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曄一臉胸悶地坐在餐桌前, 斜眼看着對面正享用着他煮的餃子的沈易冬和白戟。
這沈易冬吃得一臉歡脫樣就算了，這白戟居然還會吃他煮的餃子。程曄自然是不知道對白戟來說，進食並不是一件必要的事, 但是就按照他之前在醫院接觸白戟所瞭解的, 這白戟應該高冷地對他煮的餃子不屑一顧纔對, 怎麼可能沈易冬喊他吃, 就那麼自然落座地吃起餃子來了？
怎麼看白戟也不是那種會乖乖聽話的人, 所以是因爲沈易冬現在是他戀人的原因？但是——這白戟到底看上沈易冬什麼了？當然，程曄不是絕對沈易冬這人有多糟糕，雖然時不時不可控性行爲二缺, 但總的來說還是一個不錯的人。只是比起白戟，沈易冬不管是外表還是氣質, 都明顯差了人家一大截啊！
若說白戟對沈易冬另有所圖？可是沈易冬除了這套他父母留下的房子還有點價值, 但也不是什麼金貴地段, 二手轉賣其實也轉賣不了多少錢。除了房子，再要說值錢的, 那就只能把沈易冬賣了。不過……就白戟那張臉，隨便找一個有錢人也是手到擒來，用得着爲了錢把事情弄得那麼複雜嗎？
就在程曄對白戟跟沈易冬在一起的理由，腦洞已經奔騰到天涯海角時，門鈴響了。
“門鈴響了。”程曄道。
“我聽到了啊！”沈易冬一邊說一邊往自己嘴裡送餃子。
程曄：“……”
沈易冬嚥下嘴裡的餃子, 擡頭看向程曄, “你怎麼還不去開門？”
“我是你家的僕人嗎？”雖然那麼說着, 程曄還是起身去玄關開門了。
這次來的是曾芩和黃書朗, 兩人一進門就聞到了餃子香, 曾芩跟沈易冬和白戟打了聲招呼，便一點也不知道客氣地跑去廚房, 給自己下餃子吃。
程曄：“……”爲什麼沈易冬認識的人，都是這種不知道禮貌、客氣、謙遜怎麼寫的人！
程曄摸摸扶額，只是沒等他完成這個動作，門鈴又再次響了起來，程曄只能轉身折返去開門。
打開門，就看到門外站着一個長相妖異的男人，那男人居高臨下地掃了他一眼，然後一把推開程曄，就自顧自地進門了。
“喂！你誰啊！”被推了一個踉蹌的程曄，站穩後，火大地朝那個走向客廳的男人質問道。
沒等那男人自己回答，那邊沈易冬就已經放下碗招呼上了，“堯革，你怎麼來了？”
“新年禮物，我們酒廠的新酒。”堯革把提在手中的兩瓶酒放在餐桌上，然後回頭看向還站在玄關處口的程曄，“那是誰？怎麼看起來呆呆傻傻的？”
程曄有擼袖子揍人的衝動，他哪裡呆呆傻傻了？他高考分數可比沈易冬那貨高多了！
“程曄，我朋友，還有他不傻。”沈易冬跑過去拍了拍憤怒之火熊熊燃燒的程曄。
“是嘛？”堯革滿是懷疑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程曄，然後提了一瓶酒過去，遞給程曄，“這就當賠罪禮送給你吧。”
“謝謝，我不需要！”程曄推開堯革遞過酒來的手，正打算繞過堯革去廚房看看，手機短信鈴聲響了起來。是他母親發來的，讓他出去買東西，還給他列了一大串清單。
沈易冬湊過去瞄了一眼程曄的手機，道：“阿姨還是老樣子啊！一大過年就喜歡支使你到處買東西。”
“嗯，她說這個時季多去商場轉轉，容易偶遇她未來的兒媳婦。”程曄一邊說，一邊拿起沙發上的外套穿上，“就這樣，我得走了，不然買不齊這些東西，她又要囉囉嗦嗦了。”
程曄說完，就離開了沈易冬家。走到樓下的時候，才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搖頭笑了笑。今年沈易冬大概不會寂寞了，有那麼多人在他家鬧騰，雖然都是一些奇怪的傢伙。不過，就算這樣，也比每年在他家裡，卻總像一個局外人一樣要好得多。
程曄走了，沈易冬又跑去廚房要求曾芩再給他來一份湯圓，出來的時候，卻看到堯革還站在原地看着玄關處。
“你看什麼呢？”沈易冬問。
“你那朋友還挺有意思。”堯革勾脣道。
“什麼？”
“明明不過是個普通人類，居然一點也不怕我。”
“你有什麼好怕的？”沈易冬不解道。
堯革沒有回答，他說了沈易冬恐怕也沒法理解。普通的人類，也就是凡人，會本能地對沒有收斂氣息的，修行的人、妖、魔產生畏懼，那是凡人作爲一種生靈對危險的直覺。他們畏懼，是因爲他們弱小，於是爲了保護自己產生恐懼，進而遠離危險。
沈易冬現在也是凡人，不過能把青龍之魂封在魂魄中的人，堯革可不覺得他算普通人。但程曄卻是真正的普通人，也確實沒有對他產生畏懼。
這是天生遲鈍過頭了……還是真的天生遲鈍過頭了？感覺好有趣的樣子。堯革正摸着自己的下巴想着程曄的問題，突然察覺到一道略帶涼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堯革擡頭看去，一點不意外地對上了白戟的目光。
堯革越過沈易冬，走向坐在餐桌邊的白戟。
“你來做什麼？”待堯革走進，白戟問道。
“送酒。”堯革指了指還放着餐桌上的酒說道。
白戟看着他不語。
堯革順便從外衣口袋裡掏出一張碟子放在桌面上，“還有順便送你一件特別的禮物。”
“這是什麼？”白戟看了一眼餐桌上的光碟，問道。
“交、配、教、程。”堯革用口型說完，掃了一眼跑去廚房端湯圓的沈易冬，笑得不懷好意，“我覺得你需要這些。”
白戟冷冷地看着堯革，堯革毫不在意的回以一笑。
“狸薇來找我那天，你對沈易冬說了什麼？”白戟問道。
“我說什麼了？我告訴他那個特別管理局裡，有一些修真者，其實是五百年前天上下來的傢伙假扮的。”堯革道，“他沒告訴你嗎？”
白戟：“除了這個。”
堯革聳肩：“其他沒了。”
白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