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點亮整個芙拉海雅大草原的彼諾修完成完美一擊後,手中原本熾熱的末石雙刀也徹底黯淡。
這種由超弦工藝打造的原形末石是當今人類所能創造的熱承載力最高的材料。
雖然仍不及彼諾修的製作工藝,卻憑藉着八千九百萬攝氏度的熱承載力成爲當之無愧的“火焰君王”。
可末石雙刀目前的製作工藝僅能夠支撐一次短暫的“恆星光耀”,在經受了近一億度高溫的瞬間炙烤後,不僅彼諾修周圍的大地被徹底融化,末石雙刀也化作了飛灰。
至於那幾只自不量力的夢魘級幼體更是連渣都沒剩下。
如此恐怖的力量展現立馬就震懾住了那些還在芙拉海雅大草原邊際地帶遊走的異種大軍。
它們紛紛發出驚恐的慘叫,爭先前後的想要逃走,可是身後原本供它們藏身的伽羅蘭山脈也正在發出陣陣怒吼。
沉寂了數萬年的冰雪從山峰上呼嘯而落,將數不盡的血嗣埋進深源。
至於製造這次恐怖殺戮的彼諾修。
“恆星閃耀”這種大殺招也不是信手拈來那般容易。
全部機能喪失,能量運載枯竭,防護力場潰解,恢復完全運行至少需要十分鐘。
現在的彼諾修既是它最威風的時候,也是它最脆弱的時候。
如果這時候有敵人向彼諾修發起進攻的話,彼諾修可能連逃走的能力都沒有。
好在作爲彼諾修契約者的南映簡對此心知肚明,她早早的就和銀城商量好戰術。
一旦彼諾修使用類似“恆星閃耀”之類的殺招,·天災·都會爲她提供足夠強大的火力掩護以協助其度過難關。
南映簡也善於虛張聲勢。
她不但原地未動,而且故意當着那些異種的面開啓散熱法組,同時還發出陣陣“嗡”鳴,像是仍未盡全力。
從未見識過威力這般強大的機甲的異種大軍們也確實上了當。
南映簡在反覆確認沒有新的敵人出現後,長出一口氣,跟着詢問起基地的情況。
“怎麼樣了,揪出那些叛徒了嗎?”南映簡問。
銀城:“薛明已經帶人下去了,估計很快就有結果,你不要分心,等機體恢復了,立馬撤回來。”
“哎?它們現在嚇壞了,有我在這邊鎮着不是更好嗎?再說星際軍那邊的人還沒走呢,我沒事的。”
“你嚇壞的只是那些血嗣罷了,真正的威脅肯定還沒現身,你不要掉以輕心。”
“我知道,你打好支援,我自己心裡有數。”
銀城有些無奈,他知道南映簡什麼脾氣,這時候讓她撤回來是不可能的。
“那好吧,你多注意,這邊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
“嗯。”
……
最早發現遺蹟還存在底層區域的就是檢測隊的負責人關顧青。
可是從底層區域被發現到打開入口至今,關顧青的團隊都以缺少更大測量閾值的特種設備爲由拒絕派出測量團隊,並嚴令禁止任何人員進入存在大量有害物質的底層區域。
所以到目前爲止就沒有人真正進入到底層區域。
薛明等人穿戴防護裝配進入底層區域後確認了這一區域確實存在大量有毒有害物質,而且極具侵蝕性,一般的防護裝備根本不足以爲探險人員提供防護。
但是這種有毒有害物質的密度在底層區域極不均勻,它們大都是以團狀集中在某個區域。
像目前底層區域的入口就是這種有毒有害物質相對較集中的區域,而繼續向內部深入,密度就明顯減弱了許多。
薛明在放出多組特種無人偵查機器人有確認了這一現象,並找到了可能是關顧青等人留下的足跡。
“這地方比關教授之前報告中提到的大多了,看來我們都被騙了。”白瑾看了看四周後不免一陣苦笑。
薛明道:“你們一個勘探隊總共分爲幾個小隊?”
“五個。”
“哪五個?”
“有負責後勤支援的資源保障隊,負責勘探隊守衛工作的護衛隊,負責遺蹟挖掘及清掃的發掘隊,還有我帶的這支古籍及相應文物解密的分析考察隊,剩下的那個就是關教授帶着的物質檢測隊。”白瑾如實說道。
薛明聽罷皺眉道:“你們五個隊伍各司其職,就沒有一個相關的管理團隊嗎?”
白瑾道:“有的,不過當初齊新蘭教授來了之後,就把勘探規劃科給解散了。”
“解散?爲什麼?”
“額……我不太清楚,不過據聽說是因爲齊教授覺得勘探隊不需要走管理層那一套,就把規劃科解散了,當然,我們平時幾個隊的負責人還是會在一起開會商討協調勘探事項的。”
薛明明白了,沉吟一陣後又問道:“你對齊新蘭的印象如何?”
白瑾一怔,隨後道:“很好啊,齊教授爲人謙和,又沒有官架子,很好說話的。”
薛明聽到這樣的評價後,輕輕嘆了一聲,跟着問那些星際軍特動隊人員道:“確定方位了嗎?”
