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三 西風催客上馬去(八)

朱慈烺自己也曾考慮過四川。

如果能夠佔據四川,一者能夠自固,二者有足夠戰略資源儲備。無論是糧草、食鹽、木材、煤鐵……四川都能夠自養自足,在這亂世中等待機會。在他的記憶中,原時空的李定國在雲貴那等窮山惡水之地都能支撐永曆政權十餘年,若是自己佔據了四川,十年的安然經營是肯定能有的。

十年之後,人手充足,正好出去統合天下,蕩盡妖氛。

只是給吳甡這麼一說,朱慈烺也開始擔憂四川會消磨士氣,與各方土司糾纏不清。雖然四川有秦良玉這樣忠勇無二的能將,但到底也是個少數民族雜居,幾次三番興起叛亂的不安之地。

“臣以爲,四角之地固然是‘金子’,但如今大明沉痾極深,真要圖謀痊癒,只有先行溫養,退而取其次,以四邊之地生聚教訓。”吳甡退後一步,突然趴在地上,將散落的稻草梗攏聚起來。

稻草梗在吳甡的規制之下,頗爲有序的分成了代表山脈河流走勢的線路。吳甡又從周圍的地上撿來泥塊、布頭、乃至不知什麼年代留下的碎骨頭,隨手擺放之間,做出了高山、丘陵。

朱慈烺看着地上呈現出來的皇明“地圖”,以及吳甡手不二落的熟練,真不知道他在這黑獄之中做了多少次。

“殿下見笑,罪臣無聊時便擺放這輿圖消磨時光。”吳甡見朱慈烺看得眼睛都直了,微笑解釋一句,隨手一指:“這裡是山西,誠如殿下所言,時日一久便糧盡援絕,乃是死地,斷不可取。”他又再指向長江一帶:“湖廣熟,天下足,可惜現在湖廣已經落入了賊兵之手,若要與之爭奪,實在不異於虎口奪食,即便奪過來,也是慘勝猶敗的局面。”

朱慈烺點了點頭,接口道:“漢中就不用說了,獻賊進了四川,闖賊一旦奪了關中,漢中便是孤絕之地。先生是屬意山東了?”

“誠然。”吳甡點頭道:“山東接連京畿與江南,若開海運,便可得江南錢糧。走陸路,可進取畿南、河南、徐州,角逐天下。尤其是當地乃聖人之鄉,民風醇厚,人心可用。”

“可惜齊魯之地唯有南面是丘陵山壑,東面臨海,餘者便是平原。我可以往,敵亦可以來。”朱慈烺對這個地區頗有些缺乏安全感:“當年齊國不戰而降,一者是天下大勢難以違悖,二者也是實在缺乏險要防禦從燕國南下的秦軍。”

“殿下所言甚是,”吳甡道,“要不然怎說它是‘銀邊’呢?再者說,雖然山東北面少關隘險阻,卻有黃河地利,真要有一支強軍沿河駐守,也不是輕易就會被人打下來的。當年太祖取山東,而開大都門戶;成祖取山東,而能躍馬金陵。一旦天下之勢陷入中分對峙局面,山東便是南北必爭之地,也是可徵南北之處。”

朱慈烺看着地上簡陋的地圖,心中卻在想吳甡的事:恐怕這位戴罪輔臣的心胸眼光,比自己以爲的還要更高深一些。

“南北朝局面恐怕難說。”朱慈烺輕聲道:“我所擔憂的是,一旦京畿失守,闖賊南下首先要攻取山東。不知道經營山東是否還來得及。”

“即便來不及,也可以層層退守,直取皖、淮之地,圖謀江南。”吳甡肯定道:“再者,臣以爲,闖賊若是南下,勢必潰敗。”

朱慈烺知道李自成根本沒有機會南下。

崇禎十七年三月打下běi精之後,大明最有戰鬥力的部隊——關寧鐵騎已經在馳援京師的路上了。李自成只有先解決吳三桂,纔有鞏固新朝的時間。而吳三桂直接獻出山海關,放進東虜大軍,李自成大敗一片石,哪裡還有機會南下?

要防的不是李自成,而是東虜滿洲人啊!

“我也不以爲闖賊會南下,但還是想聽聽先生的見解。”朱慈烺緩緩道。

“因爲闖賊未立文法。”吳甡蹲在地上,仰頭道:“流賊看似糜爛天下十餘載,但之前皆是‘流寇’,搶了便走。直到去年,闖賊、獻賊方纔真正訂立文法,明確尊卑,統一號令,往派官吏管轄人民。文法不立,根基不牢,只要有一場敗仗,便是土崩瓦解之勢。故而闖賊佔的地盤越大,其崩塌也就越快。”

“有些道理。”朱慈烺點了點頭,承認吳甡之說。

從戰略上來說,李自成的確是因爲沒有確立文法而戰敗的。他若是耐心經營山陝之地,以湖廣之糧救濟,三五年之後再打běi精,即便敗了,也有關中爲根本,湖廣、山西爲羽翼,絕不會一敗塗地。

