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慄中天偷盜夜明珠的當夜, 賽金花故意驚動別老爺,以石子打出聲響,又引別老爺到書房看到慄中天偷取夜明珠的一幕。
當夜, 慄中天察覺門外有人前來, 本已經在房中暗處躲好。可螳螂捕蟬, 黃雀在後。慄若海的行蹤在賽金花的故意打擾下還是暴露了, 擅使暗器的賽金花只需要一個石子, 便讓別老爺與慄若海打了個照面。
一偷不成,二偷肯定是偷不到了,打草驚蛇人家還不把夜明珠藏到藏到天邊去, 慄中天情急之下,一不做二不休, 做了一件自己最不恥的事情, 搶了!拿匕首逼問別老爺夜明珠藏於何處, 別老爺一介商賈,不懂武功, 毫無反抗的餘力,被逼問雖不肯說,眼睛卻是忍不住向着藏寶珠的地方瞟去。
慄中天發現夜明珠的所在,打暈了別老爺,搶了就走。他這一走不要緊, 正中了賽金花的奸計。賽金花隨後從暗處出來, 推倒了燭臺, 弄壞了別家所有的門鎖, 使別家藉着大風天, 一把火燒光了別家。
結果是慄若海服了夜明珠磨成的藥粉火了,別家卻慘死一百三十八口, 慄若海的父親慄中天一直以爲是自己走時慌張,一不小心帶到了燭臺,卻沒深想爲何別家除了重傷的奶孃和她抱在懷中的別瀟雪,沒有一個人跑了出來。
在終日的愧疚、鬱郁不安中,慄中天迎來了鐵中嶽的挑戰,鐵中嶽苦練一年半劍術,就連大姨子和姐夫家裡除了慘案都沒有去處理,這讓宋夫人對鐵中嶽失望至極。
那一戰慄中天敗了,故意敗給了鐵中嶽,心甘情願的死在了別人手裡,終是求得一個解脫。臨行前,陪着愛妻愛兒吃了最後一頓飯,在慄若海的記憶裡,許是父親掩飾的很好,又或許是他當時年紀尚小,沒有覺察到,他那頓飯似乎沒有什麼不同。
但那頓飯過後,他的父親就再也沒有回來過,父親死了,母親把他帶到唐家,交給了唐玖的父母,讓他跟着姨母姨丈好好生活,自己有些事情要辦,去去便回。
然而慄若海終是沒有等到他母親回來,等到的只是他母親的一封書信,“若海,母親去了,好好生活,母親會在天上看着你,和你父親一起看着你慢慢長大,如果可以,母親是多麼希望陪你一起長大,可母親做不到了。母親要去找你的母親,母親的玲瓏佩留給你,另一半玲瓏佩你父親弄丟了,但母親相信,這是天意的安排,或許某天,某個少女會帶着玲瓏佩來到你的身邊,與你相會,代替父親母親陪伴着你,直到天荒地老。吾兒若海,望自珍重。母絕筆!”
慄若海現在想起從前種種,竟是如此的機緣巧合,相信他父親、母親那時並不知道玲瓏佩是丟在了別家,如今竟真是玲瓏佩牽引了他與別瀟雪的姻緣,是天意嗎?
此時,慄若海與別瀟雪兩眼含淚,默默的看着對方,別瀟雪的心情更是複雜萬分,原來他不是她的仇人,和他一樣只是個受害者。
“那後來呢!鐵前輩,你還沒有說,那個女人是誰?害慄家、別家難道只是因爲想要幫助前輩奪得天下第一劍的美譽?從剛纔前輩的話聽來,那個女人的目的恐怕不止於此吧?”上官行的問話,顯然是想從鐵中嶽口中聽到賽金花的名字,還有他那個半透明的私生子,這戲還得接着唱啊!
秦暮色看着上官行,微微一笑,這二人一樣的不懷好意,一樣的想把宋家攪得的天下大亂。
“好一個僞君子,上官行,我就知道你不懷好意,不是個東西。你把我兒子拐帶到哪裡去了?”上官行這話音剛落,還未等鐵中嶽開口,門外便飛來一婦人,正所謂是徐娘半老,這位曾經的武林第一美女,果然是名不虛傳,比起現如今的武林第一美女秦暮色那是絲毫不遜色,隨着年紀漸長,反倒更有神韻。
“賽掌門,何出此言,晚輩只是問出大家心中疑惑,晚輩並無半點不敬之意!剛纔鐵前輩,因該稱呼爲宋伯父,宋伯父的話大家也都聽到了,有個蛇蠍女子爲了一己私利害的兩家人家破人亡,時隔多年,更害得兩個小輩在喜宴上反目成仇,此等蛇蠍女子,如此狠毒的心腸,人人得而誅之,豈能不問她姓名?”
