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宋家突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秦暮色恰巧就給撞上了,本來秦暮色是不想管閒事的,只要對方不破壞她在宋家的事情就好,她管他來幹什麼呢?可是偏巧,面對面打了招面,想不動手都不行。
宋家長廊之上,月光照到寒冷的彎刀之上,閃出凜凜的寒光,,紅衣媚影,輕盈毒辣的招式令來人驚歎。翻身飛起,攻向對方,對方以長劍抵擋,夜色之中,濺起陣陣火花,刀光劍影,電光火石,霎時之間,宋家的長廊上被劍光、刀光包圍,點點火花四濺飛起,高手過招,果然不同凡響。
“好俊的功夫!可惜一身邪魅妖氣,想不到鼎鼎大名的辣手醫仙竟然是魔教中人,說!你來宋家有什麼目的?”
秦暮色自知不是對方的對手,也不打了,反正惹急了她就喊,看誰倒黴!
今日衆人玩得晚了些,她和別瀟雪也就沒有回瀟雪閣,大家都在宋府的主院住了下來,不想秦暮色半夜出來打探宋彥澈和唐玖的情況,卻和這黑衣人撞了個正着。
“那你又有什麼目的?想不到堂堂的天下第一劍竟是雞鳴狗盜,偷雞摸狗之輩。老前輩,你這□□越戶的,也不怕讓這天下人知道了,想必你那個師弟鐵劍門的鐵大掌門要是知道他的好師兄,堂堂鐵劍門的長老,竟是個穿着夜行衣到處翻人家大戶牆頭的賊人,恐怕要被氣瘋了了吧!哈哈哈……哈哈哈……”秦暮色笑得猖狂,反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她是妖女嘛!她怕什麼?本來她在江湖上的名聲也不好,在多個魔教妖女的名頭她也無所謂。
“妖女!你這個女娃娃,年紀輕輕竟學得一身的歪門邪道,我勸你回頭是岸,早日迴歸正途。”鐵中嶽的追風劍一出手,哪裡還瞞得住自己的身份,索性也就摘了面紗。本來他是來找慄若海的,沒想到這宋家翻修的變化太大,一時三刻他還真找不到客房在哪了?
殊不知人家慄若海就是爲了躲過他的追蹤才住到宋家來的,明個人家還要會唐家去看姨丈姨母去呢!本來宋彥澈以爲他師父是不敢來宋家的,因爲宋家有鐵中嶽最害怕的人——宋夫人。可是沒想到宋夫人不在家!
“老前輩,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咱們各不相干,今晚我們誰也沒見過誰?”秦暮色側頭微微一笑,妖冶至極,像極了一朵開在夜色中的罌粟!
“好!”鐵中嶽表面上是答應了,先糊弄過去再說,別讓這女娃娃壞了他的的事!以後在盯着她。
想盯着她!門都沒有,鐵中嶽敢來宋家嗎?就以鐵中嶽和宋夫人的關係,見面還不得出人命?秦暮色扯着嘴角得意一笑,這鐵中嶽要是和宋夫人見面會怎麼樣呢?秦暮色倒是越來越期待那一天了……
慄若海是翻來覆去的睡不着,想起這些日子以來,天天的被那位掃地的老僕煩着,也不知那老僕是個什麼人,整天纏着他,要教他武功,簡直莫名其妙,他這輩子都不想再練武了,這輩子都不要再踏足江湖,這個江湖給了他太多不好的記憶了,這個江湖害得他家破人亡,衣物所有,他討厭江湖,討厭武功,尤其討厭劍術。
“嗨!少年郎!這麼晚不睡,是在等爲師我嗎?”鐵中嶽以一種極其妖嬈的姿態出現在了慄若海房間的窗臺之上,那臥姿,那撐起臉龐的胳膊肘,那曲起的膝蓋骨!簡直令人一陣惡寒!慄若海不禁打了個冷顫,他這一身的雞皮疙瘩啊,全都哆嗦到地上了。
噗通!一聲!給跪了!慄若海給這位老前輩跪了,“老前輩,你想怎麼樣?我求求你放過我吧!我不學劍,我就是個寒門書生,我就想好好讀書,將來考取個功名,將來光宗耀祖,光耀門楣。”
撲騰!掉下來了!噗通!鐵中嶽也給跪了,跟慄若海對着拜了起來,這少年郎怎麼能跪自己呢?他不能跪啊!就算這少年郎以後拜師也不能跪啊!不能跪……不能跪……絕對不能跪!對!不能跪!鐵中嶽心裡一個勁的唸叨着,宋彥澈那小子可以跪!這小子不能跪!不能!不能跪!誰讓他欠了這小子的呢?
“少年郎!光耀門楣不止有一種方法,你練好劍術,一戰成名,揚威天下!到時候你也能光宗耀祖!”
