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他,你就說呀,幹嘛要用這種方式?”漓鴛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瞅着她,“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好好的裝什麼鬼!裝鬼就裝鬼好了,也裝個像樣點的,做什麼要扮厲鬼。我承認,你這招是很新穎,但若是想要迷住一個男人,這麼點小聰明是不夠的,得有大智慧才行!”
“什麼大智慧?”公良燕忍不住問了一句。
“就是。”
“趙姑娘。”蒙恬走了過來,疑惑的看着她倆,“你們兩個認識嗎?”
漓鴛剛要說話,公良燕搶先開口:“是的!我們兩個不僅認識而且很是熟悉,實際上漓鴛是小女子的表妹!”
漓鴛驚惶,倒不是訝異於自己何時成了她的表妹,而是深深震懾於她這說謊臉不紅心不跳的本領。沒看出來呀,公良燕委實是個大才!
面對公良燕如此精彩的表現,漓鴛剛要點評一下,手卻驀地被公良燕攥住,痛地她控制不住地抽風。就在她瘋狂的抽風過程中,公良燕接着又說道:“漓鴛就是這樣,很多時候腦子都是迷迷糊糊的。”說着一指抽風中的漓鴛,嚴肅地對蒙恬說道:“看吧!看吧!你就看她現在這個樣子,一看就知道這人極不正常。她一個人外出就會認不得路,幸虧今日遇見了蒙先生。多謝蒙先生送鴛兒回來!”
蒙恬聞言甚是疑惑,他拉過漓鴛到一旁,問:“她說的都是真的?”
漓鴛衝他傻笑兩聲,愣頭愣腦的答道:“是呀。”
蒙恬很是疑惑,問:“那你剛纔怎麼,他們怎麼。”
漓鴛忽然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的說道:“蒙恬兄臺,我跟你說,事情其實是這樣的。本來我是到秦國尋他們兩個,投親靠友來的。見他們開個客棧,便出了份力,投了份股,好賺個零錢用用。只是,那個,你應該能夠看出來,這姐弟倆的智商是有很大問題的。他們兩個每天從日出開始至日落爲止,都是這麼折騰。我不勝其煩,苦不堪言,爲了避免被他們騷擾,每天都是日未出而逃日落久矣纔回,這份勞苦稱得上是聞雞起舞,披星戴月。先前我一直不肯說出客棧在哪裡,並不是找不到路,而是怕回來的早了,被姐弟倆折騰。沒想到今日連累到你了,實在是不好意思,耽誤你時間了,改日我一定請你吃酒。”
蒙恬很有點疑惑,他看了看漓鴛,又回頭看了看公良燕與重新坐回到石臺上的小男孩,皺了皺眉頭。覺得這突然冒出來的悅來客棧雖然很有古怪,但他看得出來趙姑娘與他們確實是熟人,彼此之間也沒有敵意。這麼一來,趙姑娘的安全問題是有保障了。至於這客棧古怪在何處,趙姑娘與這怪異姐弟倆的關係就不在他的探查範圍之內了。護花使者的任務既然完成,就該要回去覆命了。
“既然如此,趙姑娘,蒙恬便告辭了!”
“好,喂,等等!”
蒙恬轉身疑惑的看着漓鴛,她卻是看了看公良燕,卻在接觸到對方殺人一般的目光時,將一顆好事的心收了回去,扯出一個微笑來,說:“我想說,請蒙恬兄臺路上多加小心。”
“哦!”蒙恬淡淡笑道,“知道,謝謝!”
蒙恬走了,漓鴛在左,公良燕在右,兩個人盯着蒙恬的背影猛看,直到他的身影隱入黑暗之中還是沒將目光收回。
“還看!還看!還看!老天爺怎能夠這麼懲罰我,竟然要我一個大老爺們看着兩個花癡女!”石臺之上,小小男孩憤憤的仰天長嘆。
光顧着看偶像,差點將某個閒雜人等給忘了。漓鴛扭頭看過去,見那小子盤腿坐在那裡,垂頭喪氣,一臉消沉,那小模樣要多落寞就有多落寞。她走上前,忽然嘻嘻一笑,雙手抱拳,道:“表弟呀,未請教。”
小男孩趾高氣昂地答道:“小爺大名,上時下空。”
漓鴛繼續笑道:“原來是空空表弟,久仰大名,如雷貫耳,十幾年來,一直心甚仰慕之。”
時空渾身起了一層疙瘩,嫌惡的退後一步,說:“小爺我剛剛出道八年!”
“空空說哪裡話,小孩子家家的不要胡言亂語。我且問你,你能夠知道自己沒出世時在哪裡嗎?”
“不知道。”
“那你怎麼敢說那時候你沒出道呢?”
“這個,這個,我說不清楚。”時空摸着頭,伶牙俐齒變作鬱悶異常。
“既然你說不清楚,怎麼知道那時我不仰慕你呢?”漓鴛趁着他發愣的當口越靠越近,等到了跟前時手順便就摸上了他的頭,“姐姐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還長哩,姐姐吃過的鹽比你吃的米還多哩。娃兒,你不懂的事,說不明白的理多着吶。”
臭小子,還出道八年呢?剛剛斷奶纔多久?還是撒尿和爛泥去吧!
