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方林忍不住跳了起來,叫道:“他這也算證據麼?這分明就是借題發揮,瞎說八道!”
“錯,這本來就不是證據,而是我懷疑你的理由。方林,我提防你已經很久了,而真正讓我確信你圖謀不軌的,也恰好是在中海地下拳場那一次!”李衛東微微冷笑,突然話鋒一轉,舉起手中的斗笠晃了晃說:“正好當着大家的面,龍兄,鄒先生,張管家還有李大哥,你們幾位看我喬裝改扮的本事可還過得去吧?傳說古代有易容術神奇無比,我雖然不敢說同易容術比肩,但絕對有把握站在你面前也能讓你認不出來,這一點,不知幾位有誰懷疑?”
龍七張敬之互相看了一眼,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李成安說:“我也納悶的很吶!老李在江湖上混了這麼久,自問招子夠亮,可剛纔就在眼皮子底下我愣是沒認出來是你!李兄弟,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事實上李衛東已經說的很謙虛了,神農氏的斗笠具備隱藏人物所有屬性的特性,在遊戲世界裡連繫統都能騙過,更不要說在現實世界,根本就是逆天的存在。就算易容術也總有穿幫的時候,而這頂草帽雖然破不留丟的比叫花子戴的都不如,卻絕對是天底下最牛叉的僞裝,只要戴在頭上不摘掉,任你有火眼金睛也休想看破!
李衛東笑笑說:“怎麼做到的無關緊要,我想說的是一直以來我對於自己的僞裝術十分自信,也從來沒有穿幫過,唯獨有一次例外,就是在中海亂舞迪吧,有一個人竟然看穿了我的身份!”
龍七眉頭微皺,說:“誰,方少?”
李衛東搖搖頭,說:“不,是慕雨虹。這個女人你們想必並不陌生,她本是嶽天雄安插在方林身邊的眼線,那一次在亂舞地下拳場,她想借我之手報復方家,當時我以一個不入流的拳手身份混進去,奇怪的是慕雨虹竟對我的底細摸的一清二楚!當時我就很納悶,究竟是她慕雨虹眼力太強,還是因爲某個特殊的原因,導致我暴露了身份?不過很快我就想通了問題出在哪裡,我可以僞裝掉我的衣着,外貌,聲音,甚至行爲習慣,唯一沒辦法僞裝的,卻是我的手機!”
神農氏的斗笠不單能隱藏一個人的基本樣貌特徵,連魅力寶石的魅力加二屬性也一併隱藏了,就算慕雨虹眼力再強,也絕對不可能看出破綻。而那一次也正是李衛東在使用了魅力寶石之後跟慕雨虹所見的第一面,在他摘掉斗笠的時候,慕雨虹還對他魅力變化非常驚訝,這個細節更讓李衛東堅信了自己的判斷:身份之所以曝光,絕對跟眼力無關!
龍七眼神一亮,說:“你的意思,你被人電子追蹤?”
“不錯,而唯一能夠通過手機追蹤到我的人,也只有方家!”李衛東讚許的看了龍七一眼,說:“我之前一直使用的一部手機,是方震南送給我的,這部手機經過特別設計,可以屏蔽追蹤和竊聽,我還特地找人幫我檢測過,證實方震南並沒有說謊。可是我也並不認爲方家父子真的對我有那麼好心,就算他們沒有在手機上做手腳,臂如替自己預留後門,但目前全球從事電子訊息技術研發人員總數超過一千萬,無論多麼高精尖的技術,至多不超過一個月就會被破解!而我的手機用了這麼久,要說你方家從沒在這方面動過監聽我的心思,嘿嘿,方林,究竟是我太微不足道,還是你們父子倆太過高尚?”
