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柳靖陽心中因爲想到自己又憑白無辜的被武林各大幫派和宋軍將領給誤會了一回,心情也有些抑鬱,雖然也偶爾說上幾句話,但言語亦是少得可憐。如此往前行了幾日,衆人便已來到了金國的腹地之中,這一日午後,衆人正在繼續往前趕路,忽然之間,卻隱隱聽得右前方傳來了一陣喊殺之聲,似乎有人在右前方進行交戰。
衆人聽到這聲音後,都是十分的吃驚,楊子升道:“這裡已經是金國的腹地了,怎麼竟然還有人在進行交戰,難道是金兵在剿滅盜匪嗎。”柳靖陽道:“盜匪向來都只會出沒在山林湖泊之中,這裡方圓數十里地勢開闊,既無高山,又無湖海,哪裡來的什麼土匪。”楊子升道:“若不是金兵在剿滅土匪,那前方的喊殺聲又是什麼,難道是金兵在有意進行操演嗎。”趙恩銘道:“很有這個可能,如今金人的新皇帝雖然才即位不久,但卻已然坐穩了帝位,之前他又故意派出那個李石來誣陷咱們教主,擺明了就是想要撕毀與教主先前訂下的和平協議,然後再名正言順的調動大軍侵犯我們大宋,他在這裡秘密訓練軍隊,相比便是在爲今後的大舉伐宋進行準備。”
柳靖陽聽趙恩銘說了這話,想起當初完顏烏祿曾在長白上裡秘密訓練軍隊之事,心頭登時一稟,說道:“完顏烏祿這人做事一向喜歡未雨綢繆,說不定前方當真就是他的軍隊在進行操演。”楊子升道:“這個完顏烏祿好生無恥,不講信義也就罷了,居然還如此這般狼子野心,此次既然讓我們給撞上了,說不得怎麼也須得去破壞一下才行。”柳靖陽道:“如何個破壞法。”楊子升搖了下頭,說道:“現在還沒有想到,等我過去看清楚了再想辦法也不遲。”話還沒有說完,人便已經往右前方奔了過去。柳靖陽等人見楊子升奔過去了,當即也邁開步子跟在了他的身後。
然而當幾人快步奔到近前之後,卻發現前方並非是金兵再進行操演,而是兩隊人馬在真實的進行廝殺。其中一隊人馬衣着穿戴整齊,鎧甲明豔亮麗,一眼就能認出來是金兵,另外一隊人馬身上穿戴的服飾卻是十分的雜亂,看樣子似乎不是一隻正規的軍隊,可也並不像一般的盜匪。不過這一隊人馬衣着穿戴雖然極是雜亂,但戰鬥力卻一點也不弱於金軍,在與金兵的交戰中,非但沒有落到下風,竟還漸漸的佔居了有利之勢。柳靖陽等人站在一側瞧了一會,心中都很是納罕,均不知道那一隊人馬究竟是些什麼人。兩隊人馬又廝殺了一陣,金軍開始抵擋不住,紛紛往後進行退卻,那一隊人馬則趁勢發起了猛攻,不過片刻之間,金軍便死傷無數。
楊子升見金軍敗退,心頭甚喜,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說道:“這一隊人馬還真是厲害,竟然能夠將不可一世的金軍給打敗,當真讓人好生敬佩。”然而這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卻突聽得金兵後方忽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擂鼓之聲,鼓聲未歇,喊殺聲跟着又起,成千上萬的金兵一下從左右後三個方向一起涌了出來,大有要包圍那一隊人馬之勢。柳靖陽等人均沒有想到事情會突然發生這麼大的變化,都是吃驚不已,楊子升則不禁搖起了頭來,說道:“辣塊媽媽的,沒有想到金兵居然還留有後招,看來這一隊人馬怕是要全軍覆沒了。”正在說話之際,卻聽得在那一隊人馬的後方,竟也傳來了擂鼓之聲,楊子升立時咦的叫了一下,說道:“難道這一隊人馬竟也留有後招不成。”
話音還未落下,就見後方塵土飛揚,兩彪人馬同時從左右兩個方向殺將了出來,右面的基本都是步兵,左面的則基本都是騎兵,從數量上看,雖然略少於金兵,但人數也在萬人之上。楊子升見狀,登時又興奮了起來,說道:“這下可有好戲看了,這次雙方投入的兵力比剛纔可多了好幾倍,如此大規模的交戰,我楊某人還從未瞧見過呢。”說了這話,忽然間卻發覺柳靖陽低垂着頭,似乎在思索着什麼,於是問道:“教主,你怎麼了,這麼好看的熱鬧,你怎麼竟然一點興趣都沒有。”柳靖陽道:“我不是沒有興趣,我只是有些懷疑與金兵交戰的這一隊人馬裡或許有我認識的人而已。”楊子升聽柳靖陽說了這話,立時吃了一驚,問道:“教主,難道你已經認出來這一隊人馬是什麼人了嗎。”
