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步左右距離的時候,王鵬猛的一蹬右腿,身子“嗖”的一下往前撲去,刀尖向前,竟然是把刀當劍使了。
黑胖明顯一怔,還有這打法。不過也不敢怠慢,忙往左則一跳,同時舉刀砍向王鵬握刀的右手腕。
好一個王鵬,在黑胖的刀將要劈下之際,右手直接把刀鬆了,縮了回來,同時並沒有停住身形,再猛的加了下速,左手抓住了還沒有開始下落的刀後,就像右手一樣靈活,直接揮刀切向黑胖的腰。
黑胖剛纔是一邊跳過去一邊就舉刀砍向王鵬的右手腕,想王鵬來不及反應就砍下他的右手腕。如果不想沒有右手腕,就唯有棄刀。因爲如果以刀來擋的話,自己是往下劈的,力量就明顯能佔優勢,就算不能砍斷他的刀也能震掉刀子。
結果沒想王鵬能換手,而且左右手一樣靈活,眼睜睜的看着王鵬的刀切中自己的腰,一股恐懼直衝腦門,“啊”的一聲慘叫隨之發出來。
王鵬一刀得手後,左手腕再用力一攪,就抽了出來。然後壓根就沒再理他,一邊跑過去騎馬,一邊把刀插入刀鞘。
很快,王鵬一人雙馬,往通州方向追了下去。
廢墟棚子這邊就剩下寒風的呼呼聲,再無一絲人類聲響。
就在顧百川準備以身殉職的時候,前面路上揚起一片塵土,伴隨着馬蹄聲隱約傳了過來。
顧百川先是一怔,然後再仔細的凝視了下,一陣大喜,是有一支馬隊從通州方向過來了,不可能是馬賊同伴。
果然,包抄的馬賊們也看到有馬隊往這邊來了,驚疑之間,速度放慢了下來。
後面跟上來的樑彪一見要功虧一簣了,大是着急,忙喊道:“快趕上去殺了那公子哥,再加兩千紋銀。”
馬賊們被銀子一砸,又見離點子不遠了,也不願放棄,就又開始加速。只是前面的路不好走了,只好往官道上匯聚。
但就是這一慢的機會,顧百川趕上鍾進衛,大聲對鍾進衛道:“公子,前面有馬隊過來了,快去求援,小的在這裡擋住馬賊,您抱緊了。”
說完,用刀背一刀砍在鍾進衛坐騎的臀部,那馬兒一吃疼,本來已有疲態的馬又開始加速跑了起來。
鍾進衛本來想說話,被這麼一加速,怕被顛下來,只好全力騎馬,然後往前看去。
果然,現在已有點模糊人影看到了,馬蹄聲越來越清晰的傳來。
這個時候,兩支包抄的馬隊已匯合到官道上了,十四個馬賊,二十多匹坐騎,揚起一片塵土。
顧百川一咬牙,把馬減速然後轉向,開始和馬賊對衝,希望馬賊看到自己跟他們幹架,會先解決了自己再去追鍾進衛。只要再給鍾進衛爭取到一點時間,就能向那支通州方向過來的馬隊求援了。
這個時候,顧百川已經顧不得想這支馬隊到底是哪裡人馬,深吸一口氣,就開始加速。
那羣馬賊一看顧百川一個人就敢對衝他們十多個人,頓時被激怒了,哇哇哇的叫。
樑彪在後面看到這個情況,急得大喊起來:“不要上他的當,快去殺了前面那個公子哥,那個纔是正主。”
顧百川聽到了樑彪的喊叫,暗罵一聲,然後身子伏在馬背上,準備接戰。
顧百川都能聽到,馬賊們當然也就能聽到了。於是,馬賊們就沒管顧百川,而是盡全力追趕鍾進衛,馬賊們的隊形慢慢就拉成了一個錐形。
顧百川也沒有傻到衝到馬賊堆裡,而是靠馬賊一側衝,盯着跑的最快的那個馬賊,就在十來步距離的時候,突然投出了右手刀。
那第一位的馬賊以爲顧百川的目標是他,忙舉刀準備招架。那知顧百川的目標其實是他所騎馬的前腹部。
這麼一點距離,雙方的馬又在全速奔跑,加上他的判斷錯誤,根本就來不及格擋。於是,顧百川的右手刀正中馬腹,那馬帶着那馬賊做了一個漂亮的前滾翻,順帶着把正奔跑的其他馬賊給驚到了,紛紛避讓。
