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水月城匯聚了所有的大小家族,散修,還有些其他地方的商旅過客,甚至橫水山脈現存的兩大宗門,青蓮宗和花影宗的執事,亦是出現在城中。
天一大亮,許多人便或後或先,扶老攜幼,陸續來到了水月場,挨齊了坐在一起,靜待大比而至。
這裡是水月城全民參與搭建起來,專門用作城中大比的場所,此刻,整個水月場都是人頭涌動,沸沸揚揚。
有資格參加大比的年輕俊傑,個個目露精光,輕鬆自信,躍躍欲試。
不用上場比斗的人們,則是成爲熱情的觀衆,有人還設了堂口,上面記載着每位參加大比之人的詳細資料,用作大比當中的輸贏打賭。
不少人已在看好的年輕強者身上下了賭注,期盼着大發一筆橫財。
對於這些,劉宇並不知曉,他以前只會酒食遊戲,閒來惹事生非,從未去看過什麼城中大比,只是在別人的口中偶爾聽說過。
是以,他像往常一樣,樂不思蜀地琢磨逆經功法,淡淡然等待着大比的開始。
“老大!我們來了,聽說你報名參加了大比?不愧是我們的龍頭,不怕赴死,不畏強權....我們來和你一起過去!”胖死你那公牛般的吼聲響起,氣喘吁吁地出現在劉宇的面前,身後毫無意外地跟着我最胖。
後者也是氣喘如牛,呼呼地道:“老大且寬心挨着,我們已將所有家當都買了你輸,待大比結束之後,自有你的一份,你也不算白白捱打......”
“有人設了賭局?連我的比鬥也拿上去做賭了?”劉宇笑問道。
我最胖點點頭,大手啪地一拍,扯着嗓子嚎道:“老大真乃善人!誰又曾想到,我們老大胸懷這般寬廣?寧願折了自我,以成千秋未有一場盛會!”
劉宇道:“怎的?”
我最胖繼續道:“知道麼?以你現下之名氣,已然蓋過了極樂樓的花魁,大家一看你的大名,再一看詳細資料的記載,確認是你本人之後,一個個都激動萬分,情不自禁的相互擁抱,直嚷老大是財神!是散財童子!是好人!是大大的好人!紛紛卯足了勁買你輸,人人都恨自己平時沒多存留一點的金幣,雖然賠率低,但經不住保穩啊!有金幣撿誰不要?嘿嘿,我們兩個也......”
“哦?我現在的賠率是多少?”劉宇來了興趣。
我最胖搓着手,有點不好意思地道:“咳,老大你目前的賠率是,一賠二十。”
劉宇笑道:“趁現在大比尚未開始,你們倆趕緊去將賭資撤了,或者調過來買我贏,雖說退賭會扣掉些許金幣,但至少還能給你們留了一些,難不成,你們就不怕我藏拙?”
“哈哈,老大你是什麼人,我們還不清楚?連上牀玩花樣,你都是被女人抱上去的,‘軟腳蝦’之名可是白叫的?還藏拙?嘿嘿。”胖死你來了興致,擠眉弄眼:“老大你自己也可以買自己輸的,輸了人贏了金幣,也算是有所補償了,對不對?回頭你就拿這些贏來的金幣,找幾個如花似玉的姑娘,暖暖身子,嘿嘿嘿......”
“看來,我還真是深入人心啊,想必當年我消失後,也是引起一番轟動吧?”劉宇道。
“那絕對的!當時水月城裡的人們,莫不歡欣鼓舞,奔淚相告!”胖死你回想着當時的情景,感概唏噓:“家家戶戶燉豬腳,宰妖獸,連方大麻子那個死瘸子都激動得一蹦三尺高,放鞭炮慶祝!所有的酒家客棧,都免費吃住一天,有些青樓姑娘都免費接客,就連城門口都被有心人士掛上了布匹橫條,上面題曰:‘恭送禍害天尊一去不返!’最離譜的,莫過於一位署名爲無名氏的狂人,竟在布匹橫條上,專爲你補寫了幾句詩詞,那詩詞寫的絕對是直抒胸臆,慷慨悲壯,遒勁有力,尤其是尾聯,端的斬釘截鐵,讀之讓人熱血沸騰,我記得是這麼寫的:‘濁酒不消水月憂,救時應仗出羣才,拼將熱血與腐骨,終把乾坤力挽回!’當時好多人看了都熱淚盈眶.....”
劉宇手揉太陽穴,看着這兩個極品,連忙制止:“且住!且住!我知道了,不過,現在我命令你們,去將賭注全部撤了,不得在我的身上打賭,否則我扒光了你們的衣服,然後再把你們吊在城門口三日三夜,趕緊去辦,我數三下還不滾的話,後果自負!”
兩人一激靈,心中疑惑,我最胖試着問:“老大你怎地發那麼大火?咳,我們只留一半賭注行不行?”
