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暗紅色的魔法師長袍,厚重衣服導致步伐顯得笨重許多,但就算有許多缺點,這身衣服能夠充分彰顯出地位與身分,是一身即便會讓身體疲憊也會感到榮耀的魔法師戰袍。
兩名穿着戰袍的火屬性魔法師們走出魔法國首都法亞哈那,移動至距離最近的山區,根據手上獲得的情報快步前往目的地。
「唉,與其說是任務倒不是如說是一種懲罰吧?」
結果纔剛走出首都,其中一名魔法師立刻擡起頭開口抱怨,同時沒有忘記的用不屑眼神看着身旁同伴。
「唔,這句話應該是我說的纔對,我的第一次任務竟然是和一個被我擊敗的傢伙,怎麼想都是對我的懲罰。」
當這句話傳進男性魔法師的耳中,就像是冰魔法的冰柱刺到心臟一樣,整個人激動地往後揚起,接着因爲地面石子而差點整個人以臉爲接觸面積的跌倒在地上。
發出搞笑似「嗚啊啊」的驚呼聲,接着惡狠狠地瞪着對方。
「那,那只是我的失誤,只要再一次我一定就會贏啦!」
「哼!失敗者就是失敗者,而且你明明就已經和我道歉,不就是你認輸的意思嗎?」
「可惡,那只是我一時之間鬼迷心竅,覺得自己昏頭纔會道歉的,妳的魔法,妳的魔法我纔不會認同勒!」
「什,什麼,明明都已經道歉,結果現在卻不認同,你這樣還算是男人嗎?」
吼!
「哇啊!」
「嗚!」
當野獸的嘶吼從滿是樹林的另外一端傳來,兩人原本還想要鬥嘴的情緒就像被澆了一桶冷水,立刻緊閉嘴巴深怕引來這個充滿危險的嘶吼的主人。
「都,都是因爲妳啦!」
「你說什麼!」
結果纔剛安靜的兩人又再度下一波的吵架。
吼!
踏踏踏……
再度引來一陣嘶吼以及逐步接近的沉重腳步聲。
無法判斷是什麼樣的野獸,但從結實而笨重的步伐來判斷,怎麼猜也一定大型動物,而魔法國周圍的深山處從來就不會存在什麼善良或是沒有攻擊性的溫馴動物。
「氏,氏語。」
「噓,我們要安靜。」
儘管氏語如此的說道,但是透過厚重斗篷發出的顫抖卻十分明顯。
踏踏踏踏……
聲音幾乎到達只有五公尺的距離,在兩人面前的樹叢另外一端就存在着那一頭危險的動物。
咚。
疑似前腳用力揮舞打在地面的碰撞突然響起。
「嗚!」
「嗚!」
綠柚驚嚇得差點發出叫聲時,氏語伸手堵在對方的嘴上,綠柚的手剛好具有默契的堵在對方嘴上,讓彼此差點發出的慘叫被完美的堵住。
踏,踏踏踏。
兩雙眼睛瞪大並死命堵對方的嘴巴好幾秒,那股野獸的腳步漸漸離去,隨着距離而逐漸變小。
直到完全沒有腳步聲,兩人才互相依靠的癱軟在地上。
「都是妳……唉,算了,我已經被嚇的沒力氣吵架了。」
「現在時間是下午,如果我們還在這邊拖拖拉拉到晚上的話,會不會沒辦法順利回到家?」
聽到綠柚訴說的這個可能,氏語先是看了看距離首都幾公尺的大門口,接着又轉過頭看向滿是樹林的山區裡面。
雖然距離首都這個安全地帶很近,但是就在幾秒之前,還是在沒有進入森林之前就清晰聽見巨大野獸的腳步聲,危險性可想而知。
尤其魔法國附近的野獸都是偏向夜行性的兇猛動物,因此拖得越晚確實只會更加危險。
「我們的目標就只是下級魔法師吧?爲什麼那樣的傢伙會特別跑來這種山區裡面?」
存在着好奇心的綠柚帶着無辜而疑問的老實表情輕聲詢問。
一旁的氏語儘管很想要繼續批評或是吵架,但是剛纔野獸腳步聲實在太過真實,還是乖乖閉上嘴巴的拿起手中紙張再次確認這次的任務。
「簡易但前提是小心隱密的處理,目標是固定前往同個位置,執行任務的魔法師需要前往那個地方並將其擊殺,完成任務之後任由目標軀體死在深山。」
「唔,雖然說了很多,但好像根本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意思就是我也不知道目標是不是會來這座山,總而言之趕快行動,如果連這個任務都失敗,那麼這個懲罰可能就不會只是懲罰,搞不好會直接將我們驅逐於訓練所。」
