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不愧是花雨宮宮主,眼力勁倒是不錯!”
夢琉年撕下臉上的人皮面具,一身明黃的龍袍,冷俊的面容,靜靜的盯着一臉震驚的花陌羽。
“夢琉年,又是你?”
花陌羽看了眼一旁的皇后,“看來,這位應該是少寨主吧!”
唐沫柒一把撕了人皮面具,臉色是極冷極冷的,她可不曾忘記父母大仇!
下意識的,花陌羽轉頭看向門外,卻聽到了唐沫柒善意的提醒,“別看了,你的人都被包了餃子,現在就剩下你一個人了!”
“你,你們知道?”
她好心的點了點頭,絲毫不介意會刺激他,“當然,你從三年前突然銷聲匿跡,我就開始查詢你的行蹤。不過,你也真的算得上是狡兔三窟了,我花了三年的時間才查出了關於你所有的一切,當然,也包括你的陰謀!”
“只是,有一點我不明白!”
她俏麗的臉龐上閃過一絲殺意,卻在一瞬間壓下。
“三年前,我爲何要滅你唐家滿門?”
“當年,你壞了我的好事,我滅你唐家,不過是給你一個教訓,讓你也嚐嚐這杯滅滿門的滋味!”
“你……”要不是夢琉年攔着,唐沫柒早就衝上去將他打趴下了。
這個喪心病狂的傢伙,簡直是草菅人命!柒風寨上下幾百條命,他居然是爲了給她一個教訓?
原來,爹孃都是因他而死!
夢琉年冷冷的看着花陌羽,這個人果真如傳聞中那般心思毒辣,知道什麼是沫兒的死穴。他淡淡的一句話,就能讓沫兒崩潰了!
只是,夢琉年是何許人?
在這世上,只要有他在,誰都別想欺負他的人!
於是,他爾雅一笑,清淡的開口,“聽沫兒說,你和軒轅國的公主相交甚近,而且我所料不差的話,閣下準備在這件事事成之後,帶着她遠走高飛吧!”
花陌羽俊眉輕蹙,“你們怎麼會知道?”
“花陌羽,我夢琉年敢自負的說這樣的話,這天下,只有我夢琉年不想對付的人,卻沒有我夢琉年對付不了的人!”
“不知花宮主信麼?”
花陌羽撩衣坐在距離夢琉年不遠處的椅上,慵懶而危險,口中卻說着違心的話,“丞相大人之言,在下又豈敢不信呢?”
“信,就好!否則,下面我爲你精心準備的大戲豈不是無法上演?”
直覺告知花陌羽,他所說的大戲並不是什麼好事。不過,眼前的局勢,似乎由不得他不聽。
“唔,我想,閣下對於自己的身世,未必是深信不疑的吧?”
“兄妹****,這應該是一個相當勁爆的話題吧?不管走到哪兒,這吐沫星子都足以淹死人了!”
“你,你胡說什麼,什麼兄妹?”
花陌羽猛的站起身來,走到夢琉年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領,面色森寒。
夢琉年也不在意,任由他這麼抓着,誰讓他那麼欺負他的寶貝!
“花陌羽,沒想到你人長得這麼精明,卻一味的做盡蠢事!”
“當年,華家謀反是證據確鑿。其實,華家的確是軒轅國派過來的奸細,而你的母親在回去述職的時候愛上了軒轅皓雪的父皇。不過,你母親做事也真夠絕決的,她明知道那個男人的心裡只有一個人,這輩子都不可能多看她一眼。於是對他下了藥,一夜歡愉,便有了你的存在!”
“可想而知,未婚有子是怎樣的罪過,可你母親在華家地位舉足輕重,華家拿她無可奈何。畢竟家醜不可外揚,這件事若不盡快解決,日後將會連累整個華家。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你娘嫁了。於是就有了你名義上的父親入贅華家,是以,你出生之後冠以華姓。”
“我想,軒轅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子流落在外!”
花陌羽不敢置信的鬆了手,後退幾步,搖頭,口中喃呢,“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我和雪兒怎麼可能是兄妹?這,怎麼會?”
“夢琉年,你是騙我的,對不對?我和雪兒怎麼會是兄妹……”
夢琉年整了整被他抓亂的衣裳,一派淡然,瞧着他的眼神有那麼幾分不屑,“花陌羽,漫說你如今插翅難飛,就算你勝券在握,我夢琉年又何須用這種話來騙你?”
“你,太瞧得起自己了!”
這話,真真是狠極了!
夢琉年不說話則已,一說話便如鍼砭一般,直刺心臟!
“不,這不是真的!”
“夢琉年,你納命來吧!”
一時之間,花陌羽便如瘋了一般,傾盡全身的內力向夢琉年攻來,架勢兇猛之極。
夢琉年一動不動,好看的脣角彎了彎,待他靠近是,凝聚內勁,硬是接下了他這一掌。
“沫兒,你去外面看看,他的人都解決了沒?”
唐沫柒搖頭,“不行,我要爲我爹孃報仇!”
夢琉年一邊進攻,一邊勸她,“你先出去,你在這裡我放不開手腳,到時候讓他逃了豈不可惜!”
