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是個好奇心很重的人,越是捉摸不透的事情,越發想要弄清楚。
眼下,最讓唐安迷茫的是藍海棠的態度。離開京城已經整整一天時間,藍海棠對自己已經不能用冰冷來形容了,自己屁顛屁顛跑去問她喝不喝水,車裡沒有一點回應,屁顛屁顛問她吃不吃飯,仍然沒有一點回應。
一連問了三次,連那駕車的藍衣青年都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來,看自己的眼神就好像是看白癡一樣。
他媽的!
如果僅僅對自己冷淡也就罷了,再看看她對別人的態度:程採和端着私藏的桂花糕和茯苓膏前去討好,藍海棠居然把胖子請上了馬車!這不是赤裸裸的打臉麼?看這胖子擠眉弄眼的模樣,唐安甚至有種想要弒主的衝動。
他心裡大是不解:上次談木乃伊的時候兩人還眉來眼去的,怎麼現在說翻臉就翻臉,自己到底怎麼得罪這小娘皮了?
苦苦忍耐了半天,唐安終於忍無可忍了。待到了一處茶亭休息的時候,唐安鬼鬼祟祟跑到正在吃茶的藍衣青年跟前,陪笑道:“兄臺怎麼稱呼?”
伸手不打笑臉人,藍衣青年呵呵一笑,抱拳道:“在下姓許,單名一個先字。”
許仙?我靠,你以爲是在演《白蛇傳》呢!
“響亮而不失文雅,好名字!”唐安讚歎道,“不知道尊夫人是不是叫白素貞?”
許仙臉上的驚訝一閃而過,道:“在下如今尚未娶親,不過…”
見他有些難以啓齒,唐安套近乎道:“我見許兄你一表人才英俊瀟灑,一看就是武功高強又忠義兩全的人物,打從心底裡喜歡。有什麼事許兄但說無妨!”
“唐公子謬讚了,在下哪有公子說的那麼好。”許仙不好意思的笑笑,卻又道:“不過…在下真的很英俊瀟灑麼?”
他媽的,又是個不要臉的傢伙!唐安忍住罵他的衝動,道:“自然是真的,許兄的帥氣由內而外,一看到許兄的面貌,我就有一種撲面而來的自卑感。”
“呵呵,其實別人也這麼說,不過沒有唐兄這麼有文采而已。”許先“謙虛”地笑道。
這不要臉的程度,和我有的一拼!唐安道:“不知許兄方纔顧慮什麼呢?”
“唐兄方纔對我的表揚發自內心,一看便是誠實坦蕩的人物,我也就不瞞唐兄了。”許先說道,“在下雖未有家室,不過一直中意一位宮…一位女子,那女子確是姓白,卻不叫白素貞,而叫白青青。”
嚓,連小姨子小青也不放過,重口味!不過一看就是我輩中人,有殺錯,無放過,我喜歡!
“恕我直言,許兄若是真心喜歡那位女子,就要拋棄自己所爲的顏面,一來霸道,展現男人陽剛之氣;二來溫柔,軟硬結合雙管齊下;三來細心,給她無微不至的關懷。你想想,如果一個男人既霸道又懂得體貼,還會把任何一個細節都做到讓人無可挑剔,那麼天底下有那個女子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許仙眼前一亮,佩服道:“唐兄言之有理啊!許某有眼不識泰山,方纔是在是失敬失敬!”
“你我兄弟二人還客氣什麼呢?”唐安說道,“不過這般做法耗時耗力,非有大毅力者不能成事,所以我建議許兄換個方式。”
“什麼方式?”
“城北市集有一種老字號靈藥,女子服用過後必定會對你百依百順,而且藥過無痕,沒有任何毒副作用。賣藥的老漢聲譽不錯,童叟無欺,許兄不妨一試。”
許先大爲意動,道:“什麼藥這麼厲害?”
唐安道:“蒙汗藥!”
許先拂袖道:“唐兄把在下想成什麼人了?在下對那女子乃是真心真意,就算天荒地老也絕不變心!相信以在下的人品和相貌,定能抱得美人歸…話說回來,那藥多少銀子一包?”
剛以爲這傢伙是個正人君子,嚇老子一跳,呸!
唐安道:“藥物還是其次,關鍵要看許兄你的個人魅力。雖然許兄你器宇不凡,但內外結合纔是御女之道,除了心思細膩之外,胭脂、水粉、鮮花,她喜歡什麼你就給她什麼,用感情攪亂她內心平靜的湖水,用銀子砸開她緊並的雙腿!”
許先激動地一把攥住唐安雙手,道:“知音難覓,良友難求!唐兄,不如我們結拜如何?再好好談談怎麼御女…不,怎麼和女子作情感交流!”
從你淫蕩的眼神中就能看出你對“交”流的渴望,唐安心道。表面上卻故意道:“許兄若想懂得女人心事,眼前就有個最好的機會——車裡不就坐着一位麼?”
許先回頭看了一眼,大驚道:“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啊!”
唐安道:“有何不可?”
“唐兄可知道這位是什麼人?乃是堂堂尚書大人的愛女,名震京城的小諸葛!連皇上都對她分外看重。”許先善意地提醒道,“這樣的女子,豈是你我二人可以褻瀆的?”
“許兄你會錯意了。”唐安糾正道,心裡暗暗鄙視這個傢伙,知道人家身份高貴立馬就變縮頭烏龜。“我的意思是——藍姑娘也是女人,你大可以通過她來試探一下女人的心思,比如她爲什麼對我家少爺這麼熱情,對我卻這麼冷淡?然後舉一反三,必定在情場無往而不利!”
許先點點頭:“好像有一點道理啊!”
“豈止有一點點。”唐安拍了拍他的肩膀,“許兄,須知這個世上沒有什麼女人是白蓮花,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只要你的本事足夠,任何女人都會變成不止可以遠觀,還可以走近了褻玩!”
“唐兄的豪氣讓人欽佩,不過…你爲什麼想要打探藍姑娘的心思呢?”
咦,這個傢伙原來也沒有看起來那麼傻。唐安嘆了口氣,道:“許兄,你可知道爲什麼她會認識我們家少爺麼?”
“是啊,我一直還在奇怪這個問題。據說藍姑娘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怎麼會認識程公子呢?”
“實不相瞞,藍姑娘前段時間去墨玉書院做了一陣夫子,教的就是我們家少爺的弟字乙班,在下身爲書童,自然也認識藍姑娘。”唐安道,“只是藍姑娘這幾日不知爲何,對我不理不睬。從女人心理學角度分析,你說說這是爲什麼呢?”
“爲什麼啊?”許先傻乎乎道。
靠,知道爲什麼老子還問你啊!唐安心裡暗罵,循循善誘道:“這個答案,要你自己去思考。如果能猜中,那麼恭喜你——你已經賣出了了解女人的第一步,距離青青姑娘也就更進了一步。”
“唐兄言之有理!”被人當槍使的許先一臉感激,將茶水一飲而盡。
“許先生,該出發了!”
馬車裡藍海棠悅耳的聲音傳來。許先一臉不捨,道:“還未聽夠唐兄的教誨,不過來日方長,咱們隨後再聊!”
“別忘了這個問題啊!好好思考思考哦!”唐安叮囑道。
女人心事,唉!說起來容易,可是女人的真正心事,男人怎麼會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