氏語所說的並非恐嚇而是純粹敘述這個最基本的規則,因爲這樣的任務根本不算是一種任務,主要原因就是難度實在太低,搞不好前往深山纔是主要難度。
但也正是這麼簡單到不能算是任務的滑稽內容,接收到這項指令的兩人更不能夠失敗。
氏語雖然比起綠柚多上許多天數的經驗,但嚴格說起來兩人都是菜鳥上級魔法師,接收任務並前往執行的次數少的可憐,假若想要擁有良好名聲的繼續收到任務,自然就是要將一開始獲得的任務全給完美完成。
而如果這種連任務都稱不上的任務都無法辦到,那麼就幾乎等於是人生的恥辱。
將兩人驅逐訓練所這句話過於嚴重卻也是相差不多的涵義。
收不到任務請託的魔法師就是無用的存在,等同於廢物。
「內容是對付一個下級魔法師吧?不知道究竟是哪個家族的孩子,需要我們兩個上級魔法師處理。」
相較於綠柚稍微理解任務重要性的繃緊神經,氏語則是完全進入戰鬥狀態,將神經與集中全給緊緊拉起,與前幾秒呈現截然不同的狀態。
「不是對付,是殺死,」
很明顯的刻意強調,而這句話也令綠柚再次的繃緊神經。
即便沒有執行過任務的綠柚也知道這句話的意思。
對手是個弱者,但不是動物或是昆蟲,而是擁有人類外貌同爲人類的魔法師。
將同樣是人類的目標給殺死。
「走吧。」
有着任務經驗的氏語自動的帶領綠柚,儘管綠柚內心很想說「爲什麼是由輸家」來帶領,但是當綠柚看見氏語的表情時便收敏想法的乖乖跟在後方——在氏語的臉上佈滿平時在食堂中從沒有見過的認真表情。
刷刷。
「天啊,這個地方的樹葉也太多,啊啊,我的戰袍沾到污泥了!」
結果纔剛從平地走進滿是樹枝與樹葉的森林不到十公尺,氏語就像是忘記了自己處在哪裡、忘記剛纔的野獸還有將凝重擺在臉上的認真氣勢,看着自己的戰袍就是一陣搞笑似的大叫。
砰。
「哇,妳這女的是怎樣?突然就揮拳打在我身上。」
「老實說剛纔我還有一點是跟在前輩學習的感覺,快把我的感動還來。」
「啊?那種東西還是丟掉吧,我纔不管那種東西勒,就只是這種無聊的任務又何必在意,可惡,教官說的懲罰難道就是這個嗎?故意讓我們走在這個地方,把我們華麗又寶貴的戰袍給弄髒。」
「什麼無聊任務?這可是我成爲上級魔法師的第一個任務耶,不准你這樣隨便敷衍帶過。」
「放心吧,情報雖然已經調查出目標時常跑來深山裡面,但是這也不代表一定會遇到,我們要做的就是每天慢慢等,這是唯一完成任務的方法。」
「每天?纔不要勒,這樣子我不就只能浪費時間在這個任務上面?」
「如果妳是想趕快接一堆任務,我勸妳還是放棄吧,畢竟我們這種菜鳥等級的上級魔法師,就算怎麼缺人恐怕也不會立即用上我們。」
「唔,這樣子的話我又要幾時完成夢想?」
踏。
聽見綠柚的這句話,氏語向前的步伐突然停了下來。
「喂,妳說的夢想就是那個吧?成爲直系血統貴族底下的手下,就算被當作擺飾,一生只有那麼一次受到需要也願意。」
「唔,虧你記得的這麼清楚,這明明是偶然提及的內容……咦?難,難不成?」
只見綠柚不知道想到哪裡,雙手交叉保護住胸前,臉頰脹紅並浮現戒備的瞪着氏語。
「喂,喂喂,你是不是想到哪裡去啦?」
看着綠柚的變化,氏語也跟着緊張起來。
「問你自己啊,我先說哦,就算我們已經成年,但我一點都不喜歡醜八怪,也不喜歡在野外……啊啊,總之就是不行!這種事情,必須要獻給喜歡的人才可以。」
「喂,妳果然是誤會了吧!」
「別,別靠近來,你這隻禽獸。」
「別開玩笑啦,爲什麼莫名其妙我要被冠上禽獸的稱號?我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哦?而且我連話都沒說啊。」
「別在過來了,別在靠近我,可惡的禽獸。」
每當氏語因爲不知所措而逐步接近想要努力解釋的時候,綠柚的腦袋就像是煮沸開水,雙頰越來越脹紅,眼睛更是無法思考的產生混亂,只能茫然的努力退後的拉開距離。
吼!