想李自成兵敗一片石之後,一年間兵敗如山倒,最終命喪九宮山。而他的殘部,卻在川鄂邊區佔領州縣,堅持抗清二十一年,直到康熙三年方纔覆滅,所謂夔東十三家者。這便吳甡所謂的根本是否紮實。而要紮實根本,看的便是文法。

文法便是文製法規,直接體現一個政權所代表的階級立場,以及文明程度。

大明的文法自太祖高皇帝以來二百七十餘年,取法唐宋,兼容蒙元,雖然如今流弊叢生,但只看紙面上卻不至於讓人臉紅。

李闖佔領襄陽之後方纔確立文法,行六政/府制度,雖然改名換姓,卻仍舊是大明的那一套。因爲沒有着實的治政經驗,文法更是顯得單薄粗陋。加上闖營的根本靈魂只是李自成一人,即便這粗陋的文法也往往被李自成一言堂所取代。

至於張獻忠,那更是直接抄襲的大明制度,一字未改。

朱慈烺承認文法的重要性,但更關注眼前的實際可能性。他指了指代表京師一塊碎骨:“我說闖賊不能南下,是因他若佔據京師,勢必面臨後背芒刺——關寧鐵騎。”

“殿下一針見血,的確如此。”吳甡道:“朝中已經有人散佈輿論,想請陛下放棄關外之地,調關寧鐵騎入關平賊,只是不知如今是否成議。”

“尚未聽聞。”朱慈烺搖了搖頭:“茲事體大,哪位閣輔肯負棄土之罪?皇父固然英偉,也難做出這等決策。”

吳甡點了點頭,又道:“如此經營山東的機會便來了。只要讓遼鎮守住山海關,以永平爲屏藩,便可吊住闖賊主力。”

“若是闖賊北上攻打山海關麼?”

“這……遼鎮能戰更勝秦兵,闖賊焉能以卵擊石?”吳甡心中一奇:遼鎮不去běi精勤王已經足夠李闖偷笑的了,哪裡有自己送上門去的道理?到時候地利在遼鎮一方,李闖的兵員配備肯定也不如每年拿着數百萬兩遼餉的遼軍,焉能取勝?

“因爲他是李自成嘛。”朱慈烺隨口敷衍道。

歷史充滿了偶然和不可知。誰知道李自成到底是怎麼想的,竟帶着全部精兵去找吳三桂晦氣?或許只是因爲晚上做了個夢,或者是腦袋抽了一下,完全沒有必然性可言。

吳甡眉頭皺起,道:“若是李闖營內有智謀之士,絕然不會讓他在人心未固之時出兵山、永。不過……若是他真的去了……”太子說的可能性就是等於零,作爲臣下的也得加以考慮。吳甡沉吟良久,方纔道:“臣實在不覺得他有取勝之力。”

——若是李自成不能取勝,吳三桂爲什麼要獻關投降滿清呢?

朱慈烺看着地圖,也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到底不是歷史專業的高才生,事實上以他知道的明清歷史,只能作一個大方向的指導,設定一個倒計時精鍾。對於微妙的人心判斷,國家大勢的決策,若是沒有時下的情報,便也如同瞎子一樣。

“若是,”朱慈烺終於打破沉默,“若是李闖去了,而且能打贏遼軍,又會如何?”

“非三五年固結人心,不足以出兵山、永。”吳甡略一思索,仍舊堅持己見:“李闖恐怕會重幣卑辭收買遼鎮,但不會貿然出兵。若是真有不可查知之事,讓李闖誠如殿下所言進兵山、永,並且佔據優勢,恐怕遼鎮會失節。”

吳甡又想了想,似乎給自己找到一個解釋:“李闖文法新立,缺少率土之臣,很有可能以遼鎮轄地爲誘餌,蠱惑遼鎮割據,以服從新朝。遼鎮將門早已經視遼土爲私有,很可能接受誥封,自成一國。”

“若是,”朱慈烺像是鑽進了牛角尖,“若是遼鎮兵敗,引東虜之師入關,又如何?”

“這……”吳甡嘴角有些抽搐:“臣不能知!殿下是得了有司的密報麼?”

有司?是說職方司還是錦衣衛?大明如今還有這種偵探外域的能力麼?

朱慈烺緩和口氣,起身蹲在了吳甡身邊,撿起一根木棍,在地上劃了一豎。他微笑道:“你看,這一豎下來便有兩個走向。李闖謀取山海關,或者不謀取山海關。是否?”

吳甡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朱慈烺看到地上黑乎乎的影子動作,知道吳甡在跟着自己思路走,便又劃了一個分支:“若是謀取山海關,便有可能是招撫,或是征伐,對否?”

