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兒!”滄離悽然叫了一聲,邁步便要朝着她的心肝寶貝跑過去。
“站住!”南初雲卻是驀然喝住她,眸光凜寒徹骨,“不想她人頭落地的話,你給我安分地站在那裡。”
“孃親!孃親救救璇兒啊!璇兒不想被煮湯,璇兒不想被吃進肚子!孃親,璇兒好怕,救救璇兒!”
“璇兒……”眸底痠痛得厲害,滄離雙足像是被釘在原地,雙眸緊緊地盯着璇兒,渾身顫抖,“南初雲,璇兒她還只是一個孩子,你心中有什麼恨只管朝着我來,放了她!”
“滄離,我不是沒有見過你的狠。若放了她,我還要拿什麼東西來制服你?”南初雲冷冷一哼,雙眸掃了掃猶在那粗獷漢子手中掙扎痛哭的璇兒,眸中戾色更深,“這張臉就像是與他一個模子裡刻出來,她是慕子幻的女兒吧?我今日損失幾十名手下,換來如此豐厚的禮物,倒也值了。”
“你到底想怎麼樣?”滄離驟然擡眸,發紅的雙眸恨恨地橫向他。
南初雲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示意圍在一旁的士兵,“把她綁起來!”
兩名士兵看着滄離那張冰寒的臉,微微躊躇,便猶豫着走了上來。
凝向一邊嘶聲痛哭的璇兒,滄離握了握顫抖的雙掌,壓住自己渾身叫囂着殺伐的衝動,讓那二人拿起繩索將她的雙手給緊緊綁住。
“把她帶回去!”看了看雙眸發紅的滄離,南初雲眸中閃過一絲複雜,但很快便被冰冷的幽寒所替代,冷冷地開口,便率先調轉了馬頭,頭也不回地走了。
滄離被帶回了城關當中,聽身旁的士兵隱隱模糊的對話,似乎這是一個邊關的小城鎮,最近烽火連天,正與敵方打得不可開交。而南初雲身爲軍中主帥,自然身先士卒,帶頭衝殺在前。
“滄離小姐,請用膳了。”一個粗布衣的婦人手裡提着竹籃推門走了進來,擡頭看了看被五花大綁在柱子之上的滄離,眸中閃過一絲憐憫,微微嘆息,“知道你沒法自己吃,老婦餵你吧。”
將竹籃放置在簡陋的矮桌之上,婦人揭開籃蓋,看着放在碟盤當中的兩個小饅頭,又是一聲嘆息,“這幾年來,戰爭就沒有停息過,這兩個月更是打得兇,只怕城破之日不遠矣……城中許多百姓都已經揭不開鍋了,滄離小姐就將就一些吧。”
言語中,婦人端着碟盤走到滄離面前,拿起一個饅頭喂到滄離嘴邊。可是她緊抿着雙脣,視若不見,充耳不聞。
“兩個饅頭對我們這些人都已經算是奢侈,滄離小姐,沒有人會願意與自己的身子過不去,對吧?即便難以吞嚥,也要多少吃點果腹纔是啊。”
滄離沒有看喂至脣邊的饅頭,雙眸漠然地看着眼前一臉枯黃的婦人,“璇兒在哪裡?”
“滄離小姐,老婦只是負責打雜燒水送飯,哪裡能知道其他的?”
“你去告訴南初雲,我要見璇兒!”滄離眸光冰冷,聲音更是決斷得沒有一絲商量的地方,“見不到璇兒,我什麼也不會吃!”
“唉,滄離小姐,你又是何苦呢?”婦人搖頭嘆息。
“你只需告訴他便可!”
“可是老婦……”
婦人尚未來得及說完,房門便被人驟然推開,滄離擡眸,看到南初雲依舊一身堅實的鎧甲,面色寒冷如冰,大步走了跨了進來。
她果然沒有猜錯,他一直都在外面。
“將軍!”那婦人見南初雲大步走進來,一時驚詫,待回過神來,忙彎身對他行禮。
“你先出去。”南初雲回頭看了看那婦人,聲音堅硬冰冷。
“是。”那婦人垂着臉,匆匆向門口走去,走時,甚是識趣地伸手將房門掩合了起來。
房中忽然陷入一陣沉寂當中,南初雲眸光幽幽地看着滄離,久久沒有說話。
“璇兒到底在哪裡?”終於,還是滄離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南初雲沒有回答她,而是冷眼掃了掃放在矮桌之上的饅頭,有些冷戾地勾了勾脣,“爲何不吃?嫌棄難吃嗎?”
“我要見璇兒!”滄離眸光冷幽幽地盯着他,一字一字地說道。
冷冷一哼,南初雲忽然大步上前,伸出手掌捏住她的下顎,強迫地擡起她的臉,一雙陰鷙的眼眸毫不迴避地打量着她的臉,冷然一笑,“長得可真好看,也怪不得慕子幻會對你神魂顛倒,死心塌地的!還記得嗎?以前在靜安王府,我一直嘲笑你長得醜來着,現在想想當真可笑,墨繡,你真是騙得我好苦!”
“我進靜安王府本就不是爲你,你不過是一個計劃之外的人,你遇見的是墨繡,也不過是際遇問題。我既無心騙你,又如何能算得上騙了你?”滄離擡眸直凝着他,眸光淡漠疏離。
“是啊,我本是計劃之外的人,你進靜安王府不是爲了我,是爲了慕子幻對嗎?”南初雲忽而嘲笑,卻是自嘲,“我從未在你的心中留過一絲的痕跡,又怎能質問你騙我呢?以前不過是我的一廂情願,如今想來,當真是無知的可笑!”
“我不想與你說以前,南初雲,我不管你如何恨我,亦或是恨子幻……璇兒是無辜的,放了她。”
“她是慕子幻的女兒,這本就註定了她該死!”南初雲驀然甩開滄離的臉,眸底染上了明顯的慍怒,“慕子幻當年對我,對南王府所做的一切,我勢必要讓他百倍償還!失去至親的痛,墜崖的九死一生,這麼多年來的忍辱負重,我會一一與他清算清楚的!只希望……”
南初雲忽然冷冷一笑,眸中戾色更甚,“他慕子幻能活得久一些,可別我還什麼也沒做,倒先撒手人寰了!”
“你……你什麼意思?”滄離臉色陡然蒼白,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聲音也是顫抖的,“子幻他……他到底怎麼了?”
“子幻!子幻!難道在你的心裡,就當真只有他慕子幻麼?”南初雲忽然發狂,一臉怒意地嘶吼着,他伸手捏住滄離的臉,一張臉迫着她,“墨繡,自看到我後,你有好好看過我嗎?你有關心過我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嗎?你怎麼這麼殘忍?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