遠處突然傳來的嘶吼,綠柚整個人驚嚇得全身顫抖並且下意識的往後跳了一下。
接着整個人身影從氏語眼簾下驟然消失。
「呀啊啊!」
伴隨而出的便是一陣驚嚇叫喊。
「可惡!」
幾乎是同一時間就跟着跳躍,氏語忘記身上戰袍的珍貴材質,也忘記此刻並不是平地,而是隨時都會下墜的高山一般,整個人奮力向前跳躍而下,綠柚那副驚嚇到蒼白的臉龐再次印在氏語眼簾之內。
利用雙腳力量加快下墜的速度藉此拉近彼此距離,氏語抓到綠柚的瞬間立刻抱在自己胸口內,緊緊閉上雙眼的祈禱這一切都只是夢境。
砰。
發出響亮的碰撞聲響時,伴隨的就是一陣從雙腳到脊椎強力的刺痛,加上身體內抱住的重量,氏語幾乎是痛的連叫喊都忘記,雙眼瞪大而失神的看着上空的藍天白雲。
「爲什麼要抱住我啦,真是,喜歡我也別這樣啊!喂,你快起來啦。」
看着綠柚平安無事並且一臉替自己擔憂的表情,氏語忍不住勾起笑容,用盡全身力氣的輕聲說道。
「大概在不久我就會死,如果可以的話,請轉告教官,曾是他的學生,我感到無比幸福,還有順便和那些該死的朋友說,我纔不是受虐狂。」
「那些話等執行完任務再說就好。」
「啊啊,我,我大概不行完成,看來接下來真的要,交給妳了呢,雖然妳只是個菜鳥,但是妳好歹打贏過我一次,足夠自豪,我可是很看好妳的啊。」
就像是敘述完自己的遺言一般,氏語緩緩的閉起眼皮,準備任由漆黑吞噬掉自己的意識。
啪。
「哇!好痛!」
結果取而代之的綠柚抽過來的響亮巴掌。
「綠柚,妳做什麼啊?這是對快要死掉的人的待遇嗎?」
「麻煩請你看一下上方。」
「上方?」
順着綠柚所說的話,氏語靜靜看着剛纔墜落的距離。
短短一公尺。
如果說用雙腳的話搞不好還是能夠毫髮無傷跳躍下來的距離。
「這,這,啊啊啊,好丟臉!」
「呵呵,哈哈哈,你還真是搞笑。」
「什,不都是妳害的嗎?自己愛亂跌倒,還很愛自作多情!」
「誰,誰自作多情,誰叫你的那個反應實在太奇怪了,我先說好,就算剛纔抱住我掉下來,我也不會就這樣喜歡你啦。」
「這點請妳放一百萬個心,因爲我一點都不會喜歡連胸部都沒有的女性。」
砰。
話纔剛從嘴巴脫口,綠柚緊握成的拳頭毫無偏差命中氏語肚子。
「噗喔!」
這股強力的衝擊從腹部傳到腦袋時,氏語的身軀立刻往上彎曲,體內所有空氣受到強力擠壓並透過嘴巴噴出。
這時候氏語十分確定自己是平安無事的,因爲這一擊的疼痛比起剛纔墜落下來還要更具有破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