與此同時,顧百川在投出右手刀後,注意力就只盯着和自己一條線的馬賊,生死就在這一瞬間。
雙方擦身而過,顧百川砍向第一名馬賊的刀被格擋了,然後雙方背向而馳。
但馬賊後面還有馬賊,一刀又已劈了過來。顧百川的刀被格擋,招式已老,根本來不及變招,只好極力躲閃,但還是被砍中了他持刀的左手臂。
也虧得顧百川避得快,手臂沒有被砍斷,只是被拉出了一道很深的刀口,鮮血立馬涌了出來,刀子再也握不住,丟了下去。
顧百川用右手捂住左手的傷口,俯身在馬背上,跑下了官道。同時心中暗道:公子,保重,屬下已盡力了。
馬賊們沒有離開官道來殺顧百川,而都是追鍾進衛去了。包括後面跟上來的樑彪,也對顧百川沒有一絲興趣,看都沒看他一眼,呼嘯而過。
再說馬賊首領莫大一進入最佳射程,馬上就開弓射箭,一次就是兩箭同時射出,一箭取馬,一箭射人,緊跟着,就是連珠箭。
閻應元一直盯着莫大的一舉一動,莫大一射箭,就估摸出了箭的來勢,用槍一擋射向馬的箭,然後身子一側,避開了另外一支箭。
沒想還沒回復身子,眼睛又瞅見箭支過來了,百忙中用槍桿一擋,剛好擋掉了一箭,但緊隨其後還有一箭,來不及躲了,“噗”的一聲,射中了他的右手臂。
此時雙馬已相交,閻應元本想使槍刺馬賊,剛好手臂中了一箭,一疼之下根本使不出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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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大在馬匹交錯之時已見閻應元的情況,露出一絲嘲笑,只要再一個回合,閻應元必死無疑。
就在這個時候,莫大忽然瞅見了前面遠處的灰塵,對他這個老馬賊來說,不用猜就知道是地上的馬羣踏起來的灰塵。
自己在這邊並沒有安排手下,是什麼人過來了。莫大一見之下,有點吃驚。
閻應元回首看見馬賊分心,沒再看他,心中一喜,一扭身,奮力把手中槍投了出去。
兩人剛相向錯開身子,距離爲時很短,加上閻應元的手臂力量很大,長槍去勢甚急,來不及等莫大有反應,一槍就扎到了他的後心,槍口透出了他的身子。
莫大吃驚的看着面前的槍頭,巨大的疼痛感襲來,他已明白是怎麼回事,努力回首看向正在減速的閻應元,一隻手想指向閻應元,說他卑鄙,偷襲。但舉到一半就落了下去。他的身子也伏到了馬背上,任由馬兒馱着他前行。帶着一絲不甘去向閻王爺報到了。
閻應元暗道一聲好險,一邊帶馬轉身,一邊忍疼用力折斷了右手臂的箭桿。這個時候,沒時間拔箭出來包紮傷口,只好讓箭頭先留在那裡了。
閻應元重新開始加速,去追鍾進衛,雖然趕上追殺鍾進衛的馬賊的可能性基本沒有,但無論如何也要試一試。
鍾進衛此時已經跑的有點昏天黑地,根本就分不清東南西北,只是努力保持不掉下馬背。
剛纔被顧百川一攪和,馬賊們的速度有所減慢,只有最遠離顧百川一邊的馬賊沒有受到影響,加快速度變成了領跑。追着鍾進衛已沒有一箭之地了。
從通州過來的這支馬隊一共九個人,也已發現這邊有情況。
離得近了些,就看得比較清楚了。其中一個人對爲首的那個道:“胡哥,那邊好像有人被追殺。”
那個被稱爲胡哥的人眉頭一皺道:“奶奶的,什麼人敢在官道上砍人,走,兄弟們,去看看。”
然後“駕”的一聲,催動坐騎加快了速度,往前面奔去。
衆人見胡哥如此說,當然也不會有意見,一起加速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