方林腦門上的汗珠越來越多,眼神也越發惡毒,咬牙切齒的說:“去你媽~的!你這純屬污衊!草,你的意思是說我監聽了你的手機,又把你身份透露給慕雨虹?李衛東啊李衛東,你也太敢忽悠了,我到底有沒有監聽你且不論,你剛纔不是說過慕雨虹在拳場是爲了對付我方家的麼?我難道會傻到去幫助敵人,對付自己?你當別人都是白癡麼!”
李衛東嘴角浮起一絲譏誚,說:“這世界上有多少白癡我不知道,卻一定不包括你方大少,事實上你不單精明,而且極有魄力,爲了達到目的甚至不惜放棄苦心經營的地下拳場,這甚至讓我一度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懷疑。可是直到不久之後嶽天雄找到我,想借助我去香港阻止你方家跟陸家聯姻,我才突然明白了你的真正目的!”
頓了頓,李衛東緩緩說:“將軍手下除去陸老爺子早就有意洗手不論,剩下的夏家、岳家跟方家,是維持他經濟命脈的得力干將,號稱鐵三角,但是一年前夏繼嶺遭人暗算,你意識到這正好是擴張勢力、瘋狂斂財的好機會,當然想獨攬大權、實現你的野心,就必須將剩下的一個障礙也就岳家剷除!可惜的是方震南一生謹慎,更希望能夠安於現狀,所以我猜在這件事上,你們父子倆一定產生了很大的分歧。而你父親對你又向來嚴厲,你不敢直接勸說他跟方家開戰,只能暗中找機會挑起兩家的戰火。很快這個機會真的來了,因爲不甘心自己一手創建的亂舞地下拳場變成你的賺錢機器,嶽天雄讓慕雨虹混進去伺機動手,而你需要做的,只是給兩家之間火上澆油!還記得你曾跟我說過,你早就看穿了慕雨虹的真實身份,還故意發飆用菸缸砸破了她的頭,在她腦袋裡安裝了一個竊聽晶片對不對?如果我的推斷是錯的,那麼倒想請教方大少,你明知慕雨虹是內鬼卻又故意把她留在身邊,目的何在?”
“你……!”
方林張口結舌,半邊臉不住的抽動。李衛東冷笑着說:“怎麼,說不出來麼?那麼我替你說!你老子方震南雖然膽小怕事,卻很貪財,於是你就想到放棄亂舞,故意讓嶽天雄得逞!日進斗金的生意就此被毀,方震南當然心疼無比,一面是自己的隱忍退讓,一面是岳家的步步緊逼,就算是再沒膽子也已經忍無可忍,勢必對嶽天雄開戰!當時我恰好因爲一位朋友在亂舞出了事,喬裝改扮前去尋仇,卻沒有想到換個手機,這不能不說是我的一時疏忽。我的一舉一動瞞得過別人,卻如何瞞得過你方林的眼睛?你便想到利用我做你的棋子,故意通過某種方式把我的身份透給慕雨虹,結果如你所願,地下拳場因假拳風波徹底瓦解,方震南暴怒之下,借陸家滅門案弔喪之際,派你趕赴香港意圖與陸家結盟,共同對付嶽天雄!方林,我還知道你老子其實一直都是個很記仇的人,當初老爺子獨攬客家幫將其他五大家族全部排除在外,方震南心裡面怎麼可能不記恨,並且你跟二小姐指腹爲婚,但是你老子一直都沒敢提聯姻這一茬,就是因爲他深知這樁婚事太過敏感,擔心會引火燒身,若非是你從中做了手腳,逼得他走投無路,他又怎麼可能突然想到跑去跟陸家聯姻?如果我連這一點都猜不到,豈不是真的成了白癡?”
