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七在房外聽見聲音嚇了一跳,忙從窗縫往裡瞧,就見言逸感激萬端單膝跪在簡先生前。
“先生如此大恩大義,在下替凌大人和凌家二子叩謝先生。”
“公子使不得,快起來……”
簡先生急忙攙扶起言逸,語重心長道:“我帶兩個孩子去煙沙渡,這裡老朽小兒夫婦和蘇家就有勞公子照顧了……”
“照顧蘇家,在下義不容辭。”
言逸說,就好像他已鐵上釘釘是蘇家女婿一樣。
外面的蘇小七不由就紅了臉。
然後就聽窗內二人繼續低語幾聲,簡先生便出來開了門,看着蘇小七淺笑:“小七,你都聽見了吧?”
“嗯……”
蘇小七咬着嘴脣拖長音:“聽見了一點點。”
“一點點就夠了。”
言逸也走出來,接話說:“我已和先生商量定,幾天之後就派人護送他們去黃沙渡暫居,這個……”
說着,言逸從懷裡掏出兩頂黃澄澄的元寶塞進小七手裡。
“這些有勞你代買一些乾糧攀纏,和衣裳用物……”
“你瞧不起人啊?”
不等言逸說完蘇小七氣勢洶洶推回他的金元寶。
“你當我偌大一間隆盛樓是擺設嗎?區區盤纏我還拿得起,現在蘇家已經不是從前的蘇家了。”
“這個我知道。”
言逸含笑,又將元寶放進小七手裡。
“我知道蘇老闆現在腰纏萬貫,但這些錢是我的一番心意,替我多給先生和孩子們準備一些東西。”
旁邊簡先生忙推辭:“不用,不用的,老朽也有幾分薄家底……”
見簡先生客氣起來,蘇小七反倒不客氣了,就收了兩個金元寶,還笑,“那我可就收下了,定多多籌備用物,公子定下啓程時間一定提前告訴我,好準備車馬的。”
“好!”
言逸鄭重點頭。
……
當天凌家兩個孩子沒跟佟阿姑走,就留在簡家準備啓程一事。
蘇三草和簡雲舟夫婦得知簡先生要獨自帶着兩個孩子去黃沙渡,心裡不放心,於是一番商量後,他小兩口決定乾脆跟着一塊兒去,大家在一起方便照映。
這樣一來言逸和蘇小七更放了心,但是要準備的東西就更多了。
黃沙渡地處荒僻,衣服用物可以不準備那麼多,到地方再買就行,但吃的一定要備足。
於是蘇小七就絞盡腦汁,背地裡施展錦鯉大法弄出好多風乾好,能存放許久的山楂、黃桃蘋果等等各色水果乾,連大夜國根本沒有的芒果,榴蓮啥的都弄出來了。
反正裝在一個大袋子裡誰也分不清是什麼東西。
然後還有一些真空包裝的醬鴨,燻雞,醉蟹,統統撞進密封木箱放在馬車上,等三草和簡雲舟他們看見這些奇葩東西時候早已到黃沙渡了,想問也來不及了。
蘇小七看着堆積如山的馬車偷笑,至少半年無饑饉了,半年後她可以在派人去送東西。
如此殫精竭慮準備了整整半個月,言逸那邊已備好人馬。
由佟阿姑和言逸的親信侍衛一切帶兵護送,蘇家全家和三草夫妻,簡先生含淚道別,隨後一程車馬騰塵遠去,直至看不見背影了。
此時的蘇小七還沉浸在離別之情裡,她根本想不到,多年後凌家二子會成爲她和言逸的得力幫手。
小娃練成一身絕世奇功誅殺了襄王的兒子,大娃更是蕩平烏肅蠻兵,直接坐穩烏肅族的王位寶座,徹底替凌家冤死的百十口人復仇雪冤。
……
不過那些都是後話,現在蘇小七要面對的是來自言逸的火烈攻勢。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蘇小七絕不相信一向冷寒如冰的言逸會有這等炙烈爆發力。
這晚,隆盛樓剛打烊謝客,那個神秘的討飯阿婆忽然又再度出現,並又交給蘇小七一封密函。
蘇小七回房打開後,見密函上是風梧的潦草字跡。
“公子急需赤龍花和蛛絲藤兩味藥草,明晚辰時在下會在清月茶樓等候蘇姑娘取藥,切請牢記。”
簡簡單單幾個字卻把蘇小七弄慌張了。
言逸急需藥草?
那他是毒症發作了?
要不要緊?
嚴不嚴重?
明晚拿藥來不來得及?
蘇小七二話不說就施展錦鯉大法弄出兩味藥草,這次弄出分量很多,她幾乎整整一夜沒休息,將藥草全部放小火爐上炙幹。
然後研磨成粉,就想當年一樣整整包了兩大包藥粉,然後和其他藥草混在起掩人耳目。
次日將到巳時,蘇小七就已經坐着馬車繞小路側門進入清月茶樓。
一進門,大堂裡冷冷清清一個人都沒有。
看來風梧未避閒人窺視,是把這裡包場了。
只見風梧一臉複雜的笑容迎過來:“蘇姑娘好準時,在下還擔心姑娘酒樓生意太忙會來晚些……”
蘇小七沒耐心聽他囉嗦,直接先問:“公子怎麼樣?毒症發作的厲害嗎?”
“呃、公子這次……”
風梧抓抓後腦勺,顯出頹喪之色:“這個說來話長,蘇姑娘還是先上樓稍坐,等在下沏一壺熱茶與姑娘慢慢說。”
“那好吧!”
蘇小七憂心忡忡,拎着藥草包拾裙上樓,心裡一邊默默祈禱言逸千萬別有什麼生命危險。
茶樓二層是郎闊的一個平臺,裡面用屏風和花木隔成十幾個小空間,有點像新世紀的包房一樣。
蘇小七也沒心思挑揀地方,直接選最靠近樓梯的一個小空間走進起,可不料剛繞過屏風,忽一個黑影驟然閃現,以迅猛之勢一把抱住蘇小七轉入迴廊後石柱陰影下。
“啊——!風……”
蘇小七驚叫一聲剛想喊風梧救命,可卻看見黑衣人竟是言逸。
一身黑色衣衫更顯得他臉色冷如凝玉,狹長鳳目中是灼亮如星的光芒,還有一絲狡黠。
“小七,是我。”
他輕輕說着,語氣些微顫抖,清洌且炙熱氣息就環繞在她面前,耳畔。
蘇小七才反應過來自己被他騙了。
來見面的人本就是言逸,看樣子風梧也不可能上樓來了。
於是,蘇小七一咬脣。
“你幹嘛?騙我好玩兒是嗎?用什麼藉口不好還偏偏用你毒症發作?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蘇小七隻顧拋灑怨氣,一張小巧櫻脣開開合合的說着。
言逸卻再也抵受不住這張粉嫩脣瓣的誘惑,修長手指不由分說帶着一凜霸氣就擡起小七白皙下顎,俯身低頭就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