“夠了!老前輩,我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是我是絕跡不會和你學劍的,我對練劍法沒有興趣,對什麼絕頂武功,統統不敢興趣。還請老前輩成全,不要再來找小生了,小生只能辜負您的厚愛了。”
抱大腿!滿地打滾!死也不要和你分開!鐵中嶽又開始撒潑了,不論用什麼方法,他都要慄若海和他學武功,把這一身的武功都傾囊相授,就像教宋彥澈一樣!甚至比教宋彥澈更加用心。他要慄若海成爲絕頂高手,然後打敗自己,打敗他鐵中嶽,揚名天下,成爲天下第一劍,因爲這是他欠慄若海的,是他欠慄家的,他欠慄家的榮耀,欠慄家的命!
慄若海徹底無語,面對滿地打滾,不停撒潑的老前輩,他算是徹徹底底的沒轍了,“老前輩啊!老前輩!能別作了嗎?”
“不能!”鐵中嶽梗着脖子,瞪着眼睛,可憐兮兮的賣萌!一把年紀了,這樣賣萌真的好嗎?
“慄兄!睡了嗎?”沒人救得了慄若海,就只有宋彥澈出馬了,宋彥澈可不想這老頭子把他家給鬧翻天了,這老頭子也不知道怎麼想得啊?非得纏着人家慄若海教人家武功,還不讓他和藍少陵透露這老頭子的身份給慄若海,搞得鬼鬼祟祟的,像是多見不得人一樣。
“沒睡!沒睡!”慄若海彷彿聽見了救星的聲音,其實他不是想喊沒睡來着,他想喊救命來着,但是他怕這樣嚇着宋彥澈。
宋彥澈來了,沒有名字的老前輩就該翻窗戶了!鐵中嶽□□離去,臨走深深的望了宋家的庭院一眼,熟悉的地方已變得陌生,宋家與他早就沒有關係了,他是鐵中嶽!不姓宋!
宋彥澈來到慄若海房中閒聊了片刻,便起身離去了,其實他就是覺察到了鐵中嶽來了,怕這老頭子把慄若海給煩瘋了,特意趕來解圍,也不知這老頭子葫蘆裡面賣的什麼藥,非得纏着慄若海。
不過,宋彥澈現在也沒空想這些,今夜,他除了發現老頭子來了宋家以外,還看到了聽到了老頭子與秦暮色的對招與對話。想不到魔教的人竟然滲透到了宋家,這個秦暮色到底有什麼目的?
對了!他是大哥找來的,難道?不會!宋彥澈被內心的想法嚇了一跳,自己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想法,大哥怎麼會和魔教有關係呢?絕對不會。
宋彥澈不願意懷疑上官行,卻也不能對秦暮色的身份釋懷,更不能掉以輕心,尤其是過斷日子他還要回東山書院,唐玖一個人絕對應付不了這個秦暮色,這個秦暮色要是別有用心,唐玖和瀟雪豈不是很危險。
瀟雪!?過幾日大哥帶了千年寒冰回來,秦暮色就要給瀟雪治病了。這個秦暮色可信,嗎?她爲瀟雪診治,瀟雪會不會有危險?
宋彥澈滿懷心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幾乎一夜沒有閤眼。
睡不着的也不止宋彥澈一個人,還有他的師父鐵中嶽,濁酒一壺,難解憂愁。有道是酒入愁腸愁更愁,抽刀斷水水更流!鐵中嶽寄意於劍,離亂有序的劍法,映出了無盡的憂愁。
一念之差,一劍之差!劍客,天生就是來傷人的!當年,他不該如此好勝,且還是勝之不武!勝之不武啊!
而後的幾天,宋家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只是波瀾不驚的表面實際上暗流洶涌異常。藍少陵在宋家住了一天,以後的幾天裡,白天偶爾會來宋家,美其名曰和他二哥一起做學問,實際上是來監視觀察秦暮色的。藍少陵看這婆娘的第一眼就知道她不是個好人。
慄若海身爲唐玖的表兄,也是不好在宋家久住的,更何況他被那位不知名卻致命的老前輩查到了行蹤,住在宋家也是不安全的,反倒是給宋家徒惹麻煩。於是慄若海回了唐家,誰知道唐家正在大翻修,唐老伯、唐嬸以及那個挨千刀的唐水生都搬到了對面租住的房子裡,房子雖大,但是房間少,根本沒有慄若海住的地方。
也是宋彥澈忘了,光顧着監視秦暮色,以爲慄若海被他師父拎走了,卻沒想到慄若海是回家去了,慄若海回去,自是被唐水生奚落了一頓,氣得唐伯拿着大棍子攆着唐水生一頓胖揍,這傢伙就不會說點好聽的,真當他唐家沒人了,惹急了唐老伯,唐老伯非把唐水生這爛泥扶不上牆的貨趕回鄉下去。
慄若海在唐家吃了一頓飯,帶上鹹魚和美酒又回了宋家,還轉述了唐伯唐嬸對唐玖的思念,唐玖也想爹孃,還埋怨慄若海不等她,自己先回唐家去了。
慄若海也是無語,唐玖三天兩頭的往家跑,長安街上誰不知道啊?三天前剛回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