一番話說完,大廳裡頓時響起一陣嗡嗡嗡的議論聲,基本上只要腦子沒進水,是個人都已經能夠聽出其中確有貓膩,鄒長德更是臉色陰沉的像是隨時都要下雨一樣。
方林臉色鐵青,咬了咬牙,說:“放屁!全都是放屁!李衛東,你之前還在說是我跟鄒家、岳家聯手,現在怎麼又說我想對付嶽天雄了?這難道不是自相矛盾?還說我們三個是所有血案的幕後真兇,那麼陸家滅門案想必也有我的份兒是麼?可是你看看我這張臉,在陸家歐陽烈火給我下了毒,老子差點把命都搭上,那可是劇毒氰化鉀,你他媽難道敢說我是在做戲?!”
鄒長德眉頭一挑,說:“這話說的不錯,陸家滅門案,方少也同樣是受害者,李先生如此指鹿爲馬,似乎有些異想天開了吧!”
李衛東哈哈大笑,說:“鄒先生終於找到說話的機會了麼?我勸你還是不必太心急,多留點心思等待會替你自己辯護吧!不錯,那一次方林差點被歐陽烈火毒死,在那之前他跟嶽天雄也確實勢不兩立,但諷刺的是也正因爲陸家的繼承權之爭,竟讓方林跟嶽天雄臭味相投,做了一丘之貉!”
“昨晚嶽天雄曾經問過我,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他的,我的答案也正是陸家滅門案,而你方林扮豬吃虎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頭腦之精明決計不會輸給我,所以你也一定懷疑到了嶽天雄的頭上!但是你跟我不同,我是想查出真兇,還陸家冤死的五十四條人命一個公道;而你,卻是見財起意,希望在嶽天雄的碗裡分一杯羹!”
“事實上正因爲那次死裡逃生,讓你突然意識到了你爹跟嶽天雄的根本差別所在,嶽天雄心狠手辣,爲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而方震南卻優柔寡斷,凡事瞻前顧後謹小慎微,根本無法幫助你實現你的野心,你終於明白如果想成大事,就必須擺脫他的束縛!如果我沒說錯,也正是那一次,你不單跟嶽天雄化敵爲友,而且還萌生了一個喪盡天良的念頭,對你的親生父親起了殺心!”
“當然,你可以說我這些全部都僅是推斷而已,沒有真憑實據,但是方林我可以告訴你,我絕不會先入爲主,妄加判斷!不妨再告訴你一件事,我是個耳朵極靈的人,還記得半個多月前,在中海嶽天雄突然找到我讓我去香港,那次在他的房間裡,我明明聽到了一個人的呼吸卻不能肯定這人是誰,那個呼吸聲很特別,總是時不時的抽動兩下。當時我還沒想到是你,可是那晚在陸家一看到你這副後遺症的尊容,我就已經完全明白了。而且你生怕害不死你爹,還故意找殺手去刺殺連輕侯,在現場留下了這枚彈殼!”
擡手一晃,從戒指空間裡取出裴三交給他的那枚彈殼,李衛東一步一步走向方林,沉聲說:“這枚彈殼有一塊缺損,是用牙齒咬出的痕跡,據說是白九的弟弟白安特有的毛病,因爲他有一顆虎牙不停的長,所以養成了拿子彈磨牙的習慣。裴三告訴我說,幾年前他們去做事,正是因爲白安的子彈關鍵時刻卡殼,結果壞了事,而方震南一怒之下把他趕出了方家。那麼我倒想請教你兩件事:第一,以方震南的謹慎性格,明知白安的這個毛病很可能會壞事卻還要冒險用他,難道同樣的錯誤他想犯兩次?第二,裴三本是你方家埋在大小姐身邊的眼線,但是因爲方震南的一時輕率卻過早的對我曝光了,而方震南又是生性多疑,擔心裴三已經反水所以乾脆棄子。可奇怪的是他卻偏偏找到白安來執行刺殺任務,又偏偏遺留下一個有着如此醒目標記、恰好能讓裴三認出來的彈殼,他是怕我猜不出是他下的手呢,還是你們方家實在找不出人手,連一顆完好的子彈也已經用不起了?”
PS:俺回來了,今天還有更^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