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白忽然這樣一問,在座各位臉色都沉了沉,沒人回答他的話。
氣氛有些微妙的尷尬。
阿福和阿才坐在另一桌上臉色也有些難看。
四丫見狀忙再端起酒調節氣氛,大聲說:“來,二姐夫,我再敬你一杯,你知道我家是釀酒的,美酒多不勝數,聽二姐說,你最喜歡和醬香酒是吧?”
“哪裡!”
安白有些不好意思看了二葉一眼。
二葉當着衆人面被起鬨,便紅了臉。
安白笑:“我以前只是順口一說,誰知二葉就記住了,其實我是落魄野醫出身,哪裡講的起喝什麼酒。”
“誒!二姐夫,這話你可不能亂說。”
段少卿又接上話。
“我家好酒有多是,最近小七妹又研究出一種特別香的紅葡萄酒,晚上我開封拿來幾瓶給你嚐嚐,也帶回去給言公子嚐嚐。”
“好呀!”
安白很感興趣的樣子,“那就感謝兄弟破費了。”
段少卿直襬手,“咱們都是一家人了,說什麼破費,都是應該的……”
不等段少卿說完,四丫忽然一拍他肩膀:“你還別說,今晚你不能來陪二姐夫喝酒。”
“爲什麼?”
段少卿一愣,席位衆人也一愣。
蘇大田就說:“四丫,少卿爲何不能來喝酒?”
“他要在家整理賬目呀!”
四丫堂明正理地說:“大姐夫出門未歸,大姐要弄生病的小侄兒,賬本這幾天就放在我家了,可我又不會扒拉那算盤珠子,所以只能留少卿在家算賬。”
“那可不行。”
蘇小七立刻反駁:“安大哥頭一次來,你們不好好陪着反而都回家了,我也不高興。”
四丫笑:“我來陪,你們都知道我酒量是最好的,連少卿都喝不過我,二姐夫,你說,今晚想喝啥?”
安白也不客氣:“那就把你家裡的好酒都拿來嚐嚐。”
“好,一言爲定。”
當下衆姐妹們說說笑笑就決定了,阿福和阿才坐在旁邊席位上很安靜,一句話都沒多說。
但,蘇家姐們早已盯緊他們一舉一動。
期間,蘇大花用眼神兒告訴蘇小七:“今晚最好一舉撕掉他們所有無恥臉皮。”
蘇小七也一挑長眉來回應。
“放心,我決不讓你們失望。”
……
當夜,蘇家觥籌交錯,熱鬧非凡。
蘇家所有人都爲慶賀二葉訂婚,大玩兒大笑,只除了在家默默算賬的段少卿。
終於,蘇大田老兩口和盧伯三個老人家喝不動了,早被衆人扶上樓去歇息。
蘇小七這時看了看大廳一角的銅漏,壓低嗓子咳嗽一聲。
“咳咳!各位姐姐,姐夫們,咱們該動手了。”
“好。”
蘇大花迫不及待站起身。
剛纔一個個酒酣耳熱,狂歌痛飲的安白,二葉,四丫,五妹和六妮等人全都立馬精神起來。
原來,他們只是表面爛醉,實際上全都在演戲而已。
四丫戲虐看着安白:“二姐夫,沒想到求取我家女兒不容易吧?訂婚之日還要做密探!”
安白正色道:“誒!哪有此言?當年我和大姐夫同在世子門下,所以我和小七一樣絕對相信大姐夫的爲人。”
“對。”
五妹怒目:“咱家人都太善良了,反而被人欺辱,這一次我不扒了阿才兩口子的皮絕不甘休。”
蘇小七彎脣一笑。
“不錯,咱們閒言少敘,這就動手吧!”
於是蘇家五個女兒和唯一一個準女婿都換了黑色衣裳,侵入夜色悄悄溜到四丫家的酒坊。
酒坊外早留了心腹管家給看門,一大羣人躡手躡腳攀到酒坊後窗外,就見裡面黃銅大燭臺上燒了五六枝大蜡燭,將屋內映的清楚明亮。
很清晰的,大家看段少卿獨自一人坐在案前算賬,算盤珠子扒拉的震天響。
“咦?”
六妮先皺眉頭,低聲說:“不對呀!那阿才和香兒都沒來,難道咱們沒摸明白路子?”
“不是。”
四丫語氣篤定。
“他們是還沒敢動手,他們怕我半路回來撞見,所以要確定我們全都喝醉睡在大宅裡之後,纔會動手。”
“不錯。”
蘇小七點頭,然後看看西沉的彎月:“亥時已過,他們應該就快動手了……”
一語未了,果然聽帳房外傳來敲門聲,隨後,就是嬌滴滴的聲音道:“四姐夫請開下門,我是香兒。”
“來了!”
大花驚呼一聲。
二葉忙擡手捂住大花的嘴,然後打手勢讓所有人都蹲下別暴露。
段少卿一開始沒敢開門,一直等四丫輕敲三下後窗暗號,他才靜了靜氣,故意問:“是誰敲門?”
“是我,香兒!”
香兒清喉嬌囀,那小嗓音任誰聽了都覺骨酥肉麻。
段少卿還故意道:“弟妹怎地深夜來此,是有何急事麼?”
說着,他“吱呀!”一聲打開了門。
就見香兒穿一襲酥胸半掩的淺粉色撒花如意雲煙裙,杏眸流轉、薄粉拂面,羞娥凝嬌從門口走進來。
手裡還端着一個赤銅小香爐。
爐上正繚繞着令人聞之慾醉的沁甜香味。
段少卿皺皺眉頭:“弟妹,三更半夜你我二人相見實屬不妥,你有話快說,說完就走吧!”
“怎麼,姐夫是怕我麼?”
香兒嬌盈盈一笑,然後扭着不盈一握的纖腰就貼上段少卿身體。
“我見姐夫獨自一人在房裡,怕姐夫寂寞,特送來一爐上等檀香來……紅袖添香”
一邊意味深長說着,香兒一邊將香爐在段少卿臉前繞了繞,十足一副浪蕩模樣。
段少卿明知老婆在窗後看着,忙後退兩步避開香兒,淺笑。
“那有勞弟妹了,只是現在夜深人靜,你我二人不便單獨相見,弟妹還是早些回去吧!”
“姐夫怕什麼?”
香兒搔首弄姿,不知廉恥的繼續靠近段少卿。
“你也是男人,難道每天看着我這種美人就不動心?還是說,你心裡早已癢癢,只是怕落得跟大姐夫一樣的下場,所以不敢對我動手?”
段少卿蹙了下眉頭,試探着問:“原來,真是你故意設陷阱勾引的大姐夫?”
香兒笑的花枝亂顫。
凝白手臂十分囂張的就摟住段少卿呢脖頸,嚶聲巧笑:“姐夫想知道當時詳情麼?你脫了衣裳,我就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