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點鐘方向2個！！！！集中火力！別讓他們靠過來！！！”
槍口噴涌着火光，子彈殼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靠在牆邊的小夥子快不行了。
他目視前方，眼神空洞……原本負責清洗衣服的姑娘含着淚爲他捂着脖子上的傷口。
但是紗布已經被血浸透了，溫熱的透過指尖傳到心底。
張豐宇退掉彈匣，高呼：“子彈！”
郭星彩摸向身後。
空的……所有的子彈都打沒了。
於是她被腰上的最後一隻彈匣解下來丟過去。
很快張豐宇又一次開槍開始射擊，這次是三點鐘方向。
那些穿戴者黑色外骨骼的傢伙簡直就像一羣刀槍不入的死神。
他們不使用任何槍械武器，殺人只用匕首。
福格涅夫的陣地被攻破了，現在該是撤退的時候了。
“走！所有人！撤退到第二防線去！”張豐宇大喊着。
姑娘聞言立馬上前想要扶起那小夥子。
可是小夥子突然像是迴光返照一樣，他擡起手推開了她，然後說道：“你走吧……我沒得救了……”
郭星彩看到這一幕，心底顫抖，但她還是咬住牙，上前拉起了那姑娘。
一共十七人的隊伍。
不到二十分鐘的戰鬥結束後就只剩下四人了。
福格涅夫的人一個都沒剩下……
第二道防線已經嚴陣以待，各種重型武器被拉了出來。
但面對魅影般的黑色死神，他們不覺得這場仗有什麼勝利的希望。
不過沒有人後退，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放棄。
……
在第一陣地失守的同時，隔離區內關德厚與那些蛻變後的“先行者”的戰鬥也接近了尾聲。
異變的關德厚以最原始而暴虐的手法將敵人撕成碎片。
血肉橫飛的場景當場嚇昏了好幾個研究人員……一些膽小的，甚至當場失禁……
當最後一隻無臉的怪物撲向關德厚時，關德厚只是一個轉身就掐住了它的脖子，如同一個NBA球員拎起一個小孩子一般。
戰鬥在關德厚的身上留下了無數的傷口。
可在戰鬥的尾聲，那些傷口便迅速癒合，就像從未出現過一般。
驚人的機體修復能力讓遠處的曾一傑大開眼界，他雖然也被這血腥的戰鬥場面嚇到了，可是他更關心的是這一切背後的意味着什麼。
爲什麼“先行者3號”會突然選擇關德厚，甚至以犧牲作爲代價。
它給了關德厚什麼？
關德厚又看到了什麼？
這些都是曾一傑迫切想要知道的。
但是僅憑現有的手段曾一傑只能採集到關德厚異變後的身體數據，並將這些數據和之前的“先行者3號”進行比對。
隨後曾一傑確定了，關德厚已經和“先行者3號”完美融合。
他就像是被“先行者3號”選定的使徒一樣繼承了它全部的機體要素，只是這種繼承的方式與人類目前所知的任何一種生物都不同。
這讓曾一傑很快就聯想到了他正在研究的霊基生命。
“先行者3號”和霊基生命之間一定存在着某種特殊的聯繫……又或者說……“先行者3號”就是霊基生命的一員，不過它藉助了人類的軀體得以具象化。
這些數據非常寶貴，如果有足夠的時間，曾一傑一定可以得到確定的答案。
可是當他看到關德厚那褪去五官的臉上突然出現一張血盆大口，並且眼睜睜的看着他將手中的異化“先行者”生吞下去的時候。
他嚇傻了。
是的。
原始……而暴虐的行徑。
解放全部慾望後的關德厚滿足了“進食”的渴求。
他的身軀得以更加完美，脊柱奮起，破開皮肉，隨後一對血色羽翼猛然展開。
那情景就好像西方神話中的天使降臨一般。
只是這不是代表了光明的正義天使，而是身染血腥的墮落天使。
神話般的場景讓所有人陷入了極端的恐慌和沉默之中。
大家甚至忘記了害怕時的驚叫。
目光匯聚處，關德厚再度起身時，身軀已經突破五米的高度。
他的體魄堪稱完美，每一個弧度每一個棱角都是如此的立體而奪目。
當衆人驚歎於這匪夷所思的進化之時，研究團隊中的一個日本研究人員突然驚呼道：“律天使！這是卡巴拉生命之樹的守護者！！！！我的研究方向是對的！！這就是超越的形態！人類至高追求的神靈之態！”
然而卻沒人聽懂他在說什麼。
科學就是科學，是現實的，具體的東西。
就算此時此刻的關德厚已經展現出如此驚人的變化也一樣……他再怎麼像神話傳說中的天使，他也依然不是人類認識和想象中的天使。
