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人剛走過歐陽劍不到兩步,就猛地迴轉身。歐陽劍側目一看,一把寒光閃閃的大砍刀正飛快地向他砍來。歐陽劍不假思索的掏出槍。一聲清脆的槍聲後,那人晃了幾晃,“撲通”一聲摔在離歐陽劍一步遠的地方,那把刀也隨即掉在地上。
槍聲很快把不遠處的巡警引了過來。當他們看到是歐陽劍擊斃了一個持刀兇犯時,才常常地舒了一口氣。歐陽劍說:“看看他身上還有沒有兇器。”一個巡警蹲下身,在死屍上摩挲了一陣,掏出一疊紙來,遞給歐陽劍。歐陽劍接過一看,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原來,被打死的所謂兇犯,只是一個病入膏肓的癌症晚期患者,他受不了病魔的折磨,又沒有勇氣自殺,就選擇了這條路。他在信中感謝警察幫他結束了噩夢,並說了很多感謝的話。
雖然歐陽劍在網上看到美國發生過這樣的事,而且不止一次,但這種事真發生在自己身邊,還是不免吃了一驚。他知道,美國一個叫湯姆的警官,因爲打死了一名因失業而想自殺的人後,失眠和惡夢就攪得他心神不寧。他老做同一個夢:刀子在他身上捅,血流如注;他試圖開槍,但是槍卻失靈了……
這件事後,歐陽劍雖然沒有做惡夢,但清醒時的內疚感更令他難以忍受。但他又別無選擇,在那生死一瞬間,沒有人能分清對方是什麼意圖。歐陽劍苦苦思索,怎樣才能避免這種事情發生,而自己又能安然無恙呢?同事們都笑歐陽劍,說哪有這麼多要採用這種方法自殺的?
但接下來發生的事,卻讓同事們也不得不思索這一難題。
一天傍晚,歐陽劍剛要下班,突然接到報警,說有一男子劫持了一名人質,並帶了一桶汽油,說要火燒辦公樓。事不宜遲,歐陽劍立即和同事趕到現場。
現場在一個不大的公司內,歐陽劍到時樓下已聚集了不少人。罪犯站在陽臺上,高聲喊着讓警察給他準備直升飛機。他的臂彎裡,挾持着一名兒童。身旁,還有一個盛滿液體的塑料桶。
歐陽劍請示了局長後,和罪犯進行了交流
。那人說:“你把槍放下,上樓來!”歐陽劍雖然知道危險,但還是毫不畏懼地上了樓。
人們都爲歐陽劍捏把汗。因爲如果萬一談判失敗,罪犯點燃了那桶汽油,後果將不堪設想。但上面談了些什麼,樓下的人卻一點也聽不到。
突然,人們看到罪犯手中的打火機打着了,火苗在夜色中閃着冷豔的光。說時遲那時快,歐陽劍手中的槍響了,那人哼都沒哼,一頭從樓上栽了下來。
現場一片歡騰。
但高興勁還沒過去,人們就呆住了。經法醫驗屍,這人的情況和上次幾乎一樣,只不過是因情而自殺。
當天,刑警隊的電話就被打爆了,憤怒的市民質問警察,爲什麼非要瞄準要害打呢?豈不知,警察的培訓都是很嚴格的,一切都是爲了應付緊急突發情況而訓練,所以,他們所要做的,就是一槍擊中要害。再說,在生命受到威脅時,只能採取本能的自我保護了,誰還有時間考慮瞄準的是什麼部位?
“這簡直就是‘死亡陷阱’!”歐陽劍的同事爲歐陽劍開脫,“這些人真是無聊透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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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警察殺死好人,確實講不過去。局裡就連續召開了幾次專題會議,討論這種事的解決辦法,但都未果而終。
其實,想得最多的還是歐陽劍。作爲一個多次受到上級表彰的優秀民警,連續兩次“失手”,確實不應該。歐陽劍在網上查閱了大量的相關資料,發現在當時,還沒有成功的經驗。他決定自創一套應對這種“突發”事件的辦法。
眼看就要到全國統一的“普法宣傳日”了,局上下一片繁忙,都在做籌備工作。不想,又一件綁架案發生了。綁匪將一名十幾歲的少女劫持到城西的玲瓏山頂,揚言如不在兩個小時內湊齊二百萬元人民幣,並給他一架直升飛機,他將撕票!
和綁匪的談判工作還是交給了歐陽劍。歐陽劍來到山頂,看見綁匪挾持着小女孩,站在懸崖的邊上。歐陽劍說:“你把孩子放了,我做你的人質。”綁匪說:“好啊,等錢交上,就放小女孩;到那時,這個位置就是你的。”
雙方僵持了接近一個小時,綁匪沒有一點退步的意思,局長立即請市市委,要求銀行立即派人將錢先送來。半個小時後,運鈔車在警車的護送下來到玲瓏山。與此同時,懸崖上空也響起了直升飛機的聲音。
綁匪一
聲獰笑,對歐陽劍說:“過來!”歐陽劍只好走過去。綁匪先用槍頂在歐陽劍的太陽穴上,而後放了小女孩,用手臂箍住了歐陽劍的脖子。
這時,直升飛機已按綁匪的要求降落在山頂上。綁匪看着幾個農民將成捆的鈔票搬上飛機,就挾持了歐陽劍上了飛機。綁匪說:“臨死我讓你做個明白鬼!其實,上兩次所謂的自殺,都是我們老大精心策劃的‘斬首行動’的一部分。目的就是讓你不敢輕易開槍,好落入我們的圈套。問爲什麼?誰讓你屢次殺害我們的弟兄!”說着,綁匪用槍頂了頂歐陽劍的太陽穴,得意地說:“你不是‘神探’嗎?你不是想做英雄嗎?老子成全你!”說完,惡狠狠地叩動扳機,歐陽劍應聲從飛機的艙門摔到地上!
綁匪用嘴吹吹槍口冒出的熱氣,鼻子“哼”了一聲,對駕駛員說:“你給我放老實點,不然,歐陽劍就是你的榜樣!”
“是嗎?我倒不這麼認爲。”駕駛員笑着說。
綁匪大怒,擡槍想威脅駕駛員,卻感覺自己頭上頂了個硬邦邦的東西,憑感覺,應該是一支烏黑的槍口。
“坐着別動!對,把槍扔下飛機!很好,回過頭來。”
綁匪慢慢回頭,不禁大吃一驚,坐在飛機駕駛座上的竟是歐陽劍。他慌忙低頭看看飛機下面,他打死的歐陽劍還在地上趴着。
“想知道是怎麼回事嗎?”歐陽劍笑着說:“你們的陷阱雖然僞裝的很好,但畢竟不是密不透風。從表面上看,那兩個人是照外國人自殺的辦法了結此生,但他們的指紋卻顯示,這兩個都是刑滿釋放人員。就因爲這個,我猜出了你們下一步的意圖。”
“可怎麼會有兩個你?”
“那是我的替身,一個電腦和硅膠組成的機器人。你不信?”說着,歐陽劍用左手拿出一個遙控器,一按,地上那個歐陽劍竟躬身站了起來,並撿起綁匪仍在地上的槍上了飛機,把槍頂在綁匪另一個太陽穴上,說:“老實點,不然,我會隨時送你上天堂!”
綁匪嚇地大氣都不敢出。他知道,真歐陽劍不會隨意開槍,但機器人就不一定了,程序一亂,還不把自己的腦袋打成漏勺?
歐陽劍笑了笑,收起槍,發動了直升機。
飛機在山頂盤旋一週後,穩穩地降落在一片雷鳴般地掌聲裡。
【發表於《古今故事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