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和氏語前去酒館的邀約,綠柚回到自己房間前打開房門,正準備慵懶的躺在白色牀鋪時,一名穿着暗紅色魔法內袍的女子出現於房間裡面,似乎是纔剛回來,房間內的女子正準備把間上的揹包放回到桌上。
「哇,藍葵回來了!」
看見那頭綁長雙馬尾的漆黑柔順長髮還有如同貓眼似的可愛眼睛,綠柚整個人直接飛撲到室友身上。
「小綠柚?哇!」
砰,砰。
結果兩人因爲這股衝擊一起跌到綠柚的白色牀鋪上。
「藍葵,妳終於回來了。」
望着綠柚像是小孩般的天真笑容,藍葵擺露出平時穩柔的笑容,保持住被抱住的姿勢下,用白皙粉嫩的臉頰摩擦起對方。
「嗯,我回來了。」
「啊啊,藍葵這樣好癢。」
儘管綠柚這樣說,但主動抱住藍葵的她沒有因此放開雙手,臉上還浮現出享受般的幸福表情。
「小綠柚對不起,我現在纔回來。」
「咦咦,藍葵不需要道歉啦,我知道妳也是努力盡快回來了,啊,其實我有一件事情想和妳分享。」
說着,綠柚鬆開了雙手,從躺下姿勢變成正常的坐姿。
這份束縛消失,藍葵一瞬間浮現出悲痛萬分的難過,但下半秒立即擺回到平時的溫和表情,同樣用正常的坐姿面對面看着綠柚。
「小綠柚今天發生了有趣的事情嗎?」
「對啊,今天我收到第一件任務了,啊,雖然好像不能算是任務,只能算是教官下達下來的命令,但我也算是有好好執行身爲上級魔法師的職責了!」
「啊,那麼是什麼樣的任務?」
「我和醜八怪去對付一名下級魔法師。」
聽到這裡,藍葵忍不住露出疑惑。
這樣的任務難度確實十分的低,幾乎不能算是任務的程度,只是既然是從教官那種階級傳達下來的命令,那麼確實可以算是一件任務。
問題在於這樣的內容有點古怪。
「小綠柚應該沒有受傷吧?」
「哈哈,藍葵太擔心了啦,別忘記我和醜八怪好歹也是上級魔法師,對於那樣的小角色是輕而易舉啦。」
「那麼有收到任務獎勵嗎?」
「哎呀,說起來我都忘記這個了,不過應該沒什麼關係,明天我在和教官詢問這件事情就好了。」
「那麼當初所說獎勵的內容是?」
「咦?這麼說起來,好像也沒有明確的說明,教官就只是一臉凝重地丟下這個命令給我們,然後說是當作懲罰而已。」
聆聽到這裡,藍葵終於無法抑制內心的疑惑,臉色帶着過去都沒有的凝重。
已經不光是古怪,明顯存在「某種危機」的程度。
任務的分類裡面包括難度、獎勵還有是否具有自由參與等等相關事項,然而綠柚所接受的任務裡面難度幾乎爲零,獎勵也不明確,加上是類似於必須強制性參與的命令性質。
任務的種種基本性質都完全消失了。
與其說是任務,更像是私下要求的「命令」。
這件事情沒有不妥,只是兩名上級對付一名下級的內容十分不光榮,更像是一種去做「侮蔑上級魔法師這個崇高身分的低劣行爲」。
「小綠柚,明天看見教官的時候,一定要好好問清楚才行。」
「嗯嗯,這是當然的,好歹這是任務,如果沒有拿到獎勵,那樣也未免太奇怪了。」
明白綠柚明天會乖乖去詢問,藍葵才放下緊張的鬆了口氣。
「那藍葵呢?妳的纔是正式任務吧?怎麼樣?執行任務的時候有不有趣啊?」
突然將話題移到自己身上,藍葵不慌不忙地擺露出穩健的溫和笑容。
「很有趣,委託人是一名火家族內的老人家,說是需要獵殺一頭時常騷擾村莊的大型動物。」
聽到這,綠柚雙眼立刻浮現出期待的雀躍神情,就像是彰顯情緒的澎湃心情,頭頂上小搓秀髮就像是存在自我意志般的開始左右晃動。
看起來就像是小動物的柔軟尾巴一樣。
「那,那接下來呢?」
「利用火魔法解決了,算是一件難度普通的任務。」
說到這裡藍葵露出帶有苦笑的表情繼續說道。
「不過那名老人家太過熱誠,讓我感覺和他平靜的聊天反而難度比較高。」
「哈哈,我知道了,人家是看藍葵太美麗所以忍不住想要多聊幾句,如果我是那位老人家,一定不管說什麼話也要留下妳,然後雙眼好好觀賞妳的曼妙身材,還,還有那邊……」