“放心,此刻的花陌羽心神大亂,不是我的對手!”
這點倒是真的。
所以,她就說她家這隻相公狡詐的很,想要對付他,還真是不易!
出得門,花陌羽的人盡數被拿下,死的死,抓的抓。如今,他真的是一個人孤軍奮戰了!
寢殿內,屬於兩個男人之間的戰場正式拉開序幕!
兩個男子皆是出色之人,功夫本是在伯仲之間,一人執劍,一人執扇,一來一往,已是幾十招了。
高手過招,狹路相逢,容不得絲毫的懈怠!
一時之間,殿內被勁風掃的凌亂至極。花陌羽縱身一躍,來到了外面,夢琉年緊隨而上。白衣男子眉目清冷,華衣男子面容緊繃,身後一陣狂風席掃而來。眸半垂,軟劍如靈蛇而出,一道黃風旋風而上。離地不過四尺,黑色的扇柄出手極快,灼目寒光從天而降……
劍如蝶,舞花弄瓣,若靈蛇;扇如風,揮虹劃弧,挑冰綢。
“鐺……”
一聲輕響,厲眸驀地尋聲而去,手中的劍柄突而停滯,往下而去,全然不顧身後險峻之勢;扇風乘勢追擊,幾乎於同一時辰抵於花陌羽的頸間。
“你輸了!”
聲音出自夢琉年,沒有絲毫意外,只是,他贏得並不光彩!
“是,我輸了!”
花陌羽將銅佩放入懷中,那是他離開前,雪兒贈予他之物,意在保佑他平安無事。他的聲音疲累,不知這句“輸了”是輸在功夫,還是輸了其他!
“花陌羽,就你個人而言,夢某很是欣賞。只是,你我道不同不相爲謀,今日之戰雖不盡興,卻也避無可避!”
“你,可還有別的要求?”
作爲對手,他願意給他最大的尊重!
“永遠不要告訴雪兒,她是我妹妹!”
如若這世上還有什麼值得他留戀的,那就只有雪兒了!
有朝一日,雪兒知道了他們的關係,該是何等的難堪,何等的悲痛欲絕?
所以,他寧可她永遠不知道!
這,是花陌羽最後的也是唯一的懇求!
這一天,皇宮的夜註定不平靜!由夢琉年率領的御林軍,一舉收服前來作亂的賊人,將一干人等盡數一網打盡,保全了孟氏宗廟!
這一天,花雨宮宮主花陌羽被打入天牢,重兵看守!
這一天,皇后鄭氏廢去皇后之位,打入冷宮,至此不再召見!
丞相府,滿園的蝴蝶蘭爭相綻放,蜓飛蝶繞,鬱郁香香,整個府邸充斥着蝴蝶蘭清淡的香氣。
府中,有一抹紫色身影四處疾走,遍地尋找夢琉年,找遍各處,終是在他爲她建造的蝴蝶蘭花圃中找到了他落寞的身影。
“蠡之,怎麼了?”
她走上前去,拍拍蹲着的夢琉年,略有些許擔憂。
他的落寞,在平定叛亂的那一天晚上她便看在了眼裡。
一直以來,她始終覺得自己的男人是個敢作敢爲的大丈夫,絕對不會爲現實所擾。如今看來,卻是她高估了他!
他是夢琉年,是孟國丞相,是孟國的頂樑柱,可他更是她唐沫柒終身依託的心愛之人!
她,不能看着他如此迷惘!
“沫兒,如今大局已定。不管是朝堂還是後宮,逆賊皆已剷除,皇后被廢,華家餘孽盡除,可爲何我卻如此迷茫?”
“我替皇上號過脈,確實如你所說,來日無多!”
“這也是我擔心之處。一旦皇上歸天,這孟氏江山該何去何從?你該清楚,孟君謙對於皇位不再抱有幻想,也是因此沒有獲罪同誅!可皇上如今只有他這一個兒子,皇族之中除了碩靖王爺,並無可繼承王位之人!沫兒,你告訴我,我該如何抉擇?”
自從出事以來,他們從來沒有開誠佈公的談過。只因他們皆爲聰明人,都選擇了避而不談!
只是,今日清晨,皇上召見他們,也曾單獨將她留下。
唐沫柒對於皇上的話,記憶猶新,歷歷在目,她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一個孱弱的老人,更不知道該如何去拒絕!
“沫兒,今日留下你,並不是以皇上的身份來與你詳談,而是以一個老人,或者說以一個公公的身份來勸你,更多的是爲了這天下來求你!”
“我知道,自由對於你來說,比榮華富貴來的更吸引你!可是,你所嫁之人並非池中之物,自由對於你們而言,註定要擦肩而過!比起一般人,你們享受到的要多得多,自然就要比他們失去的多,付出的多!這天下,從來沒有免費的午餐!”
“沫兒,勸勸他,將身份公告天下吧,這天下離不開他!謙兒對於皇位已然沒有念想,何況以他的能耐,守住天下是絕無一失,只是想要有所建樹,卻是難如登天。可年兒不同,無論是能力還是手段,他都是最佳的皇帝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