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息怒!”六皇子趕忙到了太子面前,拉住他,“慷哥兒還小,犯錯在所難免。以後慢慢教就是了!”
“他還小!”太子怒目圓睜,裡面透着一片血紅,“他比懌哥兒還小嗎?去!去跟懌哥兒道歉!”
周慷卻只顧躲在杜錦軒身後,就是不肯出來。
“你沒事吧?”趙翀到了顏十七身邊。
關切毫不掩飾。
顏十七看了他一眼,咬脣。然後轉向沅王妃,“王妃先讓小爺回去換身衣服吧!可別着涼了!”
沅王妃反應過來,拉起周懌就走。“如槿一起吧!”
顏十七點點頭。
太子卻突然推掉六皇子的鉗制,大步衝到杜錦軒面前,一把將杜錦軒推開,扯過周慷。
周慷嚇的大叫,“父王饒命!六皇叔,舅舅------”
太子卻直接拖着周慷擋在了沅王妃面前,把周慷往沅王妃面前一推,“道歉!”
周慷卻只顧着瑟縮。
沅王妃嘆口氣,“太子殿下這是做什麼?孩子之間的玩鬧何必當真?”
太子道:“都是慷哥兒的不是!怨本宮整天忙着朝中之事,沒有教導好他!慷哥兒,還不趕緊跟懌哥兒道歉!”
周慷卻只顧哭的眼淚鼻涕,“我------我要母妃------”
顏十七道:“王妃,不如我先帶小爺去換衣服吧!真要着涼了,可就麻煩了。”
沅王妃衝着太子一福身,“何必非要道歉?道歉又如何?告退!”
沅王妃拉着周懌,一扭身,從太子身邊繞了過去。
顏十七緊隨其後。
“十七小姐------”太子突然喊了一聲。
顏十七已經跟太子錯身而過,卻不得不站住腳,“太子殿下還有吩咐嗎?”
太子哆嗦着嘴脣,看着她那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一時間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慷哥兒不是故意的!”
顏十七翹了脣角,“有關皇長孫的事情,還輪不到民女評判。民女告退。”
“我送十七小姐回去!”趙翀趁機道。
聲音說的很大,生怕別人不知似的。
顏十七衝着他笑了笑。
沒有拒絕,便是默許。
趙翀走,虞浥塵自然也就不留。
太子站在那兒,看着一行人離去,不覺悵然若失。
慷哥兒是好是壞,她完全無感。但是對於周懌,卻是那般的維護。甚而,會搬出兵法來,適時的施教。
有這樣的人,在身邊諄諄教導,周懌還能長歪了嗎?只會越長越得皇上喜歡吧!
“十七!”顏如鬆急匆匆而來,“你沒事吧!”
“我沒事!”顏十七說着,看向了顏如鬆身邊的郗雲舟。“多謝郗公子!”
郗雲舟一臉的羞赧,“十七小姐客氣了!我什麼都沒做。”
顏如鬆又跟趙翀和虞浥塵見了禮。“多謝兩位!我送十七回去就可以了!”
趙翀厚臉皮的道:“一起吧!正好給嬸嬸請安!”
顏如鬆就沒了堅決拒絕的底氣。
顏十七走在前面,想着剛纔的一幕,袖中的拳頭緊緊的握起。
周慷,竟是猖狂到這種地步。
杜錦屏將兒子教導成這個樣子,也是蠢到家了。
這應該就是人家常說的,爹熊熊一個,娘熊熊一窩吧!
男人好顏色!但有顏無腦又如何?
色衰而愛弛倒在其次,關鍵的把孩子養歪了,那纔是千古悲劇啊!
想起那一世的恨,其實是一直都在期待他倒臺後的下場吧!
但看這樣的形勢,就算是自己不出手,他也是會一步步走向毀滅的。
自己若是出手,不過是加速進程而已。
那就加速吧!
免得戰線拖得越長,造成更多的無辜傷害。
顏十七沒有直接回自己的廂房,而是去了沅王府歇息的院子。
下人帶着周懌下去換衣服。
顏十七和關上月便對沅王妃進行安撫。
高氏聞訊後,也隨之趕了過來。
沅王妃笑笑,“你們不用擔心!這麼點兒事兒,懌兒經受得住!我自然更經受得住!”
顏十七道:“是了!所謂的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今日之事,耳目衆多,勢必會傳揚出去。皇長孫這樣的行事,就算不招來御史的彈劾,也會爲京城人所詬病的。太子府,勢必又會被推到風口浪尖上。”
關上月氣憤道:“見過惡劣的,沒見過這麼惡劣的!那孩子是真的被養歪了。”
高氏嘆氣,“原本我們家有個更歪的,好在過繼出去了。”
衆人一聽,就知道高氏說誰了。
顏十七就噗嗤笑了出來,“孃親這麼一說,還真是,那倆在養歪的路上,還真是相同啊!”
她這一笑,屋子裡的氣氛也就輕鬆了許多。
關山月道:“也不對啊!顏家那個是因爲自小養在姨娘的身邊,被養的不成器,還好理解。可太子府那個,不是一直養在太子妃身邊嗎?別的我不知道,那太子妃不是帝后的學生的學生嗎?怎麼教導出來的兒子也是這樣的啊?”
高氏看向顏十七,“槿兒,你可知這兩者有何相似之處?”
顏十七知道,高氏這是又想點撥她了。隨即道:“溺愛!對嗎,孃親?”
高氏欣慰的點點頭,“明理的妾,未必教不出好孩子。同理,不明理的主母,也未必能教出好孩子來。一味的對孩子寵溺,到頭來,再好的孩子也能飛揚跋扈起來。而且,孩子一旦養歪了,想要再掰正過來,怕就難了。”
沅王妃道:“四太太如此的通透,難怪能養出這般優秀的一雙兒女了。”