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轟~!”
宿醉的湯米被巨大的聲音吵醒,他睜開眼的時候正看到一張慘白的臉用一雙空洞無光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那一瞬間湯米嚇得心口一緊,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憋死在那。
好在他很快就認出這張臉是誰,纔沒有就嚇昏過去。緩了緩心神,聽着門外傳來的真真嘈雜之響,湯米活動了一下痠痛僵硬的身體。起身後再看,屋子裡除了他以外,其他的要麼就還在昏迷狀態,要麼就已經被對面裡探出的好似藤蔓一樣的東西給貫穿了身體,死在了房間裡。
剛纔“嚇唬”湯米的那個就是昨晚趴在他懷裡撒嬌並灌了他一肚子冷酒的女人,此時的她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身體僵硬冰冷,腹部被粗壯的藤蔓洞穿,死相悽然。湯米剛醒來那會還沒覺得怎樣,現在是真的忍不住要吐出來了。
而這邊湯米剛捂着嘴走到一邊要吐,門外就又傳來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跟着就聽有人慘叫道:“老虎!是老虎!!!”
“老虎?”湯米愣住了。
他不是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而是這避難所深處怎麼可能會有老虎呢?難不成是某種代稱。於是他悄悄的來到門前拉開一條縫隙往外看,結果不看不要緊,剛瞅了一眼就正瞧見一隻渾身浴血的老虎一口咬斷了一個女人的脖子。
湯米眉頭急跳,趕緊把們關上了。
‘這是怎麼回事?我在做夢?!’湯米傻了,他捏了捏自己的臉:‘疼啊!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在湯米腦袋一片漿糊的時候,門外又傳來槍聲,隨後那頭發了狂的猛獸終於是倒在了血泊中。
湯米不敢出去,他查看了其他幾人的狀態。
桑德里還活着,只是他醉的比湯米還要嚴重,不管湯米嘗試何種辦法一時半會是叫不醒他了。而那個叫戴蒙的傢伙,他不知何時已經醒來,但一直躺在地上不動彈,直等到湯米發現他醒了才默默的起身道:“發生什麼了?”
湯米也很想知道,他搖搖頭:“不清楚,不過出事了,出大事了。”
在湯米看來,無論外頭髮生了什麼,屋裡屋外都死了人,這麼大的事他是不可能獨善其身了。
戴蒙起身後看了看那被貫穿腹部的女人道:“她怎麼死的?”
湯米搖搖頭:“不知道,別問我,我現在腦子裡也是一團漿糊。”
戴蒙懂了,他又查看了其他人,結果發現死的不止這一個女人,還有一個之前負責陪他喝酒的女人死在了包房的洗手間裡,身體也被不明的植物貫穿了,死相悽然。
湯米將倖存的女人叫醒,本打算讓她幫着自己把桑德里擡出去,結果這女人一睜眼看到那死去的美女後就發了瘋一樣的慘叫,聒噪的湯米實在有些受不了。而門外似乎是聽到了屋子裡的聲音,很快就有人來查看。
“喂,你們還有幾個活人在裡頭?”
門外的人沒有直接破門而入,他們試探着問了一句。
戴蒙答道:“三個……哦不對,是四個。”
“四個?那你們還挺幸運的,不過這地方也不安全了,趕緊出來吧,我們得趕緊向上層區域撤退了。”
聽聲音有些熟悉,湯米分辨了一下後確定是昨晚守在入口處的黑人壯漢,他是這裡的保安人員也是這間酒吧的合夥人。
於是湯米趕緊跑過去開門道:“喂,你們能幫幫忙?把……嘔……”
正準備請求黑人幫着自己將桑德里帶走的湯米打開門纔看到真正意義上的修羅場。門外的舞池裡橫七豎八的躺着好幾具已經不成人樣的屍體,他們似乎生前被猛獸襲擊過,渾身上下都是傷痕,致命傷處更是有大片的血肉不翼而飛。
頭一遭看到這樣場面的湯米直接就吐了。
戴蒙稍好一點,他環視一週後目光最終鎖定在那捱了不知多少槍才終於倒下的巨獸身上,他皺眉道:“老虎?”
