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見過你的丹青的……哼,想要我不生氣,得送我一幅畫!”
夢連詩有些錯愕,這算是趁火打劫吧?
得,誰讓她揍了他呢,畫就畫吧!
“畫完了還要裱起來!”他得寸進尺!
夢連詩瞪了他一眼,眼神瞥到紅印子上,垂頭,“好吧!但是,只此一次!”
元清笑眯眯的點頭。
當然不止這一次。日後再找一個藉口,讓她不得不同意!
嗯,就這樣決定了!
夢連詩看着他笑眯眯的模樣,奇怪吶,明明是無害的,她怎麼就覺得自己好像又被他算計了呢?
“你坐端正點……”
“哎呀,你的頭不要動啦……”
“那個,你的臉看我……”
大廳裡,夢連詩端坐在畫板前,認認真真的描繪着坐在那裡看書的男子。
她抿嘴一笑,哼,讓你佔我便宜,我不折騰死你我就不是夢連詩!
剛剛吃早餐的時候,她迷迷糊糊的腦子就轉彎了——尼瑪,她這是折了清白又賠畫兒啊!
不過,她打了他是真的!
這期間,她的腦子裡一直在天人奮戰,是畫呢還是畫呢?
她覺得吧,其實給他畫一幅畫也是不錯的!
元清呢,優雅而坐,時而看她一眼,瞧着她認真的小模樣,嘴角噙着微笑,看起來不再讓人產生距離感。
在她來之前,他是不常笑的,一來是沒必要,二來是沒有值得笑的事;她來了之後,陪在他身旁,哪怕一句話都不說,他的嘴角都會不由自主的掛着笑意!
他想,他是中毒了!中了一位名叫夢連詩的女子的毒!
夢連詩擡眸,看向他,被他的笑薰染,也跟着笑。
畫紙上,一個男子已成形——風姿綽約,衣袂翻飛,低眸看書,神態安靜,最讓人難以忽視的是他脣畔的笑,溫溫淡淡的,給人以驚豔之感。
他擱下書,起身走向她,“我看看,畫的如何了!”
她立刻站在畫板前,遮住,“我還沒畫完,不許看!”
他不依,“你畫的是我,爲什麼我不能看?”
她不撓,“畫是我畫的,我說不讓看就不讓看!”
笑話,這是她第一次畫他,怎麼可以給他看半成品?
“你過去坐下,我還有一個時辰纔會畫完呢!”
元清想要偷偷瞄一眼,無奈她擋着,他瞄不到!
此時,夢琉年與唐沫柒走來,趁着他們倆對峙時,唐沫柒將畫一把搶走,口中嘖嘖稱讚,“詩兒,你這丹青可是越來越好了!”
夢連詩嘟着小嘴,想要搶回來,“孃親,您怎麼這樣?”
“快還給我啦!”
唐沫柒笑着調侃,“詩兒可是越來越小氣了,畫的這般傳神,怎麼沒見你給孃親畫一張?”
她跺了跺腳,小臉上滿是憋屈,“纔不是!我這是賠禮!”
“詩兒,這是做了什麼,還需要這麼大的禮來賠?”
夢琉年走過去,看了眼那幅畫,無論是線條還是人物勾畫,這畫都是盡善盡美!
這樣的畫,若是流入市場,怕是千金難求!
“爹爹,您也笑話我!”
“你看看孃親,這般不尊重人!”
這幅畫,她本是想上好色,第一個拿給他看的,可是,孃親她……
一時憋屈,她甩頭走人!
“這孩子,脾氣還是這麼大!”
唐沫柒將畫遞給元清,“拿過去給她吧!”
“這麼多年了,還是這麼不經逗!”
夢琉年自然是知道自家妻子的劣根性,總是喜歡用各種各樣的花樣來捉弄人……哎,明眼人也看得出來,這是畫給清兒的,自然想要第一個給他看的,她倒好,一把搶了去,難道丫頭要生氣!
“清兒,你去哄哄她,別的讓她氣壞了身子!”
夢琉年拍拍元清的肩,這孩子是沒見過畫還是怎的,居然呆住了!
元清自是愣住了,他從來不知道,她筆下的她竟然會有如此風姿,那般卓絕……
被夢琉年這麼一拍,他倒是回神了,連忙追過去。
“清兒,這裡不太平,你和詩兒要小心!”
夢琉年還是忍不住交代了一句。
元清回頭一笑,口氣有些狂傲,“義父,我是您親自教導的,自是不會給您丟了面子!若是連他們都收拾不了,我也不配當你的兒子了,不是嗎?”
“至於詩兒,您放心,我一定會想盡辦法,還您一個健健康康,活蹦亂跳的公主!”
對於他的話,夢琉年很是滿意,“清兒,義父和義母年紀大了,只想過些簡單的日子!當然,我們作爲爹孃的,更希望自己的女子過得好,過得幸福!你懂嗎?”
我懂的,我一直都懂的!
元清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看着,一樣的神情,夢琉年在他眼裡看到了堅定,於是他放心了!
看了眼身旁毫無愧色的妻子,夢琉年微微一笑,伸手替她整理了一下她鬢邊落下的髮絲,語調溫柔,“沫兒,孩子們都有自己的主張了,我們該是時候將天下交給他們了!”
唐沫柒靠在他懷中,雙手抱着他的腰,無限依戀,“這次回宮,就把皇位傳給溪兒,然後我們一起去過逍遙的日子!”
她壞壞的笑,“等孩子生下來,我們把它帶到三歲,然後丟給溪兒,怎麼樣?”
夢琉年會心一笑,“還是娘子懂我的心!”
遠在孟國處理政務的夢連溪不由得打了個噴嚏,他不滿的嘟囔,“父皇母后都已經將這天下丟給我了,還有地方值得他們如此算計我的?”