吳甡覺得似乎有哪裡不對,卻還是緩緩點了點頭。

“招撫有成或不成,征伐有勝有敗,對吧?”朱慈烺畫出分叉,地上已經成了一個樹狀圖。

“殿下是將這種幾乎不可能的事,也顧慮進去?”吳甡終於明白了朱慈烺的意思,驚訝問道。

“事事皆有備,方能算無遺策。”朱慈烺站起身,丟了木棍拍了拍手:“當年秦穆公滅滑國時,正是以爲晉文公新喪,晉國在大喪之期斷不會出兵,結果呢?結果便是崤山慘敗。再晚些還有越王勾踐破吳,有趙國長平之敗,有鴻門之宴,有火燒赤壁,有玄武門……正是因爲‘不可能’三個字,方使敵方有可能。”

“殿下,”吳甡皺眉道,“若是拘泥於這等微末之機,又如何行事?”

朱慈烺笑道:“做事還是照常去做,但這些可能性必須要想到。哪怕腦子裡有個念頭,到時候也不至於手足無措。便如目今滿朝文武都在想破闖之事,獨你我在這黑獄之中放眼天下。未來勝負在你我胸中,豈非成竹?”

“殿下如此說來,的確令臣茅塞頓開。”吳甡舒展眉間:“既然殿下已有成竹,罪臣若是再不識好歹,豈不爲後人笑?臣願隨殿下出徵,先平關中晉中,取精兵良將,旋入魯中,定中興之基業!”

朱慈烺輕輕拍了拍吳甡的手臂,笑道:“日後功臣廟中少不得先生圖形!”

吳甡竟露出一絲靦腆,躬身拜道:“臣非命世之才,惟願隨殿下驥尾,聊盡匹夫之能。”

朱慈烺知道這種傳統士大夫對於忠誠和諾言的看重,只要自己讓他們覺得是個可以效忠的對象,絕然沒有背叛的可能。他拉着吳甡徑自往牢外走去,一邊道:“先生的方略雖然極佳,不過有一點卻是小覷孤家了。”

“臣死罪,還請殿下明示。”吳甡毫不見惶恐,更像是朋友之間的調侃。

“去關中晉中,倒不是爲了取兵。”朱慈烺笑道:“等明日,請先生去校場看我東宮侍衛營便可知一二。”

“固所願也。”吳甡聽說太子手下有兵,心中勉強放下一塊石頭。不過太子這樣早慧之人,能夠洞明時事已是天恩,難道還有練兵之術?一時間,吳甡自己也不知道是期盼多些,還是擔憂更多些。

……

金陵,秦淮,媚香樓。

“朝宗,此番入京,要好生保重。”臨河小窗前,淡妝少女執手情郎,情誼款款,一雙美目之中更是煙波浩渺,隱隱綽綽顯露出一個年輕公子的形闊。

這公子字朝宗,也是金陵城中著名的才子。他有個大號,名叫侯方域,是原戶部尚書侯恂的兒子,也是如今的戶部尚書倪元璐的弟子。其父侯恂被關在獄中,這位貴公子也是日日愁雲慘淡,只能在媚香樓的紅粉知己處方纔放得開些。

“你不用擔心,此番入京我已經有了決意,誓要學密之兄那般上血疏訟冤!”侯方域沉聲道。

“今上會接納麼?”少女愁雲未散,更添了一股哀愁。

“梅村兄來函說,若是走東宮的門路興許能成事。”侯方域嘆道:“想來東宮與我同爲人子,更容易爲孝心所動吧。”

“東宮……梅村兄可有門路麼?”少女問道。

“他是左庶子,就在東宮行走。”侯方域道:“何況密之兄不也是永、定二王的講官麼?終究能摸到門路的。”

少女垂頭輕點,轉身捧出一個黃楊妝奩,柔聲道:“這裡有白銀五十兩,還有我的一些首飾、會票,你且拿去用着。”

侯家兩代公卿,但侯恂入獄七載,家中已經式微。侯方域平日多得復社盟友的資助,本身財力實在不濟。他也沒有推辭,接過妝奩,柔聲道:“香君,待我救出父親大人,便來找你,你我日後再不分開。”

“切莫忘了今日之言。”李香君迎着情郎的目光,身子軟倒在他懷中。

侯方域摟着懷中紅顏,看着江面上水光浩蕩,想起自己在場中蹉跎,至今纔不過是個秀才,真要入京向東宮呈遞啓本,談何容易?他在腦中又遴選了一些自己平日做的詩詞文章,突然又想到吳偉業信中說的太子二三事,其中有重醫工輕儒文之言,心中更加忐忑。

李香君全身靠在侯方域懷中,只聽到侯方域心跳如鼓,卻氣息紊亂,知道情郎愁緒叢生,想要安慰卻不知該如何開口。她輕輕掙脫出來,轉身走到琴臺,隨手撥動絲絃,口中輕唱:

“瑟瑟西風淨遠天,江山如畫鏡中懸。

不知何處煙波叟,日出呼兒泛釣船。”

這正是侯方域第一次進李香君閨房所見的題詩,他心中只是一動,有了一絲清明,轉眼卻又落入濃濃愁雲之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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