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泰見他口吐鮮血,搖了搖頭,說道:“都叫你坐下來調理氣息了,你小子偏生就是不聽。”說完這話,轉身就往山洞裡面走去。柳靖陽自修煉成石像上的經脈運行之法後,經歷過多次危險,也曾被人打得個半死,不過卻從來沒有被打到吐血這般嚴重。這個時候他本該不再行繼續逞強了纔是,然而心中的怒氣卻實在難消,也顧不得身體是否受傷了,踏步就將石泰給攔了下來,說道:“我還沒有被你打死呢,前輩怎能現在就離開。”石泰眉頭微微一皺,說道:“臭小子,你休要逞強,你已被我連續打中了好幾掌,若是再捱上我幾掌的話,可就是必死無疑了。”
柳靖陽道:“那可未必,我這人命大得很,可並沒有那麼容易就被你給打死的。”石泰道:“好,既然是你自己想要找死,那老道今日便成全了你。”說完這話,果真又舉掌拍了過來。柳靖陽連續捱了石泰多掌,雙腿早已發軟,這時根本就無法支撐得住,石泰只用了一掌就將他身體給擊飛了出去。然而柳靖陽倒地之後,卻就是不肯罷休,均是很快的就重新站起。如此連續又捱了好幾掌,柳靖陽喉嚨再次感到有些發癢,又一口鮮血狂噴了出來,身體終於到了極限,躺在地上再也爬將不起。
石泰見他終於起不來了,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便也沒有再行對他出手,只是說道:“小娃娃,普天之下能夠挨我這麼多掌而不死的的人,可還沒有幾個,老道今日就看在你年紀太輕的份上不與你計較,你趕緊調理好自己的內息吧,否則一旦遲了,就算不死,也必然會身受重傷不可。”柳靖陽呸了一聲,說道:“少在這裡假惺惺的裝好人,你若心中真存好心,就不會如此折磨於我了。”石泰道:“老道就算是要折磨於你,那也並沒有想要你小子性命的打算,是你自己硬是要逞強的,這可怪不得老道。”
柳靖陽聽他說了這話,倒也覺得自己方纔的確是有些逞強了,因此便沒有繼續出言反駁。這個時候,他全身不但沒有一絲力氣,體內氣息也雜亂不堪,就連喘氣都有些困難,於是只好盤坐起來,按照石像上的經絡運行之法,將體內氣息逐漸歸聚。石泰見他開始盤膝運氣,卻又冷笑了一聲,說道:“這就對了,還是保住小命要緊。”說了這話,自己竟也盤坐在地上運起氣來。片刻之後,柳靖陽體內氣息已基本順暢,於是一下又站了起來,發現石泰卻仍然還在調理氣息,便開口說道:“怎麼,晚輩捱了你這麼多掌都沒有事情,前輩你自己反倒是有些支撐不住了。”
石泰沒有想到他竟然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回覆內力,神色很是吃驚,問道:“小子,你已經被我打得吐血兩次了,怎麼還能這麼快就回復內力,你學的到底是什麼功夫。”柳靖陽道:“我不是都已經告訴過你了嗎,這門功夫的名字涉及到一個大秘密,我可是不能告訴你的。”石泰聽他說了這話,又卻再次發出了冷笑之聲,說道:“好,你不告訴我,那我今天就打到你肯告訴我了爲止。”話音未落,身體一下躍起,又是一掌拍了過來。柳靖陽見他這掌速度極快,力道定然大得驚人,只怕已然使出了全力,心道:“我如今雖已調順了內息,但由於方纔內力消耗過多,若是現在再捱了他這一掌,只怕當真就要一命嗚呼了。”
他本是不怕死的,但就在這一剎那間,卻忽然想道:“自己若是因此就送了性命,那也實在是死得太冤枉了一點,更何況這個時候鍾雲綺還在山樑下面等候着自己,若是自己三日之內不能平安下去的話,那她便會頭撞石樑而死,我就算是爲了鍾姑娘,也須得保住了自己的性命。”想到這裡,心中忽然間卻燃起了十分強烈的求生的慾望,眼見自己已然無法躲閃,也不及思索,揮出一掌就徑直朝石泰的手掌迎了上去。但聽得砰的一聲大響,兩人雙掌交在一處,柳靖陽身體非但沒有被石泰給擊飛了出去,竟還在搖晃數下之後,給硬生生的站穩了下來。