“小橫子,可有關於元清的來報?”
“回稟太子,元大人此刻在月國,恐怕有些棘手之事!”
那小橫子手中拿着信箋,正恭恭敬敬的奉上。
夢連溪打開一看,哈哈大笑,“我道多大的事兒呢!放心吧,這點事兒他必定處理的來,我就不提他操那份心了!”
小橫子汗,太子殿下,您何不直接說,您懶得管?
三日後。
元清正與夢連詩吃早餐,銀狼忽然來報,言稱有緊急事情來報。
元清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月天擎!
“讓他進來吧!”
銀狼一臉風塵僕僕的進來,“啓稟公子,月天擎於昨晚逼宮了,這月國真的變天了!”
元清氣定神閒的閣下筷子,“說重點!”
“昨天晚上,月天擎於陸離一同逼宮,逼死了皇帝,用假的遺詔登上了皇位!”
換句話說,月天擎已是月國的皇帝了。
元清皺眉,“陸離也去了?”
他不懂哇,爲嘛陸離也會去?這月天擎和陸離之間到底存在怎樣的利益關係?
還有,陸離與月天擎一個在孟國,一個在月國,這之間雖不是隔着千山萬水,可也有幾萬裡之遙,他們兩個是怎麼勾搭上的?
“嗯!”
“據探子來報,確實親眼看到了陸離!”
“不過那小子被我們挑斷了全身筋脈,除了那張嘴,恐怕也興不了風做不了浪了!”
元清看起來心情有些沉重。
“怎麼了?”
“那個月天擎當皇帝,你幹麼整的這麼憂鬱?”
夢連詩和他有多一面之緣,向來記憶力好的她,自然知道他是何方神聖。
“詩兒,你給我找來這麼大的情敵,我能不愁麼?”
夢連詩頓時無語,垂下頭,老實巴交的吃飯!
那是他自己倒貼上來的,關她毛線事!
元清看着她黑黑的小腦袋,劃過一抹笑,她怎麼就這麼可愛呢?
其實,他是真的擔心……據他估計,月天擎差不多該來了!
“公子,外面來了一大批官兵將這裡包圍了,說是皇上駕到,讓府裡的人出去接駕呢!”
元清有些無語的看向頭垂的更低的某人,哀哀一嘆,“我們出去看看吧!”
畢竟人家屋檐下,該低頭時須低頭哇!
府外,夢連詩有些咋舌的看着那麼多人,弱弱的看向元清,“子安,怎麼會來這麼多人?”
“我們雙拳難敵四手,要不要現在就撤啊?”
元清無奈的摸摸她的腦袋,“還沒到那個地步!”
“若是真的到了難以招架的時候,就犧牲你勉爲其難進宮給她當小妾了!”
“哇,子安,你怎麼可以這樣?”
她皺着小鼻子,似是覺得他這話說得太過薄涼。
元清心中的怒氣因爲她可愛的表情有些許消散,捏捏她的鼻子,“詩兒,還不都是你招來的爛桃花!”
傻丫頭,你是我的寶,我又怎會捨得將你拱手送人?
夢連詩自然是知道他這話是開玩笑的,也知道他心中定是生氣的……唉,她伸手摸摸自己的臉,若是這張臉不這麼禍水,是不是就不會招來這麼多是非了?
“瞎想什麼呢?”
腦袋上被他拍了一下。
她擡頭瞪他,他低頭瞪她……一時間,兩個人旁若無人的相互瞪着。
只是,他們這樣的表情,在別人看來,卻是打情罵俏!
“皇上駕到!”
一聲尖着嗓子的聲音猶其刺耳的響起。
她不瞪他了,轉而趴到他懷裡,小聲的告訴他,“剛剛那個太監的聲音真難聽!”
他無奈,都什麼時候了,她竟還這般不知死活的玩鬧!
“大膽刁民,見了皇上居然不下跪!”
身旁的御前侍衛見他們如此無禮,大聲呵斥。
元清一步走上前,雙手一拱,“我等既不是月國子民,何須跪拜?”
“何況,今日月國皇帝如此大的陣仗,光臨鄙府,可是有何指教?”
月天擎一身紫色龍袍,頭戴珠冠,大步向他們走來,卻是走向了夢連詩。
“我說過,我看中的人,一定會得到!”
“夢姑娘,怎麼樣,願意跟着朕走嗎?”
他以重兵安排在此,目的就是爲了將她帶進宮!
“若是你不願意,朕可不保證,不會要了他的命!”
夢連詩怒目相向,“你……無恥!”
月天擎聽聞,不怒反笑,“無恥?無恥就無恥吧!我只是想要得到你。不管你罵什麼,今兒個你如果不跟着朕走,這裡,恐怕會血流成河呢!”
元清走過去,拉着她的手,將她護在身後。
只見他冷冷一笑,“沒想到,堂堂月國皇帝,昨兒晚上才篡位,今天就迫不及待強搶民女了……”他頓了一下,“聽聞,上一個皇帝殺兄霸嫂,而你搶佔他人之妻,嘖嘖,還真是了不得啊!”
此時,夢府周圍已經聚集了不少的百姓,多是來看戲的。
元清的話說的聲音並不低,周圍不少人聽到了,皆在議論紛紛:“什麼,篡位?不是說是先帝的遺詔嗎?”
“這年頭,誰知道啊,什麼遺詔,指不定是什麼登基的幌子呢?”
“就是就是,這擎王大權在握,就算是他謀反也沒有什麼奇怪的不是?”
“可不是這麼個理兒嗎?”
“嘖嘖,咱們國家這是怎麼了?怎麼這些皇帝一個個都這麼荒淫無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