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裡,秦暮色也覺察出宋彥澈和藍少陵在有意無意的觀察她,索性就什麼都不做,好好擺弄擺弄那根仙藤,畢竟這是要用來就別瀟雪的命的,不活過來怎麼能夠在死過去呢?
命運對很多人都非常的殘忍,這其中就有別瀟雪和慄若海這一對苦命人,自幼喪父喪母,如今是郎有情妾有意,卻不知一段煉情之苦正在等待着他們。秦暮色開始糊塗,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教主的安排還是天意使然。
罷了!各人有各人的命,誰的命又由得了自己呢!或許這真的就是天意如此,誰叫唐玖把他們所有的人都聯繫在了一起呢?
宋家欠了慄家,慄家卻欠了別家,命運糾葛終究是剪不斷理還亂。宋越!欠的孽債還真多!
“盡力製造機會撮合慄若海和別瀟雪,情根種的越深越好。等到別瀟雪好了以後,找個機會!將慄若海的身上的玲瓏佩拿給她看。”
“是!”又是那個孤單寂清,冰冷徹骨的背影,又是那樣令人不寒而慄,頓生敬畏之心的語氣,在秦暮色眼裡,這個這麼近又這麼遠的背影是的遙不可及。
“教主!……”秦暮色似有話要說,卻又說不出口,想慄若海、別瀟雪年幼時無辜被牽連已是命運坎坷,如今報仇,爲了復國,來牽連這對無辜,或許身世相近,秦暮色對別瀟雪和慄若海這兩個悲劇的娃,總是泛起微微的同情之意。
“無辜?!”冷笑,即使是背影,也能感覺到對方笑得很冷血,嗜血般魅惑的笑容在黑斗篷下慢慢綻開,“暮色,你我就不無辜嗎?唐玖不無辜嗎?我們的命運就是如此,註定來自陰詭地獄,手段、犧牲,只能怪他們的命不好,更何況害他們家破人亡的是鐵中嶽,我們不過是將真相揭開,告訴他們誰纔是他們的殺父仇人而已。”
秦暮色是糊塗了,一個連自己妹妹都要當做武器來使用的人,又怎麼會同情兩個不相干的人。
“唐玖和宋彥澈如何?”
“也就那樣!”唐玖如若真的愛上宋彥澈,那就是她悲劇人生的開始。
“她的事先不急!你只消找些機會教她武功即可,以後她用得着。”武功!學會了武功,好被他利用嗎?好成爲一柄極好的武器。
秦暮色從小大大一直都再想一個問題,眼前的這個人他到底有沒有感情?卸下斗篷,卸下面具,他是謙謙君子,披上斗篷,戴上面具,他手段毒辣,無所不用其極的魔教教主,他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是!教主!你要去藍家嗎?”秦暮色終究還是問出了口,她本不該問,他是教主,她是屬下,即使青梅竹馬,也終究尊卑有別。但情難自制,藍家又那個人,她豈能不問。
“去藍家做什麼?”冰冷的反問,不在做任何的回答和交流。黑袍一甩,輕拂轉身,縱身一躍,飛身離去,動作乾淨利落,不留一絲痕跡。他走的飛快,秦暮色用了數十年的光陰,也無法追上他的步伐,終究是追不上的。
秦暮色昂頭,將眼眶中微微打轉的淚水忍了回去,溼潤的眼眶不適合她,她是妖女嘛!她是辣手醫仙秦暮色!她妖冶狠辣,手段決絕!這纔是她秦暮色!
“哎呦!來晚了一步!妖女,你那個教主跑得還挺快的,老夫我緊趕慢趕沒追上。看背影是個年輕人啊?想不到魔教教主竟是個英俊瀟灑的少年郎。”
秦暮色一回身,就看到了閃電一般躥到她面前的,此時的秦暮色早已與剛纔的癡心悲情女子判若兩人,換了表情,眉宇飛揚,妖媚又凌厲,一剛一柔在秦暮色的身上完美結合,美得冠蓋羣芳,霸氣側漏正是對秦暮色的最好的形容。妖豔卻也厲害,只怕尋常人是不敢逼視此刻的秦暮色的。
可鐵中嶽不是尋常人,他是老江湖,縱橫江湖二十載,他什麼樣的人物沒見過?秦暮色固然厲害,但他鐵中嶽可不怕。他不怕秦暮色,自有他鐵中嶽害怕的人,這唐玖不知從哪裡殺出來了,“哪裡來的老頭,你是什麼人,還拿着兵器,相對暮色做什麼?老頭,說你呢!別跑!站住!給我站住。”
“哎呦!我的天啊!這女娃娃怎麼來了?”鐵中嶽頭都沒敢回一下,拔腿就跑,改天再來收拾這個妖女。
“站住!站住!前面的老頭站住,不然我不客氣了……”鐵中嶽在前面飛,唐玖在後面追!這宋彥澈娶的什麼媳婦?跟他老孃年輕時候一個德行,潑婦,傻大膽!
