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傑打探消息的效率並不高,但是他吸取了教訓,消息更精細,更準確。禁衛軍裡的幾個年輕的低級軍官和俊傑已經到了稱兄道弟的階段,透過他們的和外軍裡關係交好的軍官這條線索,俊傑成功的佈置下了在外軍的情報網。
通過一段時間的交往以及大把金錢的砸下,這個情報網運轉的相當流暢;俊傑小心翼翼,旁敲側擊的摸清了外軍中的一些情報。
外軍共有三軍,領軍、護軍、遊擊。領軍駐紮在京西要塞石頭城;護軍駐紮在京北玄武湖及帝陵一帶,遊擊軍駐紮在東北鐘山及燕雀湖一帶;三營互爲犄角,拱衛着京師健康的三個方向。
最爲重要的便是領軍和護軍二軍的位置,是前線通往京師的咽喉要地,若前燕和前秦入侵直指京師,必要經過這兩處要塞。
領軍和護軍統領分別叫李國元和黃子林,這兩人韓暮均在內部見面會上有過一面之緣。李國元給韓暮的感覺是面帶微笑一團和氣,相當的親切。不像帶兵的統領,倒像是個團團大富翁。而黃子林則傲氣外露,神情倨傲,眼高於頂。
這兩人都與桓溫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也曾經在桓溫手下做過參軍司馬,後來累官入京,被授了京城禁衛軍帶兵的要害之職。
另一名遊擊軍的統領則是輔政大臣司馬昱的侄子司馬榮,此人是皇家子弟,倒向桓溫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此人自以爲是,從不把總統領張玄看在眼裡,張玄的命令也從來陽奉陰違。
這次夏推的另外兩名上品一級,一個叫陳道海,一個叫瞿鬆,被分別安插在李國元和黃子林手下做參軍。
韓暮聽了俊傑的彙報,思索一番,將目標鎖定在陳瞿二人身上,便道:“這兩人的行蹤可摸清楚了?”
俊傑得意道:“我就估計二哥要拿這兩人開刀,他們兩人都肩負着軍中餉銀和補給的領用發放之責;每月的月底三十號都會帶領人員到城裡去戶部領取這些物資,戶部手續繁雜,一般他們都要在城裡呆上一夜,那二人在建康城無門無戶,應該只會去一些風月場所,不可能傻傻的呆在兵驛裡熬夜。那時候應該是下手的好機會。”
韓暮讚許道:“分析的很對,小杰大有長進。”
俊傑扭捏道:“跟在二哥後面,怎麼也得要長進了,不然幫不上二哥了。”
韓暮拍拍他的肩膀道:“好兄弟,什麼都不用說了,摸清他們當晚的落腳點,你就完成任務了。”
俊傑急道:“怎麼行動沒我麼?二哥去接夫人和嫂子們,你自己單獨行動?”
韓暮笑道:“你負責接應,這次的事需要隱秘進行,不適宜人多,再說我還有秘密武器呢。”說完朝院外花園裡正輕移蓮步漫步賞花的蘇紅菱努了下嘴。
兩人對望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蘇紅菱的心情很好,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依託終身的人,而且對自己關懷備至;當然這不包括在牀上,幾天來每晚被韓暮折騰的死去活來,以她練武的體質都大呼吃不消,常常告饒。
最惱人的是,他的花樣翻新,一會前,一會後,一會站着,一會又坐着,弄的自己應接不暇,疲於應對;偏偏那些花樣又新鮮刺激,自己又是怕又是想。
爲了報復他,每每和他切磋武技的時候,蘇紅菱的手下特意放的狠些,打得韓暮哇哇亂叫;但是蘇紅菱也吃驚於他的進步神速,韓郎是個怪人,武技上一點就透,吃過一次虧後,第二次你休想讓他上當。
韓暮跟她說,他有好幾位未過門的妻子,蘇紅菱毫不在意。自己害的他家破人亡,又背井離鄉,這輩子就是要跟着他做牛做馬來還債,怎會計較這些?再說,他的那方面自己一個人實在是吃不消,需要大家的幫忙才能應付的了。
此次韓暮告訴他要刺殺兩個桓溫的走狗,蘇紅菱毅然的主動請纓;這不僅是幫韓郎,也是幫自己全家復仇的第一步。
二十九日下午,韓暮將消息傳到謝府,謝安關照小心從事,韓暮應了,有順便去看看謝玄的傷勢,早先曾派人來問候過幾次,知道謝玄的傷恢復的很快,但韓暮看見謝玄是還是被嚇了一跳;這小子都在院子裡練功了;雖然只是簡單的胳膊和腿部肌肉的拉伸負重,但是這樣的恢復速度,韓暮還是咂舌。
還謝玄閒聊幾句,囑咐他慢慢來,不能着急後,韓暮鑽進了謝道韞的小樓。
步入二樓的閨房,門口侍立的一個小婢正欲張口通報;韓暮忙上前捂住她的嘴,在她耳邊叫她不要出聲,那小婢被捂住小嘴,羞的滿臉通紅,兩隻大眼骨碌骨碌的亂動表示同意。韓暮這才放過他;
謝道韞背對着門口,正在一方白箋上練字;陽光從花窗外灑進來,給她美好的身影鍍上了一層金光,宛若神話中的神女。
韓暮心情激動,躡手躡腳的上前一把摟住那嬌美纖弱的身軀;謝道韞一驚,正待呼叫,韓暮大口一張,堵住了那張鮮紅的小嘴。謝道韞驚恐的大眼張大,待看清是韓暮時,手一鬆,手中的狼毫摔落紙上,灑出點點墨梅。小手攀上韓暮的脖頸,雙目閉起,沉醉入無盡的溫柔之海。
二人纏綿良久,方纔喘着氣分開,謝道韞臉上嬌紅,輕捶着韓暮的胸膛道:“這麼久不來,當我不知道你府中藏了個美女麼?”
韓暮大驚,這等事她也知道,定是那晚自己救走蘇紅菱的事有人告訴了她;當下在她脣上輕琢一口,將蘇紅菱的悲慘往事慢慢說給謝道韞聽。謝道韞聽完,臉色嚴肅,嘆道:“想不到蘇妹妹身世如此淒涼,韓暮啊,你可不要欺負人家。”
韓暮奇道:“她武功那麼好,欺負我還差不多。”
謝道韞白他一眼,推開他的懷抱,嬌聲呼喚門口小婢上茶。韓暮追着她的身影問:“怎麼道韞姐姐好像並不關心韓暮有多少女人呢?”
謝道韞轉身定定的望着韓暮,將韓暮看的手足無措。嘆了口氣道:“韓暮,若我要你放棄所有的女人,只和我在一起,你願意麼?”
韓暮看她表情悽清,心裡一軟,差點就衝口而出‘願意’二字。但是這兩個字怎麼能說出口。只得默不作聲。
謝道韞道:“我知道你絕不會這樣做,所以,你問我是否嫉妒,我的回答是肯定的,任何一個正常的女子,都不想自己的愛人與人分享;即便是現今三妻四妾比比皆是,也是會有如此想法。”
韓暮繼續沉默。
謝道韞又平靜的道:“你可知我二叔他便只有嬸母一位妻子,憑他的才學、名聲、地位、和財富,他想娶多少不行?但是他遵循着對嬸母的承諾,就是不願納妾,這一點,韓暮你能做到麼?”
韓暮羞愧欲死,一顆心漸漸的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