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榮猜不透沈易冬打的是什麼主意,白戟卻是在沈易冬當時看向他徵求意見時,就明白了沈易冬想要做什麼了?
“你想利用特管局裡那些修真者來找那羣下凡的仙人?”沈易冬送走周文榮和張偉,折回客廳,白戟就開口了。
沈易冬點了點頭,看着白戟的雙眼亮晶晶的,“你真瞭解我。”
白戟勾起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沈易冬看着白戟的笑容,感覺整個人暈乎乎的,就像喝了酒一般,不受控制地走到白戟面前,微微仰頭看着白戟,“白戟,我……”
白戟垂下眼簾,掩飾自己眼中波瀾微起的情緒,視線卻沒有避開沈易冬,他看着他,用刻意壓低的,柔和的聲音問道:“怎麼了?”
“我……”沈易冬張了張嘴,心跳加快了速度,臉頰微微染上紅暈,“我喜歡……”
壓在心底的話呼之欲出,而就在這個時候沈易冬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沈易冬頓時如同被突然踩了尾巴的貓一般跳了起來,在原地慌慌張張地轉了一圈,才從衣服口袋裡摸出手機,跑到一邊接電話,完全沒注意到白戟盯着他手中的手機,瞬間陰沉下來的臉。
“喂、喂喂,你……找誰?不對,你哪位?”沈易冬還沒從那種暈乎乎的感覺中出來,磕磕巴巴地問道。
“你不看來電顯示的嗎?你聲音怎麼聽起來慌慌張張的?大白天你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電話那端一連串的問話,沒有一句在回答沈易冬的問話,不過聽到對方聲音,沈易也就知道是誰了。
“曾芩啊……”
“喂,你這嫌棄的語氣太明顯了,我剛剛是打斷你什麼好事了嗎?”
“……”你打斷我告白了,剛剛那氣氛那麼好,差一點就完美地說出口了,沈易冬撇嘴,“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現在你和白戟在家麼?”曾芩問。
“在。”
“我路過你家附近,既你們在家,我就上來一趟,事情一會兒當面說。”
被曾芩掛了電話之後沒多久,沈易冬家的門鈴就再次響了起來,沈易冬跑去開門,來人正是曾芩。
曾芩進了客廳,就看到了坐在客廳沙發上的白戟,本想打招呼,可是對方看過來的眼神明顯不太友善。曾芩表情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看來他剛剛似乎真的打斷了什麼,看白戟這神情,該不會他電話打來的時候,他們正在這樣那樣吧?這發展也太神速了……
曾芩一邊腦補着,一邊找了離白戟最遠的沙發坐下。
“咳!我來找你們是要告訴你們一件事。”等沈易冬給他倒了茶,在白戟身邊坐下後,曾芩清了清嗓子,開口進入話題,“上次被白戟抓回來的,那個鬚髮皆白的老頭,我想起他是誰了。”
“你熟人?”沈易冬問。
曾芩白了他一眼,“要是熟人也是你的熟人,我跟他只有一面之緣。”
“我不認識他啊!他連他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不是這輩子你的,你上輩子的你。”曾芩道,“他叫陸道之,在飛昇之前,曾有名號叫東海通玄真人。”
“東海通玄真人?”白戟蹙眉,側頭看自己身邊的沈易冬。
“怎麼了?這個聽起來有點俗的名號有問題?”沈易冬疑惑地回視白戟,爲什麼提到那老頭的稱號,白戟就要看他?
“因爲東海通玄真人,這是你上一世的名號。”曾芩給沈易冬解釋道。
“呃,我跟那老頭撞名號了?”
“並沒有,而是你搶了陸道之的名號。”曾芩道。
“怎麼可能?那麼俗氣的名號,我怎麼可能取搶?”沈易冬一臉震驚。
“但事實上你就是搶了,不止搶了人家的名號,還搶人人家的地盤——東海。”曾芩看了一眼白戟,繼續道,“這是發生在你上輩子收白戟爲徒之前,東海有五爪金龍經劫而生,你想要你五爪金龍的龍珠,然後就跑去搶了陸道之的地盤,順便把奪了人家的名號。”
沈易冬一臉這不可能。
“你這麼看我也沒用,你上輩子就是一個那麼不靠譜的傢伙。”曾芩聳了聳肩道。
沈易冬:“……”
“然後呢?知道了陸道之,跟追查那羣仙人有什麼助益?”白戟問。
“呃,其實沒什麼幫助,就是告訴你一聲,陸道之算是跟沈易冬有一點過節。然後就是突然想起來了,想跟你們分享一下……”見白戟臉色不善,曾芩舉起雙手做投降狀,“其實我要說的重點在還有一件事上,關於沈易冬修爲的事。”
“修爲?”白戟蹙眉,沈易冬轉世之後,便成了一個凡人,根本沒有修爲。
曾芩正了正臉色,繼續道:“之前沈易冬附身在李曉悅,也就是那個孕婦身上的時候,見到了李曉悅的丈夫趙鑫,後來那趙鑫被一道驚雷嚇跑了——那道雷並不是普通的晴空驚雷。”
曾芩看了一眼沈易冬,接着說道:“我當時以爲是藏於沈易冬魂魄之中的青龍引起的,但是我下樓見到沈易冬的時候,並沒有從他身上感覺到青龍出現過的氣息,而是在他身上看到了一串暗金色的文字縮回他的體內。”
說到這裡,客廳安靜了下來。曾芩一臉嚴肅,白戟也是一臉的沉思,沈易冬雖是茫茫然地什麼都沒聽懂,想開口問,但氣氛似乎不太對。
“白戟,你應該對這樣的現象不陌生吧?”沉默維持一會兒,曾芩又再次開口,“沈易冬上輩子修的是天道,他動用法力改人天命的時候,身上便會出現那樣的暗金色文字,而改到某種程度,能使風雲變色,晴空驚雷。”
曾芩在對白戟說,但也是在跟沈易冬解釋情況。這件事需要告知白戟,但是沈易冬自己也有知情的必要。之前沈易冬對趙鑫做的時候,他自己根本沒有意識到。這種沒有上一世的記憶,卻還擁有着上一世的修爲,沈易冬自身一點不知情,那是危險的。對別人對他本身都是,他必須知道,必須有意識地去控制。
“那趙鑫現在是什麼情況?”白戟問。
曾芩回道:“趙鑫那邊我盯了一段時間,感覺有些不對勁,昨天已經找了玄機閣的弟子演算過了,他的命道確實被改變,所以我才跑來跟你們說這件事的。”
“那趙鑫的命道被改動了多少?”白戟問道。
“我是找玄機閣的弟子推演的,可不是找五百年前玄機閣的大能推演的,這麼詳細的東西肯定推演不出來啊!”曾芩站起來,“不過那趙鑫我會繼續盯着的,雖然是人渣,也不能真的讓他自生自滅了。”
曾芩的目光落在沈易冬身上,這人上一世改人天命無聲無息,就他自己知道,所以爲修真界衆人畏懼。這一世還留着這樣的能力不說,索性連他自己這個動手的本人都無知無覺了。
真可怕。
“我覺得……這種情況,不如我把醒魂鍾借給沈易冬……”他擁有了上一世的記憶,就不會無意識地做出改人天命的事了……後面的話曾芩沒能說出來,因爲白戟在聽到他上半句話後,眼中便佈滿了冰霜。
曾芩完全不明白白戟爲什麼對喚醒沈易冬上一世的記憶那麼牴觸,但是這個問題不能問白戟,而且此地現在也不宜久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