公良燕一旁看了忍不住笑道:“漓鴛,別逗他了,不過是個小孩子。”
漓鴛也笑道:“不是我想要與他一般見識,只是這小孩子都是縱容不得的,給點陽光就燦爛,給點顏料就開染坊,那還了得?十年樹木,百年樹人,人若想要成才就得從娃娃抓起,早期教育是很重要的。”
公良燕很不屑的哼了一聲,問:“你這老半天的,到底跑哪裡去了?我在驛館等你好長時間,實在沒法子了,只得出來尋你。”
“我,我。”漓鴛猶豫着要不要把今日見到嬴政的事情告訴她。思忖再三還是決定不說爲妙,可惜了她第一次做好人好事,卻只能夠默默無聞不可爲世人道也。
時空年紀雖然幼小,但一向喜歡裝深沉穩重,平素最恨人家逗他玩,方纔未留意着了漓鴛的道,胸悶的難受,將其視爲天下第一劣女。今見她磨磨唧唧半天都沒說出有意義的話來,深刻以爲打擊她的機會來了,在那石臺子上頭豁然起立,看向公良燕憤憤然道:“她能去哪裡?不知道從哪裡逮着個帥哥,騙着人家滿大街亂轉!害得小爺在後頭,兩條腿都要跟斷了!”說着伸手狠狠一指漓鴛,厲聲喝道:“你說你羞不羞也!恥不恥也!辱不辱也!”而後一拍自己的小胸脯,昂然道:“小爺我憤不憤也!”
漓鴛承認時空這小子口才一流,堪稱同輩少年兒童中的翹楚,可是如此被一個小屁孩給責難了,再加上本來就窩着一肚子火,還真就不忿了,唰唰唰,那盛怒之火苗冒起來有三丈高:“你小子說誰羞恥辱!”
“就說你!”
“你再說試試!”
漓鴛與時空這兩隻陷入熱火朝天的爭吵之中。
公良燕瞅瞅漓鴛又瞅瞅時空,皺起了眉頭,想着自己怎麼就這麼倒黴呢,偏偏碰到了世上最麻煩的兩個孩子。眼看着二人的爭吵向着白熱化的方向發展,她再也忍不住了,大喝一聲:“夠了!你們兩個要是再敢吵,我,我就不表演胸口碎大石了!”
此言一出,漓鴛與時空霎時閉嘴,二人同時回頭,皆用一種驚詫莫名的眼光望着她。半晌,漓鴛幽幽的問了一句:“此話當真?”
“當真。”公良燕表情嚴肅,說的鄭重。
“咦?”時空兩隻眼睛瞪的溜圓,賊亮賊亮。
“不過,我還有一句真話沒說。”公良燕奸詐的笑笑,“你們兩個不吵,我也不表演。”
“切!”正在強烈鬧彆扭的兩隻忽然之間非常地心有靈犀,異口同聲的一句,而後不約而同地不屑的扭過頭去。
公良燕拍了拍漓鴛的肩膀,同時又摸了摸時空的頭,說道:“你們兩個若是覺得吵的不盡興,待會兒有的是時間繼續,但是現在不行。漓鴛,有個人一直都在等着見你,快點跟我進去吧。”
公良燕說完,拉着她就往裡走。
“等等!”漓鴛掙開公良燕的手。
先不要管什麼人要見她了,她心中尚有很多疑問未解,比如時空是什麼人,公良燕怎麼從驛館出來了,還與時空扮成姐弟來到這偏僻之處開了家客棧等等,她一股腦將這些問題問了出來。公良燕看着她,眨巴眨巴眼睛,嘴角無力的抽搐兩下,而後輕聲問了一句:“你就不感覺你的問題有些多麼?我該從哪一個答起好呢?”便再不理她,轉身就進了客棧。
“喂!等等!”漓鴛追在後頭,腦海裡一閃而過第一次遇見荷子的情況,亦在同時,黑兮兮若宇宙空間黑洞般的腦海裡,驚雷爆一般現出“近墨者黑”四個大字來。
漓鴛跟在公良燕身後走進客棧,一進門迎面而來一股濃郁的酒水與飯菜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她瞪大了眼睛看。這客棧有模有樣的,鍋碗瓢盆桌子板凳,樣樣俱全,吧檯那兒還趴着一個正在撥弄着鐵算盤的掌櫃。更絕的是,竟然還有滿屋子吃飯的人。
她看得瞠目結舌,心中暗歎一句:真是匪夷所思!人不可貌相,公良燕不可斗量,這妮子上頭絕對是有人。正當她如某位姥姥進城一般的東張西望之時,冷不防腳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身子一個不穩就往前倒去。
倒地之際,耳邊傳來時空一陣奸詐的笑聲。
這小子!絕對絕對地是她的天然敵!想要不跟他計較都不成!
漓鴛暴跳如雷,就要發作。只是當她一個鯉魚打挺外加十來個空翻之後亭亭玉立於樓梯扶手上時,沒看到時空,卻遇上無數食客殷切的炯炯目光,此時衆人皆放下碗筷向她這邊看來。俄頃,衆人掌聲如雷。
“老闆娘,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免費奉送的晚餐娛樂節目嗎?不錯不錯!”一人讚歎不止。
“嗯,真是別出心裁的設計!”另一人附和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