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還在淅淅瀝瀝的落個不停,滴滴答答拍着歡樂的節奏,令顏玉心裡很是舒坦。她走到窗前推開窗戶,立即有雨吹到她臉上,冰涼舒爽的感覺從心底升起。
上一世,她雖不最厭煩這等溼漉漉的天氣,卻也不大喜歡雨天,雨天不僅給人感覺潮溼、陰沉、氣悶,走起路來還滑腳,出個門又得舉個傘,好不痛快!
可想到苗氏瞅她裙角那副滿意的模樣時,還是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就是在狂風暴雨中,她也能把自己照顧得比旁人好,何況這點小風小雨!她這一身雨天出門不溼裙角的功夫,在這點小風小雨中完全發揮到了極致。
這功夫自然是上一世從教養婆子那裡學來的,如今想想都能書寫一部血淚史,天知道那些日子她是怎麼熬過來的,惹教養婆子一走,她遇着雨天心裡都發寒。
眼下的她卻最爲喜歡雨天,特別是這個季節的雨。冬季的雨撇去不提,冬季的陰雨天任然不討她的喜。
話說老太爺一到旱季,一雙眉就跟打結了一般,從前她不懂,老太爺也從不跟她提及一二。
手伸出窗外:今年的及時雨,能博您一笑罷!
眼下她覺得雨討喜,並不僅僅是因爲老太爺,還因爲那些乾旱的田地。
她記得很小的時候,老太爺曾帶她到過一佃戶家落過腳。
午飯時,那戶主向他婆娘抱怨,老天不開眼,讓他那婆娘上街買幾文錢的香火,說是過幾日趕廟會,求龍王爺開個臉。
她雖沒親眼看過乾旱的田地,卻也聽老太爺提過:乾旱的田地光人工澆灌,根本不是個頭,需老天爺開臉纔是正經!可想而知,那些靠田地生存的人,多盼着風調雨順一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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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恍牛?邢付19潘?娜菇強矗?幌刖拐嬡繆沼袼?狄壞愣濟皇?牛?囪?印??壞斡甑愣濟喚Φ?她仔細睜大眼睛,蹲下身子,手在她的裙角上翻來覆去,又是捏又是揉的——真找不着一點打溼過的痕跡。
天元朝的夏季的氣候最爲乾旱,可入冬以後,雨水還是十成十的足!比如去年入冬時節,她家小姐每每一出門,如遇上陰雨天,那衣裳都十成套成套的換洗,爲此還時常惹到風寒……惹得她被老太爺責罰。
呃……她被責罰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家小姐是如何做到在雨中行走衣裙不溼的?要知道,她爲了不讓裙角沾了雨水,可是卯足了勁,一到陰雨天就練習練習,一來節省時間,二來自個也舒服不是!可練了這麼些年,依然沒什麼成就不提。
擡頭怔怔的看着顏玉一臉如花的笑靨,喃喃道:“您真的沒有趁着奴婢不在意,偷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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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顏玉不論是去千溜院,還是回?q汀院,除去木屐無法避免的溼了外,她腳上穿的襪子都一點沒沾到雨水,就連跟在她身後的左??嘰砹瞬階櫻?晁??Φ餃菇鞘保?急凰??每?恕?p
顏玉說完,面上掛起淺笑。
爲了這身功夫,她被迫跟李婆子苦練了近半年的時間;天天風裡來雨裡去,從不間斷,眼兒練得自然是一等一的!在雨裡走動,或專撿突起的地兒走,或撿平地積水少的地方走,一步一個腳印,走得那叫個細緻入微!
當然,什麼地兒滑,什麼地兒不能走,可是她摸得一清二楚。
低頭換好鞋子,纖意就站在了她不遠處。
待她直起了身子,纖意才上前兩步雙手替上一封信,嘴巴也不歇着:“小姐,有個自稱芳兒的丫頭,要奴婢把這封信轉交與您,芳兒還說紫桐姐姐她爹嫌她給咱府邸丟了人,已經給她爹送去姑子庵了!”
顏玉接過信箋,一面速速展開,一面尋道:“紫桐幾時走的?聽說去哪個姑子庵了沒?還留下什麼話了沒?”吧啦吧啦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也不怕纖意來沒來得急聽。
纖意連連搖頭,表示沒有,亦作不知。
顏玉拿到信箋時。紫桐已在去姑子庵的路上,就此袈裟披身,常伴青燈古佛去了!
捏着信箋的手緊握,想到自個要麼被紫桐忽悠了,要麼手裡的信箋被人掉了包——氣便不打一處來。
她覺得後者的可能性要大些,因着她拿元軍要挾紫桐,所以被紫桐能忽悠的可能性,着實不大,卻也不可一概而論。
信箋上的字不多,就是要她仔細了孔姨娘接下來的動作,最好是告訴柳氏,以做好萬全的防備!更多的要點卻隻字不提,比如說答應過她的事,一概沒兌現。
此刻小廝元軍也被苗氏的人送去了殷同院,按理說紫桐沒與小廝元軍見面纔是,她怎麼感覺——他倆不僅見了面,還一起商量了什麼大事一般。
頭不覺疼了起來。
上一世,她的印象裡可沒有翠兒、元軍這幾號人物。
這期間,發生了什麼事,她可說成是一概不知也不爲過。便是孔姨娘的終極目標是針對柳氏,朝柳氏發難,她都是半點不知情的!
可她瞭解紫桐的性子,紫桐既能爲元軍撞牆,便也可以爲元軍做更多事!
眼下元軍並沒有傷及性命,又沒有背叛雨她,紫桐怎就這般心甘情願的出家!難道是……這裡邊出了什麼問題?
細想之下,上一世……她是真真切切看到過紫桐眼底的看破紅塵的意境的,這……又做何解?
難不成,元軍與紫桐,這倆人真隱藏了什麼問題和貓膩不成?
至於信箋上話兒的真假,是紫桐爲救元軍一命纔講的,應該假不了!那麼這信箋,是被人換了的,還是她被紫桐忽悠了?
……或者說,孔姨娘拿西庫糧倉的事來威脅她母親,她得向母親警個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