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二小姐,你放心好了,我許某在此發誓,今生只娶你一人,絕不納妾。倘若有違此誓言,定叫我不得好死!”
這一字一句說出來的話鏗鏘有力,一霎時便將廳上所有人都給震懾住了。
“當真?”古月華有些吃驚,然而很快她便釋然了,這些男人說的話,她聽聽就好,不必相信。
“當真!”許賢鄭重其事道:“古二小姐也不必懷疑什麼,我許某說的話,向來算話,倘若有違誓言,不用二小姐出手,我自己就會自裁而死!”
錦安候在邊上連連點頭:“賢侄,我家華兒自然是相信你的話的!有你這句話,你這個女婿。本候認定了!”
“多謝侯爺擡愛!”許賢當即喜不自禁的開口道。
古月華坐在邊上有些無語,這事兒不是應該來問她嗎?怎麼錦安候就給拍板定了下來呢?
她哪裡知道錦安候這是被她剛剛那些刁鑽問題給嚇怕了,生怕眼前這位自己百般瞧中的女婿人選奪路而逃,因而才先發制人的。
“有侯爺這句話,小生就安心了。”許賢喜不自勝的道。原本對於父親替自己選中的這門親事,他還沒有多大熱情,但今日見了古月華一面之後,他心中剩下的,就只有滿滿的期待了。
事情到此。便算是圓滿了,錦安候夫婦又陪着許賢坐了片刻,又看天色實在是不早了,錦安候便親自送許賢出了侯府大門,親眼看着他離開。
這在他的人生中,還是第一個年輕的後生得到如此禮遇。
……
許賢出了錦安候府,坐着自家的馬車往侍郎府趕去,夜色沉沉,街上寂靜無聲,然而少年臉上的幸福笑容卻掩也掩不住。
今日得見古月華,那當真是一個意外的收穫!
他活了這麼多年,又是錦衣玉食堆里長大的公子,自小什麼樣的美人兒沒見過,長大成人之後,也在心中幻想過未來的妻子會是什麼樣子,可這麼多年以來。他還從來沒遇見過一個滿意的,直到遇見古月華,這難道是命中註定?
許賢越想越開心,當馬車越走越快,他心中卻漸漸的有些失落起來,真是糊塗,他剛剛怎麼就沒有問古月華要一個信物呢?如今他們都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要一個定情信物那是很應該的事情。
不過還是算了,等賜婚聖旨下了。再要也是一樣的……
許賢慢悠悠的想着。
可就在這時,馬車忽然劇烈的搖晃起來!
許賢嚇了一大跳,忙伸手抓住車廂壁,這才穩住身形。下一刻,他便對着駕車的小廝怒喊道:“阿信,你怎麼回事?”
“少爺!咱們被包圍了!”
馬車外響起的,是阿信略帶驚慌的聲音。
許賢吃了一驚,他猛的伸手一撩簾子,擡眼望去,果然看見寂寂長街上,忽然出現密密麻麻的黑衣人,形成一個包圍圈,將他們的馬車包圍起來了。遠處是暗無天日的黑夜,襯着四周那些發亮的眸子。這情形很是詭異。
“你們是誰!到底要幹什麼?天子腳下,朗朗乾坤,你們隨意圍堵朝廷命官,不想要命了嗎!”許賢大聲喝問道。
阿信也拿出了放在馬車上的一根長鞭,充滿戒備的盯着那些人,隱隱護在許賢面前。
聽了許賢的話,黑暗中一直都沒有聲音,周圍那些黑衣人全都緘口不言,就彷彿他們全是啞巴似的,許賢面上頓時出現一絲不耐來,可就在這時,黑暗中忽然有人用沙啞的嗓音道:“真是有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竟然也敢對人叫板,你有什麼好依仗的?咯咯咯……”
黑夜裡,這股笑聲很滲人。
許賢迅速轉頭,雙目準確無比的朝着那發出聲音的地方望去,他不愧是侍郎府大公子,竟絲毫也不怕,只冷笑道:“閣下是誰?爲何不肯露出真面目來?藏頭露尾的,想來也不是什麼英雄好漢!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呵,真是大言不慚!”那人見許賢一介書生,竟能憑藉幾句話就能分辨出他藏在哪個方位,也是吃了一驚,不過很快就冷哼起來:“兄弟們,上!”