這一下變化完全出乎柳靖陽的預料,頓時就呆立在了地上。而石泰在拍出了這一掌之後,臉色也是說不出的驚訝,待得低頭往自己手掌上一看,卻又突然發出了咦的一聲,叫道:“火雲神掌,你剛纔用的是火雲神掌。”柳靖陽聽他一下說出了火雲神掌四個字,心中不禁一震,暗道:“難道我剛纔慌亂之間打出的那一掌,竟然已使用上了方臘刻在石壁上的武功麼,可在這之前,我卻是連半招也打不出來的啊。”正自感到十分的不解,忽然間喉嚨卻又是一甜,第三口鮮血竟又吐了出來。石泰見他吐出了第三口血,臉上突然露出了喜色,說道:“好小子,果然不是一般人物,雖然是在誤打誤撞之下,但我這金丹大法,卻竟然算是被你給練成了。”
柳靖陽聽他說自己已經練成了金丹大法,只道是聽錯了,說道:“前輩,你說我練成了什麼大法。”石泰一字一字的道:“我說你已經練成了我的獨門絕學金丹大法。”柳靖陽用鼻子嗤了一聲,說道:“前輩,你開什麼玩笑,你差一點就把我給打死了,卻說我已經學會了你的金丹大法,你就是要拿我尋開心,也不用說這樣的瞎話吧。”石泰道:“我已是一把年紀的人了,有那閒工夫拿你尋開心麼,你若不信,現在就可以運氣試試,看與先前可有不同。”
柳靖陽見他說話的樣子似乎並非是在與自己開玩笑,於是便試着調理了一下內息,一調理之下,竟果然發覺內力運行與先前已有了明顯的不同,特別是內息竟然已能很輕易的就匯聚到手掌之上。這一下他當真是大喜過望,對已經學會金丹大法之事再無懷疑,俯身就超朝着石泰跪拜了下去,說道:“多謝老前輩傳授我金丹大法,晚輩如今雖是無以回報,但若他日老前輩但有吩咐的話,晚輩定當前來供你驅使。”石泰卻擺了擺手,說道:“你能學會我的金丹大法,乃是你個人的機緣,並非是老道有意要傳授於你,因此這供我驅使的話,今後就不要再提了。”說了這話,卻又輕輕的嘆息了一聲,續道:“也不知道我今日的這個決定究竟是對還是錯,如果錯了,只怕對整個武林來說,那或許就是一場災難了。”
柳靖陽聽他這話的意思,竟是有些擔心自己學會金丹大法後會爲禍武林,趕緊說道:“前輩不必擔心,晚輩絕非是什麼惡人,我可以在你面前對天發誓,今生絕對不會用你傳授給我的金丹大法去傷害旁人的。”石泰道:“學了武功,哪有不傷害旁人的,你只要不用金丹大法傷害無辜也就是了。”柳靖陽恩了一聲,說道:“晚輩一定牢記老前輩的教誨。”石泰點了點頭,忽然間身體卻突然一晃,險些摔倒在了地上。柳靖陽慌忙將他扶住,問道:“老前輩,你這是怎麼了。”便在此時,卻聽得哇的一聲響,石泰口中竟然也吐出了一口血來,柳靖陽登時大驚,問道:“老前輩,難道你也受傷了麼。”石泰道:“我不是受傷,而是中毒了。”
柳靖陽聽他說了這話,仔細看了一眼他所吐出的鮮血,果然見顏色明顯發黑,與自己剛纔吐出的色彩大異,於是問道:“老前輩,你怎麼會無緣無故的中毒了呢。”石泰用手指了指洞口,說道:“我這毒都是守在洞口外面的那玉真四子所下的。”柳靖陽啊的叫了一聲,心道:“那洞外的幾個道士處心積慮的想要暗算於你,也難怪你會中了他們的毒。”於是說道:“老前輩,你所中的毒可以解麼。”石泰道:“解是可以解,不過解藥都在玉真四子手中,若要拿到解藥,就必須答應他們的條件才行。”柳靖陽問道:“他們要前輩答應什麼條件。”
石泰卻搖了下頭,並不回答他,說道:“此事稍後再說,我現在有幾個問題須得先問問你。”柳靖陽道:“老前輩有什麼問題,但問無妨。”石泰道:“你剛纔用的火雲神掌是從哪裡學來的。”柳靖陽雖然不想輕易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但到了這個時候,卻不再願再欺瞞石泰了,於是說道:“不瞞老前輩,晚輩所學的火雲神掌乃是明教前教主方臘,在海外孤島上的石壁上留下的,不過晚輩至今還並未練成,方纔只是機緣巧合胡亂的打出了一掌而已。”石泰神色好生驚訝,說道:“方臘已經被朝廷處死三十多年了,他什麼時候竟然到海外孤島上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