他應該有自己的名字，一個更明確，需要人類上升認知層次去了解的名字。
……
“開火！！！！”
隨着一聲“開火！”第二道防線的守衛人員和李紹安的部隊展開了攻防戰。
比較之前的開闊區域，現在留給李紹安手下展開陣勢的空間要小了很多，這使得守衛人員的火力可以更加的集中。
防守人員也總算是取得了一定的成果。
當看到第一個“黑色死神”被子彈擊穿，他的軀體在火力網的交織中化作碎片，守衛人員就像看到了昏暗夜色後的黎明般興奮。
因爲敵人並不是堅不可摧的，他們一樣有承受極限。
塞姆見狀興奮的大喊道：“集中火力，逐個擊破！把他們趕回去！！！”
這的確是有效的指揮。
涌入通道的敵人無法發揮自身的速度優勢，再加上沒有有效的掩體，很快就在集中火力的壓制下被逼退出去。
在留下十幾具屍體後，首輪進攻結束了。
退回到開闊地的士兵們重新集結。
李紹安站在電梯口附近，他看着手中的晶體板，隨後道：“從地下過去。”
聲音不大，可每個士兵都聽清了，他們迅速向管網入口處集結，很快就全部涌進了狹窄的管網系統內。
塞姆這邊稍事休息，清點彈藥和傷亡情況。
張豐宇帶着倖存的幾人正打算後撤到最後一條防線處，忽然眼前彈出了警告。
那是奧拉威爾發出的。
他和月哈尼在地震中倖存了下來，但也被困在了地下通道中。
關德厚沒有讓他們回來，而是給了他們新的任務，那就是通過管網結構監視各區域的防守情況，同時在各處安置特種炸藥以備不時之需。
現在這個後備措施起了作用。
收到提醒的張豐宇急忙找到了塞姆。
當塞姆得知敵人正打算從他們腳底下穿過時，當即冷笑道：“我們不會讓他們前進一步的！”
說罷他就接通了手下的通訊器，並下令炸燬通道，封閉地下管網系統，同時把所有的人員集中到最後的兩個通道盡頭，在那裡重建第二防線，準備和敵人來個正面對抗。
這條指令已發出就真的到了魚死網破的時候。
因爲一旦第二防線防守失敗，剩下的人就被逼入了絕境，他們已經沒有任何退路可言了。
可當福格涅夫一衆五十七人全部犧牲之後，大家都明白了，這就是最後的戰鬥了。
新的命令下達後，很快得到了反饋。
五條通道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被炸燬，整個地下基地都在爆炸中顫抖。
守在地下基地中軸核心處的奧拉威爾和月哈尼對視一眼後，奧拉威爾道：“夥計，看來咱們凶多吉少了啊。”
月哈尼默不作聲，他只露出一點笑容，看樣子早就做好了覺悟。
爆炸持續了足足半分鐘。
爆炸結束後，整個地下基地有一半基礎設施陷入了癱瘓，接近四分之一區域的電力供應中斷，其中就包括中國分區住宿區這邊。
因此當雪豹一隊和二隊抵達的時候，他們原本計劃介入通訊基站聯繫關德厚的計劃也泡湯了，現在只能用廣域量子通訊設備搜索近似頻段了。
……
“珠峰珠峰，這裡是雪豹一隊和二隊，我們已經順利進入地下基地，但尚未能與先頭肅清分隊取得聯繫，請求武裝解禁。”
“珠峰收到，可以使用武器。”
“收到。”
同樣穿戴外骨骼的雪豹一隊和二隊的戰鬥力可能要比李紹安的手下低一些，但也比關德厚手底下最強的特勤分隊強得多，更何況他們本就不是正面戰鬥部隊，更善於隱匿暗殺行動。
所以當獲取武裝解禁許可後，這十人沉入了黑暗之中，藉助黑暗的幫助迅速向有生命訊號源反應的區域靠近過去。
……
塞姆的決定對李紹安來說不算好消息，可無意中卻幫助了被困在地下管網系統中的卓知雯三人。
在之前的“地震”中，卓知雯三人被困在了距離隔離區一百五十米的一處水源中繼站附近。
地震讓中繼站高壓泵炸裂，很快三人就被水淹沒了。
不過也幸虧這些水的幫助，他們纔沒有被墜落的碎石砸傷。
可是當卓知雯和佟勃合力關閉高壓泵之後卻發現三人被困在了這個區域，前後不到十米距離的塌方讓他們連定點爆炸都不敢用。
正當三人陷入絕望之時，震動再次發生。
這一次幅度要小了很多。
wWW⊕ ttκá n⊕ ￠ O
不過卻把通道打開了。
三人大喜過望。
可是這邊剛爬出地下管網來到上頭就聽到有人用英語高呼道：“FI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