“確定了,要追上去嗎。”
“嗯,現在就出發。”薛明下達了命令。
特動隊人員立馬向着西面的通道進發。
白瑾跟在薛明身後,一路上整個隊伍都沒有人說話。
直到穿過一座地下宮殿,來到一處一路延伸到地下深處的臺階前,特動隊人員發現了奄奄一息的關顧青教授。
被發現時,關顧青正躺在平臺附近的臺階下,身旁就是無盡的深源。
他的防護服已經被腐蝕的不成樣子,身體也有多處潰爛,最糟糕的是,他吸入了那些有害物質,臟器損傷嚴重,看樣子是活不久了。
看到關顧青現在這幅樣子,白瑾不禁驚呼一聲上前問道:“教授!關教授?!您怎麼樣了?您沒事吧?”
奄奄一息的關顧青已經到了油盡燈枯之時,他勉強睜開眼,在看清了白瑾的樣子後,他的眸子忽然亮起來,跟着一把抓住白瑾的手臂道:“小瑾!快!!!!……阻止他們!!!他們要釋放被關押的惡魔!!!一旦他們得逞!我們都得……都得……”
“教授?!!”
“死…………”關顧青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說出了一個“死”字。
白瑾愣住了,她看着關顧青的瞳孔開始渙散,整個人都陷入了茫然與無措。
薛明看着死去的關顧青,又藉助幽能波形查看了一下週圍,隨後確認關顧青確實是後來追到這邊的。
只是他想不通的是,如果關顧青是無辜的,甚至是打算阻止災難發生的英雄,他爲什麼要自己一個人下來呢?
憑他自己的力量根本就是來送死嗎。
但無論如何,關顧青已經死了,而且應該不是薛明他們要找的那些叛徒。
當務之急還是儘快下去,確認關顧青所說的“惡魔”到底是什麼。
於是薛明道:“你們三個先下去看看,其他人去附近找找,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遺留。”
“是。”特動隊從不提問,他們行動迅捷,轉眼間的功夫,就只剩下薛明和白瑾在關顧青這邊了。
薛明看了看四周。
這裡是遺蹟底層區域中地形最複雜的區域了。
單從實景繪製還原來看,它就像是地面遺蹟的一個復刻。
不但宮殿造型風格及規模及其相似,就連這些臺階也都和地面遺蹟中想差不多。
只是地面遺蹟中的臺階是向上延伸,直登王座的。
可地下的臺階通往哪裡呢?
放出的“工蜂”未能順利的回傳實景繪製圖像,看樣子這地下深處還有更大的兇險在等待着他們。
“剛纔他說道的‘惡魔’是指什麼?”薛明問白瑾。
白瑾回過神,她小心的把關顧青的手放回他身側,然後搖頭道:“我不知道,我在古籍中沒有讀到過與之相關的記載。”
薛明一皺眉:“你的意思是說,關顧青知道很多你們都不知道的事情咯?”
白瑾點點頭:“嗯……”
“不對吧,關顧青是物質檢測隊的,他怎麼會了解這麼多?”
白瑾起身道:“我想……這可能與沈教授有關。”
“誰?”
白瑾轉身看着薛明道:“沈素年,沈教授。”
“沈素年?”薛明記起來了,在這次襲擊事件發生之前邊境防衛軍剛剛確認了一個“無名氏”倖存者的身份。
那就是多年前失蹤在奧古大洋深處,卻又莫名現身北境邊境防衛線的沈素年。
“嗯,沈教授是古神學研究的專家,現存的很多有關古神學研究的書籍都是有他主編的,而且他還是一位優秀的語言學家、神學家、博物學家以及探險家,要不是前幾年他和他的團隊突然失蹤,可能這次的行動就將全權交由他和他的團隊來負責了。”白瑾說起沈素年的時候滿眼的崇拜。
薛明對這沈素年瞭解不多,只是聽說過他的大名。
“唔……那他和關顧青之間?”
“關教授以前就是沈教授團隊的一員,不過沈教授失蹤的那次行動中,關教授的隊伍處於待命狀態,並沒有實際參與其中。”
“哦……所以,你的意思是,關顧青這次加入勘探隊極有可能是爲了繼續當年沈素年未完成的研究和調查?”