柳靖陽道:“現在我還不敢斷定,不過能一次調動上萬人馬的,在金國內部除了金兵之外,應該就只有契丹人了。”契丹二字一出口,趙恩銘等人同時都是大驚了一跳,楊子升道:“這一隊人馬當真會是契丹人嗎,契丹人又怎麼會在這裡和金人打仗。”柳靖陽道:“契丹人建立的大遼國雖然被金人給推翻了,但他們卻並沒有完全臣服於金人,這些年來,還是時常會與金人開戰的。”楊子升道:“契丹人以前建立的大遼國可也沒有少欺負過我們宋人,他們與金人都不是什麼好人,能夠像今天這樣自相殘殺那是最好了,我們就站在這裡好好的瞧上一場熱鬧便是。” 柳靖陽卻搖了搖頭,說道:“那可不行,如果這一隊人馬當真就是契丹人的話,那咱們可就不能只站在這裡看熱鬧了,必須得出手幫助他們。”
楊子升聽柳靖陽說了這話,立時就愣了一下,說道:“教主,這又是爲何。”柳靖陽道:“難道你們都已經忘記了之前我曾與契丹族的長老耶律承之間有過聯手抗擊金人的協議嗎。”楊子升道:“這件事情我們並沒有忘記,不過教主你與耶律承之間的協議要對付的乃是完顏亮,如今完顏亮已然不在了,那這個協議自然也就不復存在了。”柳靖陽道:“話雖如此說,不過耶律承在完顏亮大舉進攻宋朝的時候畢竟幫助過我們,今日他們有難,我豈可就此袖手旁觀。”楊子升知道柳靖陽心意已決,自己再要勸說也是無用,只好搖了搖頭,說道:“教主,就算你不打算袖手旁觀,但僅僅憑藉我們這幾人的力量,也是根本無法跟面前的這些金兵抗衡的。再說了,如今這隊人馬是不是契丹人都還沒有確定呢,而且雙方交戰正酣,金兵未必就能取勝。”
柳靖陽道:“那我們就暫且看看情勢的發展好了,不過一旦到了必須我們出手的時候,便須得立即上去相助。”楊子升恩了一聲,說道:“好吧,你是教主,一切都聽你的好了。”說了這話,卻又嘆了一口氣,放低了聲音說道:“你這人啊,什麼地方都好,就是有的時候,這心腸顯得也太過仁慈了。”柳靖陽微微笑了一笑,卻並不再搭話,目光全神貫注的都聚集在了前方的戰場之上。但見幾波人馬全部都衝將上來混戰在了一處,金兵在數量上雖然略佔優勢,可戰鬥力似乎卻要相對弱一些,因此從場面上看,雙方似乎旗鼓相當,一時難以分出勝敗。如此相持了一陣,那隊人馬越戰越勇,金兵傷亡的士卒不斷增加,數量上優勢很快便沒有了,逐漸的又處在了下風。
楊子升道:“這一隊人馬還真是了不起,以少對多,居然還能佔居上風,看來這次根本不用咱們出手,他們自己便能打敗金兵的。”果然,又持續戰鬥了一陣之後,金兵便已露出了潰敗之勢,大隊人馬開始緩緩的向後退卻,柳靖陽這時也認定金兵就要敗了,目光便漸漸從戰場上移了出來。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金兵後方隊伍中卻突然又衝出了一隊人馬來,這一隊人馬並未穿着金兵的服飾,數量也不是很多,可行動的速度卻快得驚人,纔不過眨眼的工夫,就已然衝到了陣前。而且這一隊人馬身手還極是矯捷,投入戰鬥之後,很快就將另一隊人馬中衝在最前面的人馬給打退了回去。那些本已開始往後退卻金兵立時就穩住了陣腳,不僅不再往後退卻了,竟又隨着那一隊人馬往前攻了上去,如此一來,戰場的形勢登時逆轉,對金兵反倒越來越有利了。
柳靖陽等人完全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局面,一時都看得有些傻眼,楊子升道:“這一隊人馬究竟是些什麼人,似乎個個都會武功似的,不像是一般的金兵啊。”趙恩銘道:“瞧這些人的身手,武功根基還相當的不弱,倒有些像是天玄門的人馬。”柳靖陽道:“不可能啊,天玄門是與完顏烏祿作對的,怎麼可能幫助金軍呢。”趙恩銘道:“天玄門之前的確是與完顏烏祿作對的,但如今完顏烏祿的帝位已然穩固,天玄門爲了能夠在金國繼續存活下去,也不是沒有投降完顏烏祿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