劉宇無視,舉起一根手指,嘴裡冷冷地蹦出一個字:“一。”
這下兩人嚇了一跳,想到要被劉宇扒光衣服,吊在城門口三日三夜,就打了個寒顫,頓時轟隆隆地跑開了,心不甘情不願地去堂口退賭。
不多時,族長劉含親自前來,領着劉宇還有他的父母,外加小環,前去後花園與其他劉家之人匯合,之後便率衆向着水月場趕去。
半個時辰之後,劉家一行人便是到了水月場。
劉含稍觀周圍一眼,率衆走向劉家所在的位置。
此時,其他三大家族的人也都到了,各自聚集在一起,或坐或站,有些不同家族的人,還彼此走近了話些閒事,有說有笑。
劉宇哪曾想過年比會是這麼一個人山人海的情況?略吃一驚,不過很快便恢復了淡然,隨爹孃隱沒在劉家的人羣當中,身邊跟着小環。
他自儲物袋裡拿出九萬金幣,這是他目前的所有家當,輕聲道:“爹,娘,我這裡有九萬金幣,您們去堂口下賭注,買我贏,我自己去買的話,怕有些不方便。”
劉好一愣,旋即反應過來:“嘖嘖,我差點忘了還有這種好事,不要白不要,哈,他娘,咱們走吧,今天該着我們發發橫財了。”
說完也不等琴舒琳發話,便是拉着她匆匆忙忙地走了。
他可是很清楚自己的兒子,戰力有多麼變態,去買兒子贏,那等於白撿金幣,而且還是白撿數目驚人的金幣!
其他劉家之人,聽到劉宇父子的對話,亦是反應過來,上至族長,下至族中五六歲的小孩,全都興奮異常,紛紛拿出數量不等的金幣,或親自去下注,或差人幫忙下注,皆是買劉宇贏。
這一通忙裡忙外的,讓其他家族之人看見後直嘀咕:“劉家之人在做什麼?怎地一個個匆匆忙忙的?還臉帶興奮的笑容,莫不是劉家最近有甚喜事?......”
劉宇雖是混在族羣當中,毫不起眼,可小環顯眼,這丫頭自小在劉家長大,平時幾乎不在外面走動,這一出來,容色美得有些過份,很難讓人不注意。
於是,順着觀美,有些人很快便發現了劉宇,畢竟人的名,樹的影,劉宇以前的形象,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讓人忘記的。
當下便有人譏笑:“沒想到,鼎鼎大名的人渣敗類,宇少爺,也會出現在這裡!真是人無恥則心寬,臉皮厚則無敵啊!呵呵。”
“是啊,真是歪怪禍千年,這等敗類,怎就沒死在外面?真是上天不公!”
“哼!能僥倖活下來,卻不安安分分的躲在家裡,可不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人羣的罵聲,由幾人變成幾十,幾百,不多時便是滾滾敗名,滾滾傳,許多人都望着他,一臉的厭惡與嘲諷。
甚至有些人替劉家不值,若不是這個人渣敗類捅了簍子,劉家又豈會變成現下這般境地?他們都不明白,爲何這個廢物還要回來?以爲大家會原諒他嗎?有可能嗎?
唐家的人羣中,辱罵劉宇的,亦是大有人在。
有些唐家的青年俊傑,更是視劉宇爲仇敵,無外,皆因當年劉宇和唐玉兒的婚約,斷了他們追美的夢想。
這一次唐玉兒從楚風門回來,又多了幾分成熟,更是美得驚心動魄,站在唐家的人羣中,頓時引來諸多貪戀的目光。
可是此刻,唐玉兒卻沉默寡言,獨獨望着劉宇發呆,神情苦澀。
周圍之人見狀,以爲唐玉兒心軟同情劉宇,便有着幾個青年俊傑走過來,好心勸道:“劉宇不過是水月城的敗類,禍害而已,值得你去同情麼?”
“是啊,你與他早已恩斷義絕,像他這樣的人,就如地上的螞蟻,被人踩死了也便算了,沒什麼值得同情的,你又何必多看他一眼?”
“聽說他竟也參加了這次的大比,倘若讓我在比鬥中碰到他,絕不留活口!雖然大比中有規定,不準傷人性命,可是一時失手,打死人的例子,又不是沒發生過,保不齊我也會一時失手的.....”
“劉宇麼,就算他萬幸在比鬥中不死又如何?還不是廢物一個?諸位還是好好準備年關大比罷,和一個人渣敗類動氣,豈不白白爲難自己?不值啊。”
“做人做到這種地步,衆叛親離,孤家寡人,真是可悲!”
“恩,虧他還敢出現在這裡!難道他不覺得自卑嗎?”
“呵呵,自卑可不是給這種人留的,他的臉皮早在多年前就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