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李衛東一愣,剛剛因爲憤怒而有些充血的大腦也迅速冷靜下來。如果換做正常情況下,白晴這麼說李衛東斷然不會相信,可是看到她滿身的傷疤,幾乎被方林那個畜生折磨的不成人形,那這話就不能不掂量掂量了。
方震南無疑是個聰明人,同時也是跟基金關係最敏感的人。是不是幕後兇手暫且不論,單是陸伯涵臨死前擺了他一道,資金流動的異常當然瞞不過將軍的耳目。雖說將軍還算是夠沉穩沒有立刻把他辦了,但到底心存芥蒂,這一點在將軍跟李衛東第一次會面的時候就已經毫無掩飾的表露出來。所以對方震南來說,想消除跟將軍之間的隔閡,就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找出基金,以證明自己的清白!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方家父子或許本身就是謀劃出這一系列慘案的幕後元兇。公平的說方家的勢力比不上鄒家也比不上陸家,但是以方震南的心機,也並不排除栽贓嫁禍借刀殺人的可能,這一點派人潛進陸家暗算連輕侯就是個最有力的證明!當時李衛東正被困在羅軍的遊輪上,如果不是關鍵時刻龍七趕到,如果不是憑着一身逆天的網遊裝備,李衛東死的不明不白,唯一能夠坐鎮陸家的連輕侯再被殺,那麼陸家甚至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只能眼睜睜的被鄒家毀掉!
正是因爲這兩點原因,無論方震南是不是真正的兇手,想得到基金,李衛東對他來說就是一塊必須剷除的絆腳石!
而還有一點是李衛東沒有預料到的,就是上一次在香港,方林被歐陽烈火下了劇毒氰化鉀,多虧神奇的泉水給救活了,原本以爲這廝只是神經功能受損,面癱中風後遺症什麼的,沒想到居然連那方面也受到了影響,連男人也做不成,這就難怪爲什麼每次方家父子每次一看到他就恨的咬牙切齒。方震南已經年近六十,只有方林這麼一個兒子,雖說風流成性女人沒少禍害,可估摸着還沒有播種計劃,所以也沒能傳下個一男半女,那老方家也就等同於斷了香火。
其實這筆賬要算也應該算到歐陽烈火的頭上去,畢竟下毒的人是他而不是李衛東,奈何方家爺倆一貫就是這副德行,報復不了歐陽烈火,這股怨氣就遷怒到了李衛東的身上。
事實上這次在鄒家一見面,方震南便直接將矛頭對準了李衛東,火藥味十足,很有些來者不善的味道,以這父子二人的陰險性格,不搞陰謀詭計都出鬼了。只是沒想到爺倆這麼耐不住性子,媽的暗算連輕侯那筆帳還沒清算,他們倒先蹦躂起來了!
側耳傾聽了一下,書房外一片靜悄悄,李衛東先幫白晴穿好衣服,扶她在椅子上坐下,等她情緒穩定些了這才問:“方家父子爲什麼要害我?基金的事你肯定知道,但並不在我手裡,幹掉非但拿不到什麼好處,反倒容易打草驚蛇。”
白晴搖了搖頭,說:“李先生,下午的時候方震南跟方林在商量,我只偷聽到一小部分。方震南說留在鄒家的幾個人當中,無論從身手還是頭腦來說,最難對付的一個人就是你,所以必須先把你除去。”
“哦。”李衛東眉頭不易覺察的皺了一下。白晴要說別的他或許會相信,但是說以她的身份只偷聽到一小部分,這個貌似有點令人懷疑。的確方林是個多疑的人,這一點從當初慕雨虹跑到他身邊臥底,卻被他偷偷在腦袋裡裝了竊聽器就能看得出來,小狐狸不單狡猾而且極其的謹慎。但是白晴不同,方林一直對她非常信任,當初去香港陸家,那麼重要的場合只有白晴貼身跟隨,所以說方家父子居然會揹着她,李衛東多少有些不信。
白晴能夠做到方林的心腹,也是那種極有眼色的人,看出李衛東似有懷疑,連忙解釋:“是這樣的,少爺他以前無論什麼事都不會提防我,可是自從在陸家,親眼看到歐陽二爺那麼忠心的人都能背叛陸老爺子,那以後方家父子無論做任何事都小心的多了,不單是對我,也包括白九這些人。李先生我說的是真的,絕對沒有說謊。”
原來是這樣,方家父子本就是那種多疑的人,現在有了歐陽烈火的前車之鑑,對身邊人失去信任倒也說得過去。李衛東嘴角浮起一絲譏誚的笑意,說:“那這爺倆又準備用什麼法子來對付我呢?就憑白九的身手,想殺我只怕沒那麼容易吧。至於下毒,呵呵,當初方林那小崽子中了氰化鉀劇毒都能被我救活,他們應該不會愚蠢到這麼快就不記得了,對麼?”
李衛東這種滿不在乎的語氣,讓白晴臉上不禁掠過一陣焦急,擦了把眼淚說:“不是的。方家父子想對付你,並不一定在這裡對你下手,事實上他們是想借鄒家的手,將你跟陸家人一起剷除!”
“我,還有陸家?”李衛東眼神頓時凌厲了幾分,說:“你彆着急,有話慢慢說,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晴微微喘息了一下,說:“我聽方林說,你既然把自己送上門來做人質,換取兩大家族的停戰,鄒家雖然暫時同意了,可鄒長德的兩個弟弟現在還滯留在港,不如就借鄒家這把刀,在你們兩家中間燒一把火!”
李衛東眉頭一挑,說:“他想怎麼燒?”
“很簡單,假扮成陸家身份,去鄒家行刺!”白晴低聲說,“李先生我知道你有多聰明,你們兩家雖然暫時停戰,可互相之間完全不會有信任。你想這個時候如果鄒長德的兩個弟弟在港遇害,鄒家人還能忍麼?他們必然會加倍報復,到那個時候不單是陸家,連你都要跟着遭殃,除非你能從這裡飛出去,否則鄒長德一定不會放過你!”
李衛東說:“這我當然清楚,我是問你現在鄒家戒備森嚴,連手機信號都已屏蔽掉,方林父子要怎麼發號施令,才能把消息送出去?”
白晴嘆了口氣,說:“你知道爲什麼方震南有滇池美景不看,而特意選了二樓靠西側的房間麼?因爲背後就是西山,他早已猜到鄒家必有算計,所以特地留了一手,安排手下在那裡接應。每逢整點,白九會在窗前發一種特殊的手語,接應的人會通過監控設備觀察到,這就是他們跟外界聯絡的方式!”
“原來如此,媽的這條老狐狸!”
李衛東不禁捏緊了拳頭,想不到方震南居然如此老謀深算!的確包括他來鄒家之前就已經想過,鄒家一旦扣留人質,必然切斷他們所有跟外界聯絡的途徑,但是方震南卻早已算好了對策!用手語來傳遞信息,這當然是個很原始的法子,但是在目前這種局勢下,卻也最爲有效!
好吧,方震南,方林,老子本想讓你們兩個王八蛋多留一口氣,但既然你們找死,那就別怪我先下手爲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