鐵中嶽又不好和唐玖動手,一來,宋彥澈還沒有把自己會武功的事情告訴她,二來,這丫頭看起來天生一張大嘴,要是和她打了照面,她在把自己長相模樣形容給宋夫人,說不定自己的身份就瞞不住了。
“哎呦!撞死我了!”半路上殺出個程咬金,好徒弟,果然沒白教他,算他機靈。
他機靈,他這師父可不怎麼機靈,傻啊!還是怎麼着?他不會飛嗎?都飛到房頂上,不從邊上跑了,一個勁的沿着屋檐跑啥?還嫌這府裡不夠亂。還是被唐玖這撒丫子在地上狂追的氣勢給嚇傻了。
嫌棄的推開,跟唐玖撞了個滿懷的不是別人,正是宋彥澈這個神經病,唐玖就納了個悶了,這傢伙是從哪殺出來的。耽誤她抓賊。
“讓開!有賊!”
“哪有賊?”
“有賊!還是個老賊!”
“老賊?!”唐玖這形容詞還真是貼切,宋彥澈心中暗暗嘆道,鐵中嶽這老頭一輩子都鬼鬼祟祟的,收他做徒弟的時候是,如今纏着慄若海收徒的時候也是,現在碰上了唐玖也是,真成了□□越戶的江洋大盜了。
“哎呦~~!我的腿!斷了!斷了!要斷了……”宋彥澈伸腿將自己的小腿塞到了唐玖的腳丫子底下,美其名曰:唐玖踩斷了他的腿!
“我踩斷了你的腿!你還硌着我的腳底板了呢?”看着伏在地上,以一種極其妖嬈的坐姿撇腿坐在地上的宋彥澈,唐玖是氣得一蹦三丈高,氣得她抓心撓肝啊!這貨不是有病吧?她哪裡踩到他了,這是碰瓷啊!活脫脫的碰瓷黨啊!
“你們這是……”後面看似行色匆匆,十分慌忙,實際上漫不經心,像是散步一樣的秦暮色終於趕到了事發現場,面對這場突發事件,秦暮色是哭笑不得,內心不由長嘆一聲,這位宋少爺真是幽默搞笑,耍的一手好活寶啊!
檢查檢查!秦暮色蹲下身來,看着兩眼泛光,淚光點點,蛾眉深蹙的宋彥澈實在是有些忍不住了,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讓她怎麼說啊?
“怎麼樣?他是不是沒事?宋彥澈,你這是碰瓷!這是碰瓷!宋彥澈你碰瓷!”唐玖瞪着雙憤怒的大眼睛,一手掐着腰,一手指着宋彥澈,內心哀嚎了一萬遍,真是流年不利,出門遇奇葩。
其實,她不出門也遇奇葩,今後,她還有很長的日子裡有何這朵奇葩一樣的嬌羞美男子共處一室,相親相愛,一生一世,永不分離。
“我不管,我摔傷了,我要人背!”輕扯額前秀髮,搖曳生姿,微微側頭,一臉嬌嗔無辜,此情此景,秦暮色想吐啊!唐玖想打人啊!丫的真就給他捶瘸了算了。
“來人!給我拿榔頭!越大越好!”
“不準給她!”宋彥澈少爺威風一擺,剛剛圍觀過來的下人們,作鳥獸散!
無語!心酸!秦暮色假裝沒看見,“呵呵呵……嘿嘿嘿……今天天氣不錯!”擡頭望天,欣賞太陽,秦暮色追逐着太陽轉身離去。
“你追什麼太陽,你又不是夸父!”唐玖好無語啊!好想唱你快胡來,我一人承受不來。
“嘿嘿嘿……嘿嘿嘿……”
“嘿嘿嘿……嘿嘿嘿……”
傻樂對傻樂,看樣子宋彥澈是堅持到底了,在地上坐的挺瓷實,挺穩當啊!
“呵呵呵……”傻笑便苦笑,笑着笑着唐玖小臉一拉,背就背吧!反正也不是第一回背這神經病了,石獅子她唐玖都不在話下,更何況這貨!只是這貨今天怎麼這麼沉?自己早飽了啊?唐玖揹着宋彥澈,一步一個坑,真是舉步甚艱難啊!“你是不是早飯吃太多了?”
“沒有!”宋彥澈在人家背上還不老實,立馬做牙疼捂臉無辜狀。心裡卻樂得不行,能不沉嗎?千斤墜也不是鬧着玩的。
“那你是不是穿太多了。”唐玖果然是被壓傻了,怎麼會問出這麼呆萌的問題,這不送上門讓人家調戲嗎?
“要脫嗎?”
“滾!圓潤的滾!”
“滾——不——動——啊!滾——不——動!我的腿斷了啊,腿——斷——了……”
“別晃!再晃打死你!別唱!難聽死了!”爲人媳婦甚艱難,嫁給個神經病就更艱難,唐玖一步三晃,揹着個神經病,晃晃悠悠,栽栽歪歪的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