手臂負傷的黑人正坐在老虎屍體附近休息,他吐了口口水冷笑道:“比那東西厲害的多,也不知道怎麼就突然出現了。”
湯米緩了緩,又看了看其他地方,才發現這酒吧裡的倖存者屈指可數,而且大都受了傷。
想來想去,湯米對戴蒙說道:“我們得把桑德里帶上。”
戴蒙沒有意見,可他似乎更關心到底發生了什麼。
“能說說外頭髮生了什麼嗎?”戴蒙問黑人老闆。
緩緩起身的黑人走到那頭倒下後也有亞洲象大小的猛虎身邊說道:“不知道……就是很突然的……世界就變了……就好像是我們的酒吧突然掉進了叢林,跟着這些東西就冒出來了……不止有老虎,還有蛇,各種毒蟲……最要命的是一種植物的根莖,它們就跟巨型烏賊的觸手一樣粗壯,突然出現的時候直接害死了我七八個手下。”
戴蒙聞言回頭看了眼那殺死他所在包間裡兩個女人的巨型藤蔓狀植物。
湯米走回到桑德里身邊,他將桑德里扶起來,一手摟着他的腰,一手抓着他的手艱難的將他往外拖。也就在桑德里離開自己之前躺的位置不到幾秒鐘的功夫,沙發下面突然鑽出一根巨型藤蔓,“嘭”的一聲就貫穿了房間。
湯米嚇傻了,那一直在尖叫的女人也傻了。
戴蒙過來幫着湯米把桑德里擡出包廂,黑人看到後丟來一瓶藥道:“想法子讓他吃下去,很快就會醒了。”
湯米照做了,在和戴蒙配合下終於是給桑德里餵了下去。
休息一陣後,黑人起身道:“現在外頭全亂了,不少人趁機打砸搶,你們要是沒有武器的話最好不要亂走動,不然害死你們的可就不止是這些東西了。”
湯米聞言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可他心裡還是打算回住處一趟。
悠悠醒轉的桑德里在嗅到一股子血腥氣惡臭後也好半天沒回過神來。
……
“媽的,我還以爲是非洲那幫起義軍打過來了。”醒來後的桑德里跟着湯米和戴蒙三人悄悄的離開了酒吧,不過他們沒有走大路,而是小心翼翼的經由小路回到了湯米的住處。
從酒吧出來,湯米才真正意義上理解那黑人老闆所說的“突然的世界就變了”是什麼意思。原本規整的通道被很多植物攔腰斬斷,它們就像油畫板上不同的顏料突然交叉在一起一樣。
衝撞了!
或者說……某些地方出現了重疊。
戴蒙拉開洗手間的門,門裡的世界卻並不是洗手間,而是一個腐爛的樹洞。窗外能看到那顆被嵌入到避難所結構內的大樹延展出去好幾百米。
“別說那麼多了,這是我偷偷找人買的武器,總共就三把,咱們三人一人一把,子彈要節省着用。”湯米把私藏的寶貝搬出來。
桑德里嚇了一跳:“我的天吶!湯米,你居然做了這種準備?”
湯米沒有多解釋,他和桑德里的性格本就不同,他不會真的沉淪於眼前的短暫快樂,他還想着未來呢。戴蒙接過湯米遞給他的手槍後熟練的上膛校準準星,然後問道:“我覺得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防寒服,或者乾脆搞到一輛雪履車,否則一旦避難所失控,我們有槍也一樣會被凍死。”
湯米沒有想到這麼長遠,他只覺得有了武器就有了底氣,現在聽完戴蒙的話,他皺眉道:“你有辦法?”
桑德里也看向戴蒙:“對啊兄弟!你可得幫幫我們啊!”
戴蒙深吸一口氣,他說道:“以我對這座避難所最高指揮官的分析,他肯定會首先啓動結構分析裝置確定避難所目前的受損程度,隨後根據情形着手派出避難所的武裝警察和駐軍維持秩序,如果問題沒有那麼嚴重,那麼我想很快混亂就會得到平息,大家只要儘可能保持冷靜,後續將損壞處修復也就沒事了……但如果問題極爲嚴重,那麼他肯定會用蜥蜴斷尾的方式自保,也就意味着,我們這些居住在受損區域附近的民衆極有可能被捨棄,到時候我們要面對的可能就是來自武裝警察和駐軍的封鎖線了。”
聽完戴蒙的分析,桑德里愣愣的說道:“不會這麼糟糕吧?我們回來的路上不也沒看到多少區域受損嗎?”
湯米不說話,他瞥了眼窗外的巨大枝幹。
戴蒙正要說話的時候,忽然間地面就開始顫抖。
三人都愣住了,桑德里驚呼道:“該死的!不會是地震了吧?”
一座山峰憑空出現在避難所內,這種事情說出去,誰信吶?
可偏偏湯米、桑德里和戴蒙他們這些人就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