白瑾搖搖頭:“不見得,以我對關教授的瞭解,他只適合做一個小兵,服從命令,並不是那種能制定完整計劃的人。”
薛明眼神一動,又問道:“哦,那如果是這樣的話,關顧青雖然未見的有計劃,卻一定是知道很多秘密的,只是他一直瞞着所有人。”
“嗯,很有可能,而且……我估計關教授很早之前就已經發現了底層區域並不只是存在那個特殊的走廊,但是他知道的秘密警告他一定不能把這些事情說出去,否則會招來大禍。”
薛明點點頭,的確有這種可能。
只可惜現在關顧青死了,想問清楚也是不可能了。
正在薛明和白瑾兩人說着話的時候,前往四周尋找線索的一個特動隊人員發現了可疑的東西。
“報告長官,我這邊有發現。”
薛明和白瑾聞言立馬對視一眼,隨後就往那名隊員那去了。
隊員口中的可疑的東西位於宮殿側面一座懸空石雕雙手之間,遠遠看去像是一顆發光的玻璃球。
在它周圍還有很多類似的雕像,不過那些侍女雕像手中拿着的都是石球,只有這個懸空的雕像手中的是發光的玻璃球。
薛明放出“工蜂”近距離查看了好久也沒能確定這東西到底是什麼材質。
而過了一會,又有一個隊員發現了類似的玻璃球,而且從位置上看,它們應該是對稱存在的。
如此明顯的對稱,不用猜也該知道它們被放在這裡一定是有原因的,至於到底是什麼原因就不好說了。
問起白瑾,白瑾只說好像記得古籍中有相關侍女羣雕的記錄。
但是並沒有提起她們手中所持之物不同的記載和原因。
薛明有些失望,白瑾也很尷尬,她原本信誓旦旦說可以幫着薛明找到那些人,卻沒想到自己下來後就成了個累贅……
好在薛明只是失望,沒有說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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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警告所有人不要輕舉妄動後,先行下到臺階之下的三名隊員也傳回了圖像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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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明打開一看不禁呆立當場。
白瑾很好奇薛明看到了什麼,可是薛明卻一臉冷漠的說道:“你們兩個護送她出去,其他人跟我下去。”
白瑾一愣,忙道:“部長,下邊到底發生了什麼?到底有什麼啊?”
薛明沒說話,兩名特動隊成員也不給她再次發問的機會,就直接強制把白瑾帶走了。
至於關顧青,他的屍體還被留在原地,薛明本打算安排人將他的屍體也一併帶出去,可現在狀況緊急,哪還騰得出人手。
於是薛明讓手下把關顧青就地火化,只帶走了他的一些骨灰。
處理完關顧青之後,薛明冷聲道:“處理完下邊的情況後,你們只有兩條路可選,一,是接受記憶清除,二是在此長眠,都清楚了嗎?”
“清楚了。”
“好,出發。”
“是。”
……
150年6月18日午間。
距離窗口期結束只剩下最後十五分鐘。
按照白瑾的說法,一旦錯過這次的窗口期,探險行動可能要推遲很多年。
但探險隊的幾個核心成員,不是失蹤,就是正在與敵人作戰,這次的窗口期看樣子是趕不上了。
對此,銀城和南映簡倒還好,只是白瑾惱火的不行。
她從加入勘探隊以來就沒有像最近這段時間這樣窩火過……
……
“小姐……別生氣了……這次錯過了,可能很快就能迎來下一次窗口期呢?”白玉容一邊安慰着自家小姐,一邊拿出報告道:“這是您之前交給我讓我幫您分析的數據,現在已經整理出來了,您要不要先看看。”
白瑾現在哪還有心思關心這些,她的心思早就被關顧青的死,以及臺階之下的秘密拿走了。
作爲白家唯一一個在政商兩界之外尋“僻靜之所”安身的白瑾一直以來都在全心全意服務於自己熱愛的事業。
可現在,自從攪進這謎團後,她的心就徹底的亂了。
似乎是看出了白瑾的心思,白玉容試探着問了一句道:“小姐,您還在想沈教授的事情嗎?”
白瑾聞言一愣,隨後冷冷的看着白玉容道:“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白玉容被白瑾的眼神嚇了一跳,她支支吾吾的解釋道:“我……我只是猜的……”
“猜?沈教授的事我只是和你提起過一次而已,爲什麼你如此在意?難道說你也是他們派來監視我的?”白瑾的語氣愈加冰冷。
白玉容聞言一愣,立馬否認道:“不不不,小姐您千萬不要這麼想,我怎麼可能會是先生派來監視您的呢!我只是把最近發生的事情繫統的整理了一遍,然後又檢索了一下幾年前沈教授失蹤的事情,然後……然後……大膽的猜了一下……小姐!您可以一定要相信我啊!”
白瑾聞言卻依舊冷漠,她看着白玉容道:“我們白家自從受先生恩惠以來一直都是在懸崖邊上跳舞,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復,你作爲白家賜姓之人,又知道這麼多利益牽扯,你讓我如何相信你?嗯?!”
白玉容呆住了,她看着眼前的白瑾,心裡想着:‘小姐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呢……’
白瑾說罷也隱約覺得自己可能說得有些重了,她轉過頭去道:“你要讓我相信你也可以,只要你替我做一件事,我就不會再懷疑你。”
白玉容回過神來,連忙問道:“小姐您儘管吩咐。”
白瑾沉吟一陣後道:“其實,你猜的沒錯,我的確是在想沈教授的事,但沈教授當年未盡的事業並沒有透露太多訊息,以你的能量,想知道其中的秘密也是沒可能的,所以,這些我都不在意,我在意的是,如果你真的是先生派來監視我的,那就意味着我們白家將成爲先生下一步計劃展開的犧牲品,到時候,莫說是我這一條人命,就算是整個白家被抹除也不是沒可能的,我說這些……你能懂嗎?”
白玉容聞言一震,呆呆的看着白瑾道:“小姐?您是說……先生從一開始就準備犧牲白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