下一刻,那些剛剛全部都無動於衷的侍衛們,竟瞬間移動,舉着手中長劍朝着馬車上的主僕二人衝了過去!
但就在同一時間,許賢冷笑一聲,忽然伸手,從懷裡掏出了什麼,猛的朝着馬車外頭撒了過去!
一霎時,馬車外頭忽然飄起一陣巨大的白霧來。
“啊!——”驚呼聲響成一片,那些衝上來的黑衣人只有眼睛露在外面,但是一接觸到那些白霧,無一例外的全都眼淚?涕橫流,雙目也睜不開來,過了好一會兒才能看清楚眼前的環境,可這時候,哪裡還有許賢他們的馬車!
而與此同時,已經急速的駕着馬車奔到幾條街以外的阿信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總算是又逃過一劫了。
“哼!爺是手無縛雞之力,可爺是那種打無準備仗的人嗎?”許賢坐在馬車裡嗤之以?道:“沒幾樣防身的東西,誰敢在京城裡混?”
“是啊,少爺您就是聰明!”阿信當即在馬車外頭拍起了馬屁,但緊跟着,他便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少爺,不過那些藥水您下次用的時候能不能甩遠一點?剛剛奴才的眼睛也差點看不見……”
“那你不會反應快點!”許賢卻並不領情,他緩緩擡頭問道:“你可知道剛剛那些黑衣人的來歷?”
阿信聽了,面上頓時出現一絲苦笑來:“少爺,剛剛奴才光顧着逃命了,所以就……”
“蠢貨!你下次能不能機靈點!”許賢有些惱怒,在天子腳下,他堂堂侍郎府的大公子,差點就橫屍街頭了,這不能不讓他氣急敗壞,尤其是,這次突發事件,很成功的破壞掉了他剛剛錦安候府出來的那一股喜悅。
“是,少爺,阿信知道了。”阿信當即默不作聲了,只專心駕着馬車。
而許賢坐在馬車裡,臉上戲膩的神色也漸漸的收起來,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到底是誰要追殺於他?今晚上來錦安候府,他做了很秘密的部屬,絕不會輕易叫人知道了行蹤,可爲什麼還是會有人追殺他?
疑問太多了,而他卻整理不出一個頭緒來。
過了良久,就在侍郎府那高大的府邸隱隱在望的時候,許賢忽然開口對着阿信吩咐道:“今晚上遇襲這事兒,你不要往外說一個字,知道嗎?”
“少爺!你又要對老爺隱瞞!”阿信頓時驚叫道。
許賢狠狠的翻一個白眼,對着阿信怒道:“你給我閉嘴!敢不聽吩咐,我就割了你的舌頭!”
“少爺!阿信不說!”阿信頓時便將嘴巴閉的緊緊的了。
許賢這才滿意了。
一路回到侍郎府,前門靜悄悄的,只有門上一對大紅燈籠依舊亮着,府們緊緊而閉,許賢在馬車裡看了一眼,當即對着阿信低聲吩咐道:“走後門。”他肝夾血。
阿信還記着剛剛的割舌之言,不敢多問,只調轉馬頭,往侍郎府後門而去,
到了那裡,阿信跳下馬車,上前試着推了一下那兩扇小門,面上頓時出現驚喜之色來:門沒上鎖,是虛掩着的!他當即小跑着回去,扶着許賢下了馬車,阿信將馬車趕進門內,主僕二人躡手躡腳的往梨院而去。
侍郎府內到處都很安靜,主僕倆也沒個燈籠,幸虧後門這條路二人經常去走,熟悉無比,才能在沒有燈籠照射下,一路安穩的回到梨園裡面來。
但就在許賢前腳踏進自己所住的院子之時,後腳整座院子裡的燈竟然全部亮了!
突然間的燈火通明,讓許賢很不適應,等他能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看見自家母親攙扶着一位白髮蒼蒼但卻滿身富貴之氣的老婦從裡面走了出來,二人身後跟着浩浩蕩蕩的奴僕,感情今晚上侍郎府裡所有人都沒睡,就是專門等他回來的!
走在最前面的侍郎夫人與老太君瞧見許賢都是怒恆一聲,表情很不好看。
許賢心中一驚,暗叫不好,娘怎麼即將奶奶給請來了?這可了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