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凌楚也不戳破她的窘態,只笑着又說:“不過你這次僱人的事情倒是提醒了我,也許可以讓皇兄發放賑災銀,再以官府的名義僱傭發動那些百姓們鑿河開路。相信就算是千里運河,也能很快鑿開。”
容無影聽得這裡,也是豁然開朗:“確實是,按照三十個銅子一天的算法,一兩銀子便可解決五十人的生計問題。”
鳳凌楚接着掐指,並且繼續算道:“皇城內外上了戶籍的統計人數差不多在六十萬,散戶無業的差不多在三十萬。需務工的應該在三十萬,如果雪在三天後能停,能夠啓動一半的人,不出兩天就能解決這個問題。所需銀兩,不會超過三萬兩。至於物資的損耗,到時候待查看過再另計。”
聽着鳳凌楚仔細算完,容無影都不禁贊他的心算能力,跟着附和:“這麼多人同時務工,吃飯是個大問題。包一頓,一人分一個包子或者饅頭,再沿途設置大鍋煮點熱粥的話,負擔應該不重的吧。雖然說不能管飽,但卻也比他們無飯可吃餓死強很多。”
鳳凌楚點頭:“可行,倒是還可以再鼓動一部分不能做體力活的人沿路賣些乾糧小吃,包子饅頭之類不過三個銅子。加上官府的補貼對於尋常百姓而言,避災卻是足夠。但每日有三十個銅子,已經夠買一斗米麪有餘,更多的人大約會選擇自個兒捎帶。”
兩人仔細分析清楚,覺得災情已然不是難題。想以往如果有些小災小難的,最多便是減免賦稅,賑災款項發下去也不能保證每個人都豐衣足食。還有些貪官污吏從中作梗,總要苛刻一點,真正到得百姓手中的可能不過一碗稀粥。還有的,根本什麼也沒有,只能忍飢挨餓。
而救災這部分事情,以往也多由官兵出面解決。
如今以這種僱傭的方式,其實國庫的銀子沒有花的比以往多,反而可以恰到好處的解決問題,真正有利於民。也可以讓百姓明白到,不用餓肚子,這天下山河也需要有自己的一份創造力才能欣欣向榮。不勞,更不可能有所取得!就算有再大的困難,官民同心,便沒有過不去的坎坷!
兩人商量了好一會兒,便是中午,外面便來喊了午膳。
“留下用午膳吧!”鳳凌楚眼睛謫亮的看着容無影說道。
而容無影知道這午膳不僅僅是午膳,等她與鳳凌楚孤男寡女午膳用完回去,就等於宣告衆人,她身上已經貼上確切鳳凌楚的標籤了。
昨夜她都任他親撫,剛纔也允了他準備求旨賜婚的打算,一頓飯倒也沒有什麼了。於是,容無影便點了頭,只是要斟酌一下,待容老太君以及赫連皇后問起來,她該怎麼解釋這“突然”的和好了。
飯上,鳳凌楚溫柔照拂,一如第一次在真味齋,倒好像兩人之間任何芥蒂都沒有發生過,經此以往下次,感情只會越醞釀越濃烈一般。
飯罷,容無影又想起柳清瑤的事情,覺得有必要給鳳凌楚提個醒。
“關於你師妹突然有體香這件事,你是怎麼看的?”容無影先是徵詢的問鳳凌楚的意見。
鳳凌楚神色微沉,開口道:“她若是還有幾分自知之明,看在同門一場的份上,我並不想太爲難她。她私學旁門武功這件事論是非對錯,也自有師門定斷。而她若敢再有一些不該有的想法,我自不會姑息。下次她再找茬,你也不用顧忌,不必對她手下留情。”
容無影聽得挑眉:“她怎麼說也是你的師妹,我要把她揍個生活不能自理,真的沒有關係?”
鳳凌楚也跟着挑眉:“我的影兒溫柔善良,從來最講道理,自不會無緣無故去將誰揍的不能自理,如果真有那一天,肯定是她活該自找的。”
“溫柔善良,原來你也這麼認爲麼?”容無影眨巴着眼睛,託着下巴含笑望着鳳凌楚。
鳳凌楚擡手輕點了一下她的鼻尖:“我說是就是,誰敢說個不字?讓他來跟本王講道理!”
“嗤,原來你這麼霸道專制,我原來怎麼沒有發現。”容無影忍不住被逗得笑彎了眉眼。
鳳凌楚微微傾身靠近,與容無影額頭相抵:“沒有發現?昨夜我抱着你的時候,你不就這麼抱怨了。若不將這霸道公之於衆,倒愧對影兒的評價了。”
容無影又被提及昨夜,臉頰頓時緋紅,擡手推開鳳凌楚的腦袋嗔道:“太白天的,你能要點臉麼?”
鳳凌楚聽罷一本正經的點頭:“嗯,影兒說的有道理,那本王這俊美如天神的容顏就留到晚上再丟給影兒仔細呵護好了。”
“去,臭美!”容無影笑嗔。
兩人笑鬧了一會兒,容無影正了幾分神色道:“你有沒有問過你師妹,她這武功從何得來的?”
鳳凌楚道:“影兒覺得呢?”
容無影想了想道:“我記得彥無殤說過,你最初和我在一起只不過是因爲我特殊的體質。而他還提醒過,如果有第二個人如我這般可以接近你,你可能就不會非我不可了。所以,我怕依舊是彥無殤搞的鬼,主要目的還是想正對我。如果你如他們所願厭棄了我,想必覺得也是容不得我再留在南陵的。到時候,我便又沒有了依附,要麼是迴歸西越,要麼是繼續逃亡。說不定,被逼的最後不得不與彥無殤同路。”
其餘的話不用解釋的太細,鳳凌楚自然也明瞭。所以在後面有了柳清瑤,這個家事和來歷都比容無影更安全的新人選介入。從現實角度考慮,他知道柳清瑤傾慕自己十餘年,而容無影一開始不過是利益的交換,他無論從理性和感情上都應該選擇更愛自己的柳清瑤纔對。
可是彥無殤萬萬沒有想到,他妄算錯了人心,他鳳凌楚不是可以任意受人擺佈的弱者。膽敢算計他的人,他卻是不會放過。更何況,這人一直肖想着他的人!
鳳凌楚聽容無影說完,將並排坐在桌邊的她拉到自己懷裡,宣告辦:“他癡心妄想,我已經派了人下去追尋,必不會再讓他繼續作亂!”雖然語氣還溫柔,但眸光卻變得陰鶩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