綠柚從自己嘴巴所說的話越來越慢,臉頰開始脹紅,特別是目光移到藍葵胸部的時候更是無法順利說下去,整個人深深低下頭的不敢和藍揆對望。
「那只是因爲他還沒有遇見小綠柚而已。」
看見綠柚這副羞澀的模樣,沒有放過這個絕佳好機會,藍葵主動伸出雙手抱住綠柚並緊緊環抱,指尖撫摸般地輕輕觸在綠柚的敏感帶。
「嗚,藍,藍葵,不要啊。」
隨着一聲嬌弱的聲音,在藍葵懷裡的綠柚立刻些微的顫抖,臉頰呈現就像是一顆紅蘋果的鮮豔顏色,雙眼像是無法承受這股感觸的閉起眼睛。
看見這副模樣,藍葵的表情再一次產生了變化。
「小綠柚真的好可愛,還好沒有被那位老先生看到,我纔不要把小綠柚讓給別人。」
接近綠柚的耳邊,用氣音的輕輕訴說着最真誠的言語,同時臉頰撫摸細嫩綠柚的臉龐,接着像是品嚐這塊最可口的食物般,嘴脣緩慢而細膩的輕撫過綠柚一身彷佛輕輕搓一下就會破掉的粉嫩皮膚。
「藍,藍葵,啊啊。」
已經無法剋制全身傳來細弱的搔癢感,綠柚帶着快要失神似的眼神移到藍葵眼睛上。
「好,我也已經補充完小綠柚的能量了,謝謝招待。」
從黏膩噁心的大叔表情變成溫和的笑容之後,藍葵放開雙手讓綠柚離開自己的掙脫。
「呼,呼呼,真是的,藍葵每次都這樣。」
綠柚立刻用力呼吸的想要平穩住快速跳動的心跳,回想到剛纔的畫面又再度脹紅臉頰,忍不住向身旁的室友抱怨。
只是話語裡面的口吻完全沒有責怪的含意,更接近一種「惋惜」似的撫媚感。
「小綠柚真的太可愛了,我沒辦法當作沒看見。」
藍葵的話語讓綠柚露出無奈的笑容,只是下一秒鐘綠柚收敏起笑容,端正的坐在牀鋪上。
「藍葵,其實在執行任務的時候,那個下級魔法師的事情一直迴盪在我腦海裡面。」
綠柚的表情沒有剛纔那要輕鬆而放鬆,儘管沒有進入戰鬥時的凝重與戒備,但這份正經的表情令藍葵明白並且同樣坐在牀鋪。
「任務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這,這件事情不能和其他人說哦!」
「沒問題。」
「嗯……其實是我被驚嚇到了,腦袋突然出現過去從沒有想過的問題,明明是理所當然,可是現在卻開始覺得奇怪的問題。」
「難道說小綠柚,妳對於『殺死目標』有恐懼,害怕自己雙手沾滿鮮血嗎?」
「這倒是沒有。」
絲毫沒有猶豫的模樣令藍葵下意識的鬆了口氣,畢竟對於魔法師來講,施展魔法除了令生活更加方便之外,還有另外一個用途就是殺人。
儘管冷酷而寫實,但如果因爲心軟而不去殺死敵人,那麼死的就必定是自己,如果產生害怕殺人的恐懼症就等於是在扼殺自己魔法師的才能與天賦,等於是自己殺了自己。
魔法國的歷史裡面同樣也有類似這樣的魔法師,而下場沒有一個能夠平安無事,幾乎都是落到悲慘下場,如果真的發生這樣的事情,就連藍葵也不知道該怎麼應對,幸運的是似乎並不是指這件事情。
「那麼小綠柚在思考什麼事情?」
「藍葵妳有沒有想過那些下級魔法師和平民其實不是我們所想的那樣,即便是沒有權利和地位也不是爲了我們而存活。」
幾乎意料的疑問令藍葵產生幾秒的錯愕。
「爲什麼會突然有這個疑問?他們不過只是工具而已。」
「是啊,原本我也是這麼想,天賦還有血統代表一切,那麼努力又代表了什麼?在聽見那名下級魔法師所說的話,還有他被我們發現之前都還在努力鍛鍊的畫面,我忍不住有這個疑問……我這麼努力不也是這樣嗎?爲了更強而拼命,結果他就是這個例子,努力之後卻因爲天賦不夠,被視爲弱小的蟲子,毫不猶豫地被殺死。」
聽到這裡,藍葵理解了綠柚的疑問。
一個許多人很可能都曾經有着不解的問題。
如果魔法師的血統和天賦註定一切的話,那麼到底爲什麼要這麼努力?學校還有學院都說要鍛鍊增強實力讓自己能夠爭取魔法師的地位與身分,可是在天命制度下不就產生了矛盾嗎?
如果說不斷努力卻沒有天賦,註定會被擁有天賦而沒有努力的魔法師超越,那麼努力到底是爲了什麼?