上官行的一番話,聽得唐玖十分的不舒服,按理說他這話也沒錯,可就是聽起來覺得哪裡不對?這和她平時所認識的上官大哥有些不一樣,單唐玖又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裡不一樣。
宋彥澈現在什麼都沒空去想,他只知道他孃的情敵來了,宋家要天下大亂了。
“就是我賽金花如何?我賽金花爲了得到宋越不擇手段,先是幫助他得到天下第一劍的美名和地位,把他捧得高高的,然後再把殘忍的真相告訴他。告訴他是怎麼得到那樣的地位和榮譽的,是用多少人命血債換來的。不錯,別家、慄家都是我害得,你們能拿我怎麼樣?宋夫人,你姐姐就是我害死的,我選中她不爲別的,就是因爲她是你姐姐,誰讓她是你姐姐呢!要怪只能怪她命不好。”
“你住口!”宋越已經很對不起他的夫人,他不能允許這個女人在他面前再折辱他的夫人。
“宋越,你又不愛這個女人,何必假惺惺的維護她呢?你若愛她,怎會和我有了朗兒呢?朗兒,衆位見過嗎?哦,對了,小子,你叫宋彥澈?朗兒是你的弟弟,你見過他嗎?他和你長得像極了,一看你們就是親兄弟。”賽金花一出場就將不要臉貫徹到底,說什麼她都認,什麼罪孽都是她的,臨了還不忘了加上一句,“你們能耐我如何?”
“我要給我爹孃報仇!”當一切真相揭開以後,別瀟雪再也忍不住了,提着刀子衝了上去。
“瀟雪,不要!小心!”慄若海阻止晚了,也相救晚了,賽金花何等身手,袖子一揮,別瀟雪便飛出好遠,重重的摔在牆上。就連鐵中嶽都沒來得及阻止。
“賽金花!”鐵中嶽瞪着賽金花,眼睛裡面都要冒火了。
賽金花卻不以爲然,鄙夷不屑一笑:“是這個小賤人不自量力,能留下一條賤命活到現在還不知足,既然她想死,豈有不成全之理?”
“你這個女人,我要殺了你替我爹孃報仇。替瀟雪的父母,別家慘死的一百三十八口報仇,我絕對不會放過你!賽金花受死吧!”慄若海看過別瀟雪的傷勢,重傷卻不至死,也顧不上其他,只把瀟雪交給秦暮色,便借了賓客的劍,拔劍上前。傷了人還說風涼話,他不殺了她誓不爲人。
藍少陵也是看不下去了,亦道:“你這個女人我和你拼了。”
“賽金花,你到今日還無半點悔過之心,今日我們就要替天行道,收拾了你!縱然你是彥朗的母親,我也不能放過你。否則,怎麼對得起我姨母姨丈一家,又怎麼對得起那些無辜枉死的怨魂。”宋彥澈從座椅夾層之下,抽出自己的長劍,原來他早就備下了長劍,以防萬一,這些天他心中隱隱不安,終是出現了這番他不願看見的場景。
還有他的大哥,剛纔那副道貌岸然的嘴臉真讓他失望,他一直說服自己大哥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可惜最終還是他想的那樣。
他的神情,他了然於胸,道貌岸然,不懷好意的樣子,讓宋彥澈徹徹底底的死心了,幕後主使非上官行無疑,縱然他還沒有明着做什麼,但宋彥澈確信無疑,這個大哥早就不是他認識的大哥了,或許,他宋彥澈從未真正的認識過上官行。
都要上了,唐玖也不能閒着啊,此等不要臉的老賤人,人人得而誅之,大夥是齊齊拿着長劍準備砍殺過去,衆賓客是嚇得四竄而去,還看什麼熱鬧啊!再看命都沒了,一會打起來,那賽金花的飛鷹鏢可不是鬧着玩的,逃命去鳥兒!
上官行當然要做個樣子,和衆人一起對付賽金花,雖然他看到宋彥澈眼底的厭惡,也知他這二弟向來聰慧,只是過於優柔寡斷,否則怎會道現在才識破他,又怎會讓事情發展道今天這個地步?好好學着,這可是大哥送給你的第一份禮物,上官行嘴角浮現一絲壞笑,得意的神情被宋彥澈敏銳的捕捉到,裝!繼續裝!仇人在前,他待會再和他算賬。
宋夫人不懂武功,別瀟雪又被打得倒地昏迷,只得後退,由得他們打去,既有宋越這個老東西在,總不至於再傷了其他的孩子,想起這個,宋夫人就生氣,剛纔瀟雪被那個女人打傷,他都救不下來,學功夫有什麼用,關鍵時刻還不是個廢物。
宋夫人哪裡知道,宋越那是中毒了,秦暮色的手腕果然高超,剛纔什麼時候下的毒宋越都不知道,許是剛纔講到往事,心中愧疚,一時不察,中了秦暮色的毒針。
傳聞辣手醫仙秦暮色又一種無色無味、無形無影的毒針,名爲冰髓神針,尋常人中此人完全沒有任何的影響,但若是會武功之人,一旦動武,內息便會紊亂,內力周身遊走,痛苦不敢,直至各個大穴,奇經八脈都被衝亂,八脈盡斷而亡。
宋越此刻面色泛白,強撐身軀,只怕是着了秦暮色的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