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是公主,你一個小小的狗奴才卻以下犯上冒犯本宮,就憑你此刻對本宮的所作所爲,本宮也絕饒不了你!”
“既然你不讓我活,那我也沒有必要留着你的性命。”手掌緩緩收力,對於邀影漸露的痛苦神色熟視無睹,滄離眸底寒芒乍閃。
“本宮是公主!你若敢動本宮一根汗毛,父皇定將你五馬分屍!”無法對其眸底隱隱涌現的殺氣視若不見,邀影斂下眸底的恐懼,嘴上仍是不肯服軟。
“公主又如何?”滄離連連冷笑,“對我而言,你與那些死於我手下的人,並沒有什麼不同。我既敢下手,便不怕報應!”
“那你便把我給殺了吧!”邀影索性一橫脖子,恨恨地瞪着滄離道:“你若沒有膽子殺了我,窮極此生,我也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滄離脣角冰冷的弧度漸深,剎那間,她眸底寒光驟然一閃,倏然鬆開納蘭邀影,形若閃電,尚未看得清她的身影,已是移步至那轉身欲逃開的小宮女身後,手臂一擡,再狠狠單掌劈下,那小宮女未來得及哼一聲,便栽倒在了地上。
“你……你對她做了什麼?”納蘭邀影神色駭然地垂眸盯着地上一動不動的女子,不自覺地想要往後逃開,無奈身後是一棵粗大的樹樁,被擋住去路,她只能無力地滑坐在地上,四肢禁不住的顫抖。
此時此刻,她不得不承認,這個表面上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小奴才,當真可以取人性命於一瞬間。
“她要去叫人來害我,我自是不會留她。任何想要害我的人,我都不會讓她活着。”
冷幽幽地說着,滄離朝納蘭邀影一步步走去,掌心的短匕閃着凜冽森冷的寒芒,猶如奪命的魑魅。
納蘭邀影跌坐在地上,臉色煞白地仰凝着漸漸靠近的女子,脣瓣幾度顫抖欲張開,卻如何也吐不
出一個小小的音符。
她想要逃開,可是,渾身的氣力仿若被剝奪殆盡,她甚至連扶着樹站起來的能力都已經喪失……驚顫着閉上雙眸,絕望,猶如驚濤駭浪般瘋狂洶涌而來。
停下腳步,滄離居高臨下地冷凝着腳下臉色慘白的女子,面無表情,卻也久久沒有動作。先前看這高高在上的公主嘴上功夫倒是厲害,卻原來也不過如此!
半晌,納蘭邀影疑惑地睜開眸,卻剛好看到滄離忽冷然一笑,尚包纏着白色紗布的右手忽握緊其中的短匕,然後慢慢地轉過身去,背對着她,眸光望向了前方……
“莫要再鬼鬼祟祟的,出來吧!”在這死寂肅殺得甚至連一片樹葉的落地聲都能聽到的梅林,滄離幽冷徹骨的聲音幽幽響起,對着前面那片蔥鬱的梅樹。
然而,半晌沒有得到迴應。
“找死!”冷哼一聲,滄離陡然甩出手中的匕首,猶如破空閃電,勢如破竹,徑直朝着前面飛梭而去。
幾乎在同時,一個紫影自前面的那片繁盛的枝葉當中略顯狼狽地躍出,在半空當中幾個旋轉,有些踉蹌地在滄離前面不遠處着地。
“宇文魘……”納蘭邀影有些怔神地輕喃出口。
滄離記得眼前這個男子,一身簡單的紫袍,高簪束髮,眉眼狹長,脣瓣薄涼,面容清俊而略顯陰柔,不正是那晚被她澆了一腳蜂蜜的那個男人麼?
她尚記得,那晚他咬牙切齒,信誓旦旦定要將她剝皮拆骨。
這算是……冤家路窄麼?
“你是來報仇的?”滄離駐於原地,眸光冷凜地睨着前方不遠處的宇文魘。
“現在對我而言,較起那晚的戲弄之仇來,我倒更想知道你到底是誰。”宇文魘陰邪的眸光不動聲色地上下打量着滄離,脣角微微噙了侃笑,只是這笑依舊
未能抵達他的眸底。
滄離冷笑,“方纔觀賞了恁長的時間,公子還會不知道我是誰麼?”
“一個從靜安王府來的小奴才,名不見經傳,那只是邀影公主口中的你......”宇文魘垂眼掃了一眼樹下的納蘭邀影,眸光冷淡,嘴角哂笑,“我想要知道的,是真正的你!”
“我就是墨繡,墨繡就是我,沒有什麼真正的我!”滄離冷冷睇着他,脣瓣微微噙起寒肅的笑意,“不知公子還有什麼想要知道的?”
“聽你這語氣,倒像是讓我留遺言似的,怎麼,你要殺我滅口?”
“我不覺得你活在這世上,會對我有什麼幫助!”
話音剛落,滄離神色一變,驟然合身躍起,朝着宇文魘就飛速直襲而去。
宇文魘微微蹙眉,在她直撲上來之前,躍身往後退了十步之遙,未等滄離繼續襲擊,便大聲喊道:“姑娘!有些事CAO之過急只會令自己抱憾終身!爲何不願給我一個講明用意的機會呢?或許你聽了之後,會改變初衷呢?”
落葉紛紛揚揚,秋風微顯瑟瑟,輕輕吹拂,女子的裙襬隨風輕輕搖曳着。
四周,一片死寂肅殺,似能隱隱聽見她裙襬拍打糾纏的聲音。
滄離站在梅樹下,若有所思地端詳了他半晌,最終抿了抿脣,沒有說什麼。
沉默,便是給了他這個機會。
“姑娘可知在下的身份?”宇文魘輕輕笑道,微啓的嘴脣微不可聞地輕吁了一口氣。雖然很不情願承認,但方纔只看了這個小奴才的幾步簡單武功路數,他便知道,自己是絕對不是她的對手。
而且,她的狠戾,自她異常清澈又顯得森寒的眸中便可窺出。
她就像是荒漠上最兇殘的野狼,難纏至極。
“未請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