「小綠柚,妳知道世界上許多寶石原本的模樣然後又是怎麼被人發現的嗎?」
「唔,我想是散發耀眼光芒,然後偶然被人發現的吧。」
並非平時爽朗的笑容而是略爲苦惱的微笑,證明綠柚此刻的心情顯得相當難受。
「不是這樣,任何一顆寶石在閃爍令人着迷的光芒之前,外貌全都像是不起眼的石頭,需要經過好幾道手續才能夠變成我們印象中的寶石,我們魔法師的天賦也是一樣,如果沒有經過鍛鍊又要怎麼展現我們擁有的天賦?」
「藍葵……」
「正因爲小綠柚每天的鍛鍊才能夠更加挖掘自己的潛力,所以努力和天賦是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
「嗯……我好像稍微釋懷了,謝謝妳藍葵。」
綠柚直接撲到藍葵的身軀並用力抱緊,瞇起眼睛陷進藍葵的胸口附近。
「能夠幫上小綠柚的忙,也是我希望能夠做到的。」
伸手輕輕撫摸起綠柚的秀髮,藍葵也從「隱藏的情緒下」擠出了微笑。
藍葵沒有將所有一切給說出口,她的回答是無比正確,也是錯誤到離譜的答案。
既然魔法國是從下到上全是按照「天命制度」註定一生的方針,加上魔法師實力全都是依靠在血統爲基礎進行建立而成,那麼又怎麼可能只是「努力」兩個字就可以征服一切。
早在過去認識沒多久的時候,藍葵就已經看透綠柚的潛力與天賦,最大極限以及身爲魔法師的素質,早在以前就能夠輕易分析出來。
努力能夠幫助的效果其實非常少,然而這樣的話又怎麼可能和每日都在鍛鍊到身軀極限的綠柚說出口?
「果然是我想太多,那名目標明明是可以上學院的年紀結果還只是一名下級魔法師,一定是努力完全不夠纔會被我們殺死,沒錯,他當時所說的話根本就沒必要在意。」
「是啊,沒有必要去在意這樣的小事,小綠柚只要知道不斷努力就好。」
「藍葵謝謝妳,因爲妳的話我覺得安心許多,當時那個目標是帶着笑容的被燒死,實在很難輕易忘記,還有他說的那句『弱者難道不能和強者共同生存』這句話,現在想想真是自己想太多了,這樣的問題根本就不需要多想,答案自然就是沒資格,妳也是這麼想吧?」
「沒錯,應該說過去的任務內容根本就不需要去想,小綠柚只要放輕鬆的努力執行任務,距離夢想自然就會更接近一步。」
「嘿嘿,沒錯,這樣子一定可以更接近,然後實現夢想的時候一定要和那名直系的大小姐說句『謝謝您過去救了我的性命』。」
「……」
沒有響應綠柚的話,綠柚擡起看着藍葵才發現對方呈現發呆的狀態。
「藍葵,怎麼了嗎?」
「咦?不,沒什麼,只是稍微有點疲累而已。」
「呵呵,藍葵發呆的模樣還真是少見啊,看來這一次的任務真的讓妳很累。」
「是啊,精神上確實很累。」
「真好,我也好希望能夠和藍葵一樣能夠一個人執行任務,而且還能夠穩定接收到任務。」
藍葵擠起平時的溫和笑容。
「沒有這回事,只是運氣稍微好一點而已,相信過不了多久,小綠柚的實力一定也會吸引到某個教官的注意,到時候就會有許多任務自動出現了。」
「既然藍葵都這麼說了,好!我一定要更加努力,然後讓教官他們看見我的實力才行!」
「這樣就對了。」
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綠柚臉上堆滿了笑容,彷佛將剛纔煩惱的事情全給忘記。
「藍葵,之後我們一起完成任務然後有空的時候,要不要一起去酒館喝酒?」
「喝酒?」
「對啊,聽說那是能夠放鬆然後好好釋放喜悅的地方,老實說我其實挺想要去的。」
「這個提議是那個嘴賤提議的?」
「嗯,不過我一點都不想找他,我看到他心情就不好,所以藍葵有機會的話我們一定要去哦。」
「爲了小綠柚當然是沒問題。」
「太棒了!」
綠柚像是小孩子般的跳了起來,雙手高舉的發出歡呼。
接着經過好幾秒像是想到什麼從雀躍中冷靜下來,臉上存在某些猶豫但還是對着藍葵緩緩說道。
「其實啊,還是可以稍微找一下醜八怪,畢竟他好歹也曾是和我一起執行任務的夥伴。」
拎聽着這句「替別人着想」的言語,藍葵忍不住伸手撫摸起綠柚的秀髮。。
「呵呵,小綠柚果然很善良。」
「不,不是善良,只不過看那傢伙好心提議結果被我拒絕一臉失落,覺得很可憐而已啦,同樣身爲一名上級魔法師還是要同情一下。」
說着,綠柚用雙手再度抱住藍葵。
「當然,如果他想要接近我的寶貝,我一定會把他趕走。」
「呵呵,謝謝小綠柚,有妳這麼說我感覺好安心。」
「嘿嘿,誰叫我們是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