒也見過他。這是一個怎麼樣的神秘人物？”
“聽說是陰間的貴人，大官，管輪迴的。我剛就準備打他幫忙，但是唯一的聯繫方式斷了。我的扣扣被人做了手腳。”我舉起，接着說，“如果現在是掏空在搞鬼的話，他是知道寵承戈的，而且非常瞭解我們用扣扣在聯繫。”
劉義成想了想，微微皺起眉頭問：“你用扣扣和他聯繫的事誰知道？連我了不知道。楊一？林軒？鍾嫂？”
“我沒有告訴過他們，楊一就算知道，他也絕不可能會是掏空。你剛剛說的這麼多人裡面。獨獨少了一個人。”我說。
劉義成臉色一白，問我：“你該不會說的是小呆吧？他只是個小孩子……”
“如果他根本不是小孩子呢？住在林軒家裡的，除了你剛剛說的這幾個人就只有小呆了。我不知道他怎麼知道我跟寵承戈是怎麼聯繫的，但他如果想知道。我覺得一點都不難。因爲小呆可以時刻都和咱們在一塊兒，”我用手按了按自己的鼻樑，接着說，“最最關鍵的是，我不可能會去防備他。”
劉義成了，半晌都沒有再說話。他的內心開始動搖。徐朗曾經教過他，如果實在沒辦法找出嫌疑人，那就用排除法。
知道我用扣扣聯繫寵承戈的人。一定是在我我身邊的人。一個一個排除下來，就只剩下小呆。除了他，其他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
“我也不現在就一定認定他，也有可能是掏空的障眼法。但是劉義成，除了他就是林軒。鍾嫂已經死了，我們三個就不用考慮了。但對比起來，小呆更有嫌疑。”
劉義成不說話，他在椅子上神情恍惚地坐了一會兒。將頭轉向了車窗外。窗外是一片漆?，什麼都沒有。
“可是你不是說，掏空是個中年男人嗎？那個叫劉志的？”劉義成沉?了良久，才終於說。“掏空的形象，和小呆不符合。”
“劉志和小呆誰是掏空我也不是很清楚，但他們之間肯定是有聯繫的。你信嗎？”
劉義成微微閉上眼睛，好久都不睜開。如果仔細觀察。還能發現他的眼角竟然有淚光。我原本打算再說的，見他這樣，只好閉了嘴。
他對小呆可謂是掏心掏肺，不能回家的他把所有和親情和愛都留給了這上偶然相遇的小孩子身上。
如果這從頭到尾都是欺騙。劉義成的心一定會被傷得很慘。此時此刻，他的腦海中一直在不停回放倆人在一起的場面。一起吃一起睡，一起玩遊戲。小呆明明就只是一個乖巧懂事，並且童年悲慘的人人孩子啊……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我說：“我也不願意懷疑他，但是咱們得客觀。”
劉義成根本就沒有回答我，半低着頭，垂着眼皮。
他比我聰明，我能想到的，他肯定也能夠想到，甚至比我思考得更加全面。只是他現在不願意談論而已。
我想了想，